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宜潔退而求其次,希望“暗月”幫她找到便當,周魚說暗月答應了,並且已經做到了,意思十分明了。

周魚又裝模作樣的按著耳塞聽了一會,點了點頭,把耳塞摘下來裝回口袋裏。

“你……你就是……是……”莊宜潔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拉被子擋身子的手也垂了下去。

“和綁架案聯係在一起,又是狩夢人……我懂了,你就是讓開天他們來我麻煩的人!我一直在找你,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好久不見了。”周魚皺起了眉。

莊宜潔張了張嘴,猶豫了一會,平靜的點了點頭:“是我。”

“那你就是月城發生的一切的罪魁禍首。”周魚的目光越來越凶厲。

“我?”莊宜潔愣住了。

“不是嗎?如果開天不來找我麻煩,那天就打不起來,打不起來他就不會被月城吞噬,他不被月城吞噬就不會有人懷疑是我搞的鬼,薩巴赫就不能用我是‘潛在的危險’這個借口控製月柱,他用別的借口就不會有那麽多人支持他,早被大家揍死了,再說了,而且狩夢人開始變怪,不也是從開天被吞噬之後開始的嗎?你就是罪魁禍首。”周魚說著,走到了莊宜潔的床邊,低頭冷漠的看著她。

莊宜潔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展開,周魚的目光讓她感到害怕,但並沒有失去冷靜,說道:“就算這件事是因我為起,也不能把責任全部推到我頭上,是我指使的開天,你可以因為那件事怪我,但之後發生的事與我無關。”

“給我個好理由,我讓你繼續回月城。”周魚也有點演不下去了,戲份應該夠了,沒必要繼續演。

“找他們對付你的理由和綁架案有一定聯係,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能夠在現實世界裏使用夢符。”莊宜潔給出了個好理由。

這次換成周魚愣住了,差點問出“你怎麽知道我能用夢符”這個問題,幸好刹車不錯,活到嘴邊又憋了回去,問道:“夢符?我什麽時候能在現實世界使用夢符了?”

“在宋涵生日的那天,我見到你使用【青芒】了。”莊宜潔抬頭看著周魚,可是燈關了,她看不到周魚的眼睛,。

“哦,你是說那對臂甲?那是我找人定做的、和我的【青芒】一模一樣的武器,我不是說過嗎?在店裏我是主打的人,臂甲和臂劍平時就可以隨身佩戴,時常用,用熟練了,對我在月城和夢境裏的戰鬥有幫助;在月城和夢境使用臂甲和臂劍,用熟練了,對我在現實世界中的戰鬥也有幫助,所以我弄了副一模一樣的,你是不知道為了雕刻上麵的花紋花了我多少錢,強迫症傷不起啊。”周魚委屈的歎了口氣,慶幸自己一直很小心,沒有在別人麵前使用過太詭異的夢符。

“定做的?”莊宜潔完全不信,直覺告訴她周魚是使用了夢符的,可是又找不到任何實際的證據。

“是的。”周魚點了點頭,轉移話題:“你看到我定做的臂甲,懷疑我在現實世界裏使用夢符,擔心我不願意說出這個‘秘密’來,所以想在月城裏把我抓住拷問,我可以理解,可這和綁架案有什麽關係?”

“綁架案的起因就是你的臂甲,綁架你的原因就是那個人看到了臂甲上的三角形圖案,覺得熟悉,想要綁架你、觀察你,找出他覺得熟悉的原因。”莊宜潔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熟悉?”周魚退到梳妝椅上坐下,想了好一會,問道:“你懷疑和月城有關?”

“不是懷疑,是肯定,他還畫出了月城的地圖,正反兩個三角形。”莊宜潔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張紙。

周魚接過紙,走到窗邊,借著外麵的月光看了一眼,果然有一個大的正三角形套著小的倒三角形圖案,手繪的。

“知道月城這個存在,卻不記得月城?這是怎麽回事?”他心中驚駭無比:“那個人到底……是誰?”

“孫清福。”莊宜潔說出了周魚苦尋了很久的答案。

“果然是他。”周魚和素姐都懷疑過那個大人物就是孫清福,隻是沒有任何證據,有人監視著孫清福,也找不到任何值得懷疑的點。

“他為什麽會知道月城,但是又記不起月城?如果是個被殺死的狩夢人,他應該醒不過來才對,為什麽隻是失去了和月城有關的記憶?”莊宜潔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你一直在調查這件事?”周魚立即想到了那些死在月城的人,包括被月城吞噬的開天,他們會不會還醒著,隻是忘了和月城有關的東西?被殺死的狩夢人真的會陷入長眠嗎?

