地鐵站裏的人很多,周魚跟著艾麗走在站台上,見她東張西望,似乎連這是什麽地方都不知道,好奇的問道:“那門是怎麽回事?你想去哪就去能哪?為什麽你看起來一副不知道自己在哪的模樣?”

“我沒有選擇目的地,隻是想到一個人比較多的地方,相遇本來就應該是偶然的,讓門替我們安排地方,比我自己選擇要好些。”艾麗沒有停步,直接來到了站台的最左側,也就是地鐵進站的那一側。

“那和我扔硬幣碰運氣差不多。”周魚雙手插在褲兜裏,從房間裏帶出來的那枚硬幣也在裏麵。

“不一樣。”艾麗搖頭說道:“物件和物件之間、物件和房間之間有著看不見的聯係,被一根永遠扯不斷的線連接著,和運氣無關,門打開後是地鐵站,隻有在地鐵站裏才能做,別的地方做不了的事就是乘坐地鐵,所以我們要乘坐地鐵,而不是出站,照這樣的思路前進,我們就一定能遇到物件的持有者。”

“有意思,這種思路挺有趣的,但是容易弄錯吧?二選一,多選一的情況應該不少,選錯了怎麽辦?回房間重來?”周魚設想了各種可能性,如果開門進廁所,莫非得在馬桶上坐著等?馬桶還好,要是蹲坑怎麽辦?萬一有很多隔間,又該選哪一間?

“不會弄錯的。”艾麗十分肯定的說道:“那根連著房間和所有物件的線織成了一張網,就你蜘蛛網一樣,中心就是那個房間,所有物件都在網的節點上,哪你前往某個節點時,就算走錯了路,最終也能轉回到正確的節點上,隻是繞了點遠路而已。”

“必然能去到結點?不受混沌理論影響嗎?那一百多個物件不早就應該找回來了嗎?你找了多長時間?”周魚覺得奇怪,要是有一萬多個物件也就罷了,一百多個也就出一百多次門,更何況她先前一次帶回來兩個物件,出門的次數應該更少。

艾麗被問住了,回過頭來茫然的看著周魚,說道:“是啊,為什麽?我找了已經……兩三年了。”

“那麽長時間,幾千個物件都應該找回來了,但是出了什麽問題,你找回來的物件又流出去了,不解決這個問題,你會被困……你會一直找下去的。”周魚皺著眉說道。

任務是和艾麗同行,而不是幫助艾麗。

同行和幫助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幫助是以艾麗為主,不管她要做什麽,跟著做就是了,收回物件也好、殺人放火也好、毀滅世界也好,不用多想,隻要多做;同行也有幫助的成份在裏麵,但並不以她為主,而是更客觀的去觀察、思考,以幫助織夢人醒過來為主,需要時可以無視織夢人的要求。

“那應該怎麽辦?”艾麗也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先找出問題出在哪,你記不記得相同的物件找到多少次?比如那塊手表。”周魚又問。

他話音剛落,地鐵進站了,銀色的車身反射著站台的燈光,忽明忽暗,略顯刺眼。

站台上的人聚集到車門前,不算多,每扇門前十多個,車門打開後,裏的人先走出來,秩序良好,沒有人亂推亂擠,或用土豪看窮人的輕蔑眼神去看周圍的人,盡管他們也是地鐵大軍的成員之一。

車廂裏的人不算多,還有一些空位,周魚和艾麗都沒有去坐,她站著皺眉思考,他在一旁看著車裏的人。

這趟地鐵走的是環形線路,沒有終點之說,轉一圈要停三十多個站點,這麽多選擇,沒有任何提示,不知道該從哪個站下車,按照艾麗的理論,持有物件的人應該就在這列地鐵上。

“一次。”艾麗回憶了好一會,忽然開口說道。

“其它物件也隻找回過一次?”周魚又問。

艾麗點了點頭。

“那就有點奇怪了,你記憶沒出問題吧?”周魚說著,突然被人輕輕撞了一下。

過道較窄,路過時因為晃動,擦碰一下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但這時地鐵還停在站車,連車門都還沒有關,在這個時候走動本來就不正常,更別說是碰到人了。

周魚立即摸了摸口袋,那枚硬幣還在,沒有被偷,他身上也沒有別的值得偷的東西,艾麗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急忙去摸口袋,臉色一變,說道:“我的錢包。”

