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閱讀: 對於遊戲玩家來說,存檔和讀檔是可以選擇的事,他們可以選擇存檔和讀檔來降低遊戲的難度,也可以選擇不存檔也不讀檔來挑戰自己,增加遊戲的樂趣。

但是對於遊戲中的角色來說,它們沒有選擇,從一開始就保存好了,S/L點就是遊戲的一開始,無論在遊戲裏發生什麽事、無論玩家是否存檔和讀檔,它們都會出現在遊戲的起始位置。

這個地方就是遊戲的起始位置,病房就是眾人複活點,是所有遊戲都會存在的保存點,哪怕是沒有存檔功能的遊戲,也有這樣一個隱藏的存檔點,否則遊戲就隻能玩一遍,對於遊戲裏的角色來說倒是件好事,要死也隻會死一次。

周魚坐在房間角落裏,考慮著要不要把大家是遊戲角色這件事說出去。

知道這是個遊戲而不是地獄,能緩解他們的緊張與不安,地獄是可怕的,遊戲是可以通關的;地獄裏沒有希望,遊戲裏是有的,遇到個高手就能活得久些、跑得遠些,搞不好就通關了,就算運氣沒那麽好,遇到個比較菜的,死啊死的也能練出技術來。

這無論如何都要比地獄好些,至少讓他們對死亡沒那麽抵觸,或許還會有些期待。

可是把真相告訴他們的話,又會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自我認知。

一直以來,他們都認為自己是人類——從某方麵來說這也沒錯,不知道自己死而複活的原因,想到了宗教上,所以才說遊戲場景是地獄——從某方麵來說這也沒錯。

在知道自己雖然是人,卻不是真實存在的人之後,他們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像蛆蟲一樣爬行的托馬斯大概不會在意,可其他人呢?原本就已經不是正常人了,知道這個事實後,他們突然變得理智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變得比現在更加瘋狂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這些人亂來的話,周魚還真沒信心帶著他們離開這裏。

“還是先不說比較,根據各人的情況再定吧。

”考慮了一會,他決定不主動把這個衝擊性的事實說出來,除非有人不開竅,那就用衝擊性的事實讓其醒來。

做出決定後,周魚立即移到了維拉的房間,問道:“我打算離開這裏,如果找到了離開的方法,你想和我一起走嗎?”

維拉緩緩抬起頭來,看著他,用極慢的語速說道:“出不去的,你會一直死,一直死……”

“得了吧,這種台詞一兩次還很嚇人,說多了就沒意思了,難道能出去,你還想留在地獄裏受苦不成?反正也沒什麽好害怕的,大不了一死,死了再活就是了,我看你吃飯都吃得這麽從容,大概是除了托馬斯外最不怕死的人了,莫非你連死都不怕,卻怕逃跑?”周魚也盯著她,用冰冷的語氣說道。

維拉和他互瞪,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好,如果你能找到離開的方法。”

“總能找到方法的。”周魚對這一點很有信心,盡管他現在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任務提示是這麽寫的,那就一定能夠做到。

他又來到安東尼的房間。

安東尼一直在擔心,他剛才那一次輪空,那麽下一次可能就得“下地獄”了,心不在焉,被周魚的出現嚇了一跳。

“你是最怕死的,我看出來了。”周魚很直接的對他說道。

安東尼沒有否認,也不有去看他,很不安的盯著屋門。

“當我找到離開這裏的方法後,你應該是最願意跟我一起離開的人吧?”周魚又問。

這句話終於吸引了安東尼的視線,他看向周魚,好奇的問道:“你怎麽能找到?”

“我能在這裏和你說話,自然就能找到出去的方法,這一點你不用擔心,隻要到時候聽我安排就好,就算失敗了,你不過多死一次而已,為了自由,死多少死都值得的,對吧?”周魚說完,又移到了埃塞爾房間。

九個人中,這三人是最好溝通的,其他人就需要特殊的溝通技巧了。

埃塞爾逃避這個“現實”的方式,也是所有人中最清醒的,和她溝通最容易,唯一的難點是把她叫醒。

埃塞爾很願意離開這裏,

接著是不停念咒的愛德華,周魚像個痞子一樣,兩腳分得很開,蹲在他麵前問道:“如果你念咒語是因為把我當成了惡魔,那麽恭喜你,你猜對了,這裏就是你的十字路口,我就是十字路口的惡魔,接受我的交易吧。”