“是的。”莊宜潔點了點頭:“我用畫像問過了,月城裏沒有任何人見過孫清福,包括那些已經呆了十多年的人,就連薩巴赫我都去問過了。”

周魚思考了一會,站起來說道:“這樣吧,月城那邊我不方便行動,熟人也少,就由你去調查,現實世界這邊由我來負責調查,反正總有一天我也要找上門去的,不急著找他報仇,優先查出孫清福和月城的關聯。”

說完他就要離開。

“等等,薩巴赫的事。”莊宜潔急忙叫住周魚。

“哦,我倒忘了這事,你為什麽突然想要殺死薩巴赫了?”周魚又重新坐下來。

莊宜潔歎了口氣,說道:“因為我害怕了,月城現在越來越亂,很多人都沒辦法進入月柱,在月城呆得越久,遇到危險的可能性就越大,那些為所欲為的人受欲-望的驅使,會聯手行動,而我們因為不信任感,無法聯手對抗那些壞人,昨天晚上我就險些……薩巴赫隻收零晶,不去管那些人,再這樣下去,我們隻敢逃去高層月城躲著,麵對夢魘可能也比麵對那些人好些。”

“原來是這麽回事。”周魚點了點頭,他這些天總是往高層月城和倒置月城跑,都是沒人的地方,不知道低層月城的情況已經惡化到這個程度了。

“你能帶那些夢魘朋友來把他殺死嗎?薩巴赫一死,他的勢力就算不瓦解,敢和他那個勢力對抗的人也會增加很多。”莊宜潔無奈的問道。

“不行。”周魚搖了搖頭。

“不行?為什麽?”莊宜潔睜大了眼睛。

“我認識的那些夢魘級別太高,可以秒殺薩巴赫,問題是我沒辦法把它們帶去殺薩巴赫,薩巴赫也不可能跟著我去到它們麵前,我進入月柱就能回基礎月城,可它們去基礎月城的方法和我們不同,不會跟著來,就算能和它們約定好在基礎月城見麵的話,在我進入月城之前,所有人都會被屠光,所以和夢魘一起去殺薩巴赫是不可能的,行不通。”周魚耐心的解釋道,他也想過這個問題,最終的結論是做不到。

“那就是……沒辦法對付他了?”莊宜潔失望的低下了頭。

“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再給我幾天時間吧,等我拿到十六個夢符,就可以和他一戰了。”周魚對這一點倒是很有信心。

“再過幾天就可以?你現在有多少夢符了?”莊宜潔知道便當是個變態,但還是低估了他的變態程度。

“十三個。”周魚老實回答道。

“十三個夢符,需要37700點零力,十六個夢符需要159700點零力,幾天時間?”莊宜潔算了一下,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麵對周魚了。

“別問我為什麽,我就是個傳說。”周魚很臭屁的說著,站起身來,重新打開電燈:“就這樣吧,薩巴赫的事再說,我不一定會殺他,但是肯定會去麵對他的,你再堅持幾天吧。”

“好,我知道了,有事我們電話聯係吧。”莊宜潔點了點頭。

“孫清福在監視著你,電話可能也被竊聽著,重要的事就別在裏麵說了,你可以到咖啡店來找我。”周魚提醒道。

“我知道,宋涵其實也在監視我,可能是懷疑我背叛他了吧,我會小心的。”莊宜潔無奈的笑了笑。

周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打開門走出去,又把那三個竊聽器拿回來,放回原位,關上燈走出了臥室。

莊宜潔已經懷疑他能在現實世界使用夢符,他不敢直接移出去,隻好爬到廚房的窗子外麵,把防盜籠的鋼條撐開一些,然後回來從門移出去。

…………

開車回到咖啡店,周魚寫了個便條從素姐的房間門縫下塞進去,便條的內容很簡單:“指使者是孫清福。”

陸家還得防備著,接下來該怎麽安靜素姐會去做的,也用不著他管了,他更在乎的是孫清福知道月城卻忘記月城的事。

關於狩夢人被殺死後的去向,他打算直接向劉曉月詢問,她沒有通過周魚,而是委托咖啡店去查那個人的,結果應該已經有了,等進入月城後問她就行,那個人隻是失憶的話還好,要是在沉昏不醒,孫清福的情況就撲朔迷離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