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魚是在一間幹淨、明亮的旅館房間裏醒來的。

空氣清新,陽光明媚,驅散了在月城的所見所聞帶來的那些陰霾,他很少有在真正的**醒來的機會,基本都是躺地板,上一個夢境躺床墊上,這個夢境就升級成了真正的床,周魚覺得自己的運氣正在變好。

這應該是個很老式的汽車旅館房間,房間裏擺設的家具、生活用具都很老式,有種六七十年代的米國風,他走到窗前往外看去,看到了一條很普通的公路和這間汽車旅館的路牌。

這是個十分荒蕪的地方,看不到一個人,地上雜草叢生,路牌上有半個太陽一樣的圖案,不知道是日升還是日落,太陽下麵是一個紅色的牌子,牌子上有五個字,扭曲得厲害,但不難猜出來那應該是m、o、t、e、l這五個字母,

回過身搜索房間,周魚看出來這個房間裏少了一些東西,床頭櫃上沒有台燈,桌子上沒有杯子、煙灰缸,桌前也沒有椅子,還有一些物品長時間擺放、拿走後留下來的印記,很難看出來是些什麽東西。

桌子上有張照片,背麵朝上放在桌子上,上麵有字:

“帶上房間裏的任意一個物件離開,妥善保管。”

上個夢境找任務提示找得辛苦,這個夢境裏的居然那麽好找,雖說也沒有提起織夢人的名字,但該做什麽清晰明了,這樣的任務不用去猜,照著做就行了。

周魚愣在原地,像是被石化了一樣,盯著照片,字已經淡化消失了,他仍在看,努力回憶著。

在他的記憶中,隻有一個房間裏的東西會被稱為“物件”,那就是迷你劇《the-lost-room》裏,廢棄汽車旅館10號房裏的東西,這個房間裏有一百多個物件,每一件都有特殊的功能,由於看得早,周魚隻記得其中兩個物件的功能。

第一件是房間鑰匙,鑰匙可以打開任何一扇門,不論在什麽地方、打開什麽樣的門,門後都必然是這個房間,隻要帶著那把鑰匙,就能隨時回到這個房間來。

第二件是梳子,用那把梳子梳頭時,就能讓時間停止,但是梳頭的人會感到極度眩暈,最多能堅持十秒左右,暈得想要嘔吐、暈得沒辦法走路。

這部迷你劇隻有六集,開播時間是06年,他是在四年前看的,印象中劇本不怎麽樣,也可能是當時年紀小,沒看出劇中的玄妙之處,反正設定很有趣,演員演得很到位,值得一看。

現在的問題是該選什麽,物件在房間裏隻是普通的家具或生活用品,隻有拿出去之後才能使用特殊功能,所以在房間裏沒辦法試,又沒有房間鑰匙,出去就回不來了,隻能選好了帶著離開。

照片的正麵是這個房間“原本”的樣子,能看到煙灰缸、杯子、椅子、台燈等缺失的東西,照片本身也是物件之一,好像上麵的圖案是會變的,能看到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

或許看到東西就能想起來作用,周魚開始翻箱倒櫃,把較小的物件一個個拿出來放在**,繼續回憶。

倒是記得當房間裏空無一人,房間門關上之後,所有東西都會回歸原位。

回憶了一會,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是有可能記岔的,萬一記岔了,就會帶錯物件,反而不如隨便挑一件,別去在意物件的特殊用途。

況且這裏是夢裏的10號房,不是迷你劇裏的10號房,搞不好織夢人也會記錯。

想了想,周魚拿起那盒撲克裝進袍兜裏,帶走一個物件、妥善保管的原因是物件之間的特殊聯係,帶著物件,肯定會遇到另一個帶著物件的人,這個夢境的織夢人應該也是個物件的擁有者,所以任務才讓周魚帶一個。