愛德華的咒語停了下來,他仍縮在牆角,緩緩轉頭看向周魚。

周魚微笑著,露出了嘴裏又尖又長的獠牙。

愛德華嚇得牙齒打顫,結結巴巴的問道:“什……什麽交易?我……我不想交易。”

周魚皺了皺眉,怎麽聽這話都覺得不對勁,甩了甩頭,說道:“我帶你離開這裏,你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給我。”

“什麽東西?”愛德華睜大了眼睛。

“慢慢想吧,等離開之後再給我,我不會急著收帳的。”周魚站起來,消失在愛德華麵前。

他來到了一直和空氣說話的約翰麵前,用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說道:“你叫約翰,但看到的應該不是室友、國防官員和小女孩吧?想不想帶著你房間裏的這些小夥伴離開這裏?”

從未和他說過話、對他視而不見的約翰終於看向了他。

接著是踢床墊的菲利普、咬人的艾米利和蹲牆角的威廉,周魚在他們房間裏呆的時間不長,因為吃飯時間隨時會到來。

和九人約定好一起離開,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房間,沒一會警報聲又響了。

這頓飯周魚倒是挺需要的,複活之後的虛弱感讓他有些擔心,他怕消耗的是自己的零力,那就很糟糕了,如果飯不能讓他恢複過來,他就不敢再死了,在夢境裏耗光零力的結果應該動彈不得,但是不會睡著,大概是會躺地上躺到連呆在夢境裏都做不到,就會離開夢境,任務失敗,損失零力值上限。

負責他這個房間的還是那三名護士,那個答應周魚加雞腿、真的給他加了雞腿的男護士解開約束衣後麵的皮帶,站在一旁。

周魚接過紙勺子,舀起一塊切小的炸雞排,裝作不經意的向他問道:“這款遊戲叫什麽?”

說完他把炸雞排塞進嘴裏嚼著,抬頭看著男護士。

對方看著他,麵無表情,和前兩次笑著跟他說話的人完全不同,過了一會才好奇的問道:“什麽遊戲?”

“沒什麽。”周魚笑了笑,繼續吃飯,吃得很快。

這些NPC看起來是很低級那種,隻會重複做同樣的事,跟星際裏采礦的農民一樣,不像是能識別語音,並且做出合理回應的高級AI,問這個問題,就是想弄清控製護士到底是人工智能還是人腦智能。

會發愣、會裝傻,還裝得這麽像,不像是AI可以做到的,如果能做到,那麽這個人工智能就太高級了,和人沒有區別,當作人看也沒什麽問題。

人是會犯錯的,控製護士的人可能就是控製電梯的人,如果能找到那個人,應該就能知道離開遊戲的方法,因為正常的遊戲不需要人工控製,隻有網遊才需要GM,這個遊戲怎麽看都不像是網遊,那個人一定是個特殊的存在。

吃完飯,呆在病房裏休息了半個多小時,警報再次響起,抓壯丁的時間又到了。

這一次被帶走的人是沉悶的威廉和埃塞爾,周魚隱身跟在他們後麵,來到了半圓房間裏。

他的目的是跟著這兩人進入遊戲場景,控製遊戲角色的最多兩個人,如果有三個角色出現,那麽其中一個就不會被控製,可以自由行動。

被控製的時候來不及觀察周圍,自己行動就沒問題了,有和,他可以避開絕大多數危險,加上能看到隱藏的機關,他很有信心在遊戲中生存下來的。

威廉和埃塞爾沒有進相同的門,威廉像是個患了自閉症的人,徑直走進了左邊第三扇門,埃塞爾抱著她的床墊,走進了右邊第一扇門。

周魚等她們都滑進去之後,坐在斜坡邊緣,一直等到地板幾乎全部消失,這才縮緊身體抱住膝蓋,滑下斜坡,使用了夢符。

沒有脫約束衣,又抱緊了膝蓋,這樣就不容易動了,不動就可以保持隱身狀態,隻是他也沒能想到,一進入遊戲場景就不得不動了。

滑出斜坡後,他來到了另一個斜坡上,繼續往下滑,速度還很快,斜坡像一條小路,但是傾斜度很大,而且地麵仍是金屬製的,光滑無比。

街麵上豎著無數刀刃,有的是單把,有的是一排,如果滑下去撞在上麵,肯定會被劈成碎片。

周魚想到了維拉的死狀。

他原本的計劃是盡量不去破壞約束衣,可現在不得不破壞了,眼睜睜看著一把刀刃越來越近,他喚出11,握起拳頭,把臂劍刺進地板裏固定住自己。

刀刃離他的腳底隻有不到一米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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