她的話音剛落,撞到周魚那人突然加快腳步走向車門,走到車門前,門正好開始關閉,隻要一側身,他就能順利離開地鐵。

然而門外有一隻拳頭在等著他,拳頭打在了他的臉頰上,把他打得往後飛了出去,撞在另一邊車門上,倒在地上不動彈了。

周魚在車門關閉前回到車裏,走到被他一拳打暈的人麵前,蹲下來拿起艾麗的錢包,又看了看這人的傷勢,見頰骨都被他打裂了,半張臉腫得跟紫米饅頭似的,大概醒過來也會立即疼暈,這才走回到艾麗身旁,把錢包還給她。

“謝謝。”艾麗接過錢包,急忙打開來,看到裏麵那張金色的車票,這才鬆了口氣。

“物件?”周魚記得在迷你劇裏看到守。

艾麗點了點頭:“回汽車旅館的另一種方法,附近沒有門的時候可以使用,也能用來逃脫危險。”

“那家夥身上除了一點零錢外,沒別的東西了,應該不是物件的擁有者。”周魚已經仔仔細細的看過一遍。

“可是他和我相遇了,和我相遇的人必然和物件有著直接或間接的,他偷了我的錢包,這也是一種相遇。”艾麗把錢包裝回口袋裏,走到那人麵前。

車廂裏的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們沒有看到周魚移到車下,隻是覺得他來得太湊巧、太詭異,一直在看著他。

周魚又用【盲目】看了一遍扒手身上,確定那家夥身上就隻有一些零錢,又好奇的看著艾麗,她在說那套理論時非常肯定,又有著非常的尋找物件經驗,找了那麽多年,相遇理論應該不會突然失效才對。

艾麗把扒手身上的錢都拿出來看了一遍,又塞回他口袋裏,車廂裏的乘客們看她不像是在打劫扒手的樣子,都覺得好奇,朝她看去。

搜了一遍,她站起身來回到周魚身旁,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忽然眼睛一亮,說道:“他的同夥。”

地鐵開動起來,很快駛出了地鐵站,窗外變得漆黑一片,車廂裏有燈光,使得車窗玻璃變得像鏡子一樣,周魚在回頭往扒手來的方向看去時,看到一個穿著西服的人也在通過車窗看著他,對視了一下,那人轉頭看向了別的地方。

【盲目】是看不到玻璃反光的,周魚轉頭向那人看去,身體突然旋轉了半圈,頭下腳上的摔在地上。

旋轉來得太過突然,嚇壞了不少乘客,也嚇到了身旁的艾麗,她立即說了聲“剪刀”,也往後方看去,突然也來了個旋轉一百八十度,一頭栽在地上。

幸好她早有準備,用手撐著地,才沒摔斷脖子。

周魚看到了艾麗說的剪刀,就在通過窗子看他那個人的衣服口袋裏,那家夥若無其事的看著車尾,手伸進口袋裏握著剪刀,把剪刀對著周魚和艾麗這邊。

剪刀的功能就是使物體旋轉。

周魚起身,不等他站直使用【空白】,那人又把轉了一下,這次隻轉了九十度,他再一次跟著旋轉,平摔在地上。

旋轉時身體懸空,唯一能做的就是伸手去撐地,周魚撐地的同時身體一縮,往前一滾,使用了【背行】。

零力提高了不少,再加上平時的大量練習,這次翻滾隻用了半秒左右,翻滾後是絕對無敵的,那人慌忙旋轉剪刀,可正是因為轉得太急,反而沒了效果,周魚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

用手掌按住額頭用力一推,那家夥的後腦勺“咚”的一聲撞在車廂牆壁上,撞開花了,留下了一個血印,那人脖子一歪昏死過去,周魚迅速把剪刀從他口袋裏掏出來,拿在手裏。

車廂裏的人看到了這起暴力事件,弄不懂是怎麽回事,急急忙忙往前麵的車廂跑去,艾麗已經起身,見周魚拿到了剪刀,從身後掏出把小巧的手槍來,“呯”的開了一槍。

這一槍像是發令槍似的,讓所有人都開始衝刺,瞬間就跑得幹幹淨淨。

“不要動。”艾麗走到周魚麵前,把那張金色的車票從錢包裏拿出來,在周魚腦袋上拍了一下。

周魚隻覺得一陣眩暈,眼前一黑、一亮,出現在了十多米的空中,往地上摔去。

他回到了那間汽車旅館前麵的公路上。

十多米的高度對周魚來說已經不算事了,他安穩落地,順便接住了同樣從半空中落下來的艾麗。

“謝謝,這種方法就是容易受傷。”艾麗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但是真方便啊。”周魚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車票。

“還是沒有鑰匙方便,走吧,把物件放回去。”艾麗說著往汽車旅館走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