選撲克的原因一是方便攜帶,二是數量多,連上封麵和封底,盒子裏一共有五十六張牌,每一張應該都算是個物件,就算出了意外,隻剩其中一張牌,任務也不能算是失敗。

再找一遍,確定沒什麽遺漏,這才來到了屋門後。

屋門可以通往任何地方,想好之後,開門就能到達心中所想的地方,如果有鑰匙,旅行就非常方便了,進出一次門就能來到地球上的任何一個有門、有印象的地方。

周魚想到了咖啡店,正要伸手去開門,門就被突然撞開,從外麵撲進來一個三十四五歲的人,手裏還拿著一把鑰匙和暗紅色的鑰匙扣。

外麵有人在開槍,子彈“嗖嗖”往屋裏飛,那人撲倒在地,用腳把門關起來,槍聲立即就消失了,門關上後,空間就分開了,開槍的人隻能打爛他們麵前的那扇門,與10號無關。

這是個女人,三十歲左右,敏捷、幹練,讓周魚想起了勞拉,從她能開門這一點上可以得知,她是鑰匙的擁有者。

“不可能!”她睜大眼睛看著周魚,像是看到了幽靈一樣。

周魚知道她的意思,如果房間鑰匙不在房間裏,門關上後一切都會重置,回歸原位,而原本不屬於這個房間的一切都會被傳送走,具體傳送到什麽地方他想不起來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鑰匙在她手上,而他在門關著的時候還能呆在房間裏,按照迷你劇的設定,這是件不可能的事。

“呃……你是誰?我是誰?這是哪兒?不可能什麽?剛才是誰開槍?”周魚隻好裝糊塗,記不清設定就沒辦法編出個可信的理由來,讓她自己腦補理由更好些。

“你不記得自己是誰?”她狐疑的看著他,不是太相信他的話。

“不記得。”周魚繼續裝傻。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我是誰?”

“不知道,我叫伊麗莎白·米勒,你可以叫我艾麗。”她說著從兜裏掏出一把挫甲刀,剛要放到桌上,忽然注意到**擺著的那些物件,愣了一下,把挫甲刀當成了匕首,刺向周魚的腹部。

“別激動。”周魚擋下艾麗的那一刺,說道:“我隻是想看看這個房間有什麽古怪,如果我真是來偷東西的,又何必把東西放在**?你進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我正要出去。”

他沒收拾東西就是因為離開後東西會複位,哪想到她會增來,幸好自己老實,任務提示說拿一件就真的隻拿一件,要是這時身上叮叮咚咚往下掉物件,那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艾麗想了一下,她開門撲進來時,周魚確實是準備開門的,還差點被門撞到,房間內開門和房間外開門不是一個概念,他不可能知道她在開門,不可能是在幫她開門。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關上門還能留在房間裏?”她把挫甲刀扔到桌上,看著周魚問道。

“我是便當,另外兩個問題回答不上來。”周魚聳了聳肩,他沒有在艾麗身上找到任務提示。

艾麗指著床問道:“那你為什麽要把那些東西拿出來放著?”

“我想看看房間有什麽古怪,想知道我在哪,想從這些東西裏找到什麽線索,結果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找不到。”周魚歎了口氣。

“線索?你是警察?”艾麗的語氣變得不善。

“當然不是,我曾經是個私家偵探,直到膝蓋中了一槍……”周魚彎腰揉了揉自己的膝蓋。

“那你是怎麽來到這個房間的?”艾麗又問。

“我在**醒過來的,至於是怎麽上的床就不知道了。”周魚看到艾麗又掏出一塊手表,好奇的問道:“你偷來的?”

“胡說!”艾麗把手表放到桌上,解釋道:“這是個特殊的房間,房間裏的每一件東西都非常貴重,我是負責把那些被拿走的東西取回來的人。”

“哦?那你的工作也和我差不多嘛,找回丟失的東西。”周魚重重點了點頭。

“不,不一樣的,要找回這些東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無所謂了,你走吧,別被卷入這件事,免得把自己害死了。”艾麗靠在門旁的牆壁上說道。

“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找回丟失的東西?你說很貴重,說的是商業價值還是紀念價值?這裏是你家?還是你親人的家?”周魚決定跟著她一起行動,如果她是織夢人,跟著絕不會有錯;如果她不是織夢人,跟著她最終也能找到織夢人的。

“我有我的目的,等我達到目的後,我要讓這個房間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艾麗的眼中閃耀著堅毅的目光。

“呃……這房間對你做了什麽你這麽恨它。”周魚覺得她有點中二。

“你沒必要知道,把你身上的東西拿出來,離開吧,忘了這裏,你也不可能再回到這裏。”艾麗橫移一步,堵住了門。

“你怎麽知道我拿了東西?難道你能透視?”周魚驚訝的說道,說著還捂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

艾麗皺了皺眉,說道:“我們相遇了,就說明我們身上都有房間裏的物件,如果你身上沒有帶著物件,我們會錯過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