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猜想都被顛覆了,喬爾·貝克竟然夢見自己是一隻感染者,僵屍末世缺乏創意,夢見自己是僵屍也算不上新穎,可是從那些報紙分析,這已經是感染者的末日了,這莫非是個僵屍玩生存的夢?

“應該沒那麽簡單,這個夢一定是有深意的。r?a? ?nw?en?w?w?w?.??”周魚不再猶豫,上了巴士。

鋼板把巴士包得嚴嚴實實,光線透不進來,因此車頂上有兩盞燈,這就是一輛裝甲車,隻有駕駛座前麵有條四指寬的縫隙,可以讓駕駛員看到前麵的情況。

車裏的感染者還真不少,一階的跑者、二階的潛行者、三階的循聲者和四階的巨無霸都有,其中循聲者和巨無霸感染最深,已經沒有眼睛,但聽覺靈敏,它們都跟正常的乘客一樣,安靜的坐在座位上。

感染越深模樣越恐怖,可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周魚忐忑不安的坐下來,和貝克一排,中間隔著條過道。

“那是什麽?”等周魚坐好後,貝克指著那個大布兜問道。

“幹糧?”周魚打開布兜,將那具幹屍展示給貝克看,找到了真正的任務npc,這具屍體就沒用處了,他隻是忘了扔。

“你吃人?”貝克睜大眼睛看著周魚,很是驚訝。

周魚一聽他的語氣就知道壞了,幹笑著解釋道:“嗬,開玩笑的,這是我一個好兄弟,我打算把他帶回老家安葬。”

貝克鬆了口氣,點頭道:“不管人類怎麽說,我們是不吃人的。”

周魚不知道這個夢的世界觀是什麽,好奇的問道:“可是我看到一張照片,是循聲者正在吃人。”

“那隻手?”貝克冷笑了一聲:“疫情爆的時候,感染者確實殺過人,但從來沒吃過人,僵屍真菌變異之後我們就恢複了理智,不再殺人,甚至和人類和平相處了一段時間,可是哈諾克……他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擁有更大的權力,製造了那張臭名昭著的照片,起了針對感染者的戰爭。”

“原來是擺拍。”周魚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現在戰況如何了?我剛從廢墟裏爬出來,不知道睡了多久,對這些事一無所知。”

原來是動了戰爭,這就可有解釋幹屍為什麽用背頂著門了,應該是在抵抗人類。

“我們輸了,輸得很徹底,完全是單方麵的屠殺!車上這些已經最後的感染者,在死之前,我們一定要殺死哈諾克。”貝克咬牙切齒的說道,似乎對那個叫哈諾克的人已經恨到了極點。

“為什麽會輸?”周魚想不明白:“我們的數量可比人類多多了,而且真菌變異後又有頭腦,根本不可能輸啊。”

貝克歎了口氣:“問題就出在變異和頭腦,我們明白那張照片的含義,開始互相懷疑、猜忌,以為是真菌出現了二次變異,導致一部分感染者開始吃人,所以在人類動手之前,自己先打了起來,哈諾克趁著這個機會,帶領他手下的科學家,從一個可以免疫感染的嬰兒那裏找到了讓真菌二次變異的方法,但是二次變異隻會讓我們死去,徹底變成植物,我們的數量因此急劇減少,被趕盡殺絕。”

“原來那老頭舉著個嬰兒是這麽回事。”周魚有點佩服貝克,做個夢而已,完全沒必要弄那麽完整的世界觀,這家夥的腦洞估計也不小。

不過他對這個夢的設定沒有太大興趣,倒是希望能盡快完成任務,於是問道:“你不打算回家看看?”

任務是送貝克回家,而不是幫助貝克殺死目標。

“家?”貝克臉上突然出現了奇怪的表情,有些緊張的看著周魚:“為什麽你要問這個問題?”

“嗯?”周魚不知道這個問題為什麽會引起貝克這麽大的反應,解釋道:“你剛才說感染者和人類和平相處過,既然是和平相處,那麽在變故出現之前應該是有自己的家的,不想回去看看?”

“要回的。”貝克輕聲說道,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一定會回家的,回家……”

看他這副模樣,周魚覺得再問出去恐怕會出問題,連忙轉換話題:“哈諾克在哪?咱們的行動方案是什麽?”

貝克嘴裏碎碎念著什麽,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聽到周魚的問題。

周魚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他才驚醒過來,輕咳了一聲,說道:“他就在前麵斯蒂克斯城市中心的費裏曼大廈樓頂,我們就開著這輛車闖進大廈,然後分頭行動,從電梯和樓梯上到頂樓,把他殺死。”

“這麽簡單?”周魚覺得這是作死,哈諾克明顯是權高位重的大人物,都建好自己的大本營了,一公交車的感染者就想把他殺死?還是硬闖?這輛車恐怕開到費裏曼大廈都成問題。

“放心,城市剛開始重建,,人手不夠,大部分士兵都去幫忙了,費裏曼大廈又是剛建好的,守衛還沒布置,車一定能衝進大樓,進入大樓我們就一定能上到頂樓。”貝克十分肯定的說道。

“好吧。”周魚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開始觀察周圍,希望能在巴士衝進城市之前找到夢境之源。

可夢境之源不是那麽好找的,可能是其中一個感染者,也可以是感染者頭上的一隻蟲子,突然動手的話,夢境之源肯定會注意到他,任務失敗的機率可就大大增加了。

還是等到有線索再說吧。

…………

路況不好,鋼鐵巴士顛簸得厲害。

周魚沒辦法看到車外的情況,也沒有記路的必要,車始終沒有轉過彎,說明這條路又直又長,逃跑的話倒是不會迷路,可他們他們不一定能有逃跑的機會

又往前行駛了十多分鍾,貝克忽然站起來,走到駕駛座旁,對開車的那名中年跑者說道:“快進城了,我來開吧,我路熟。”

跑者點了點頭,一句話不說,也沒有停車的打算,直接站起來走到貝克原先的位子坐下,貝克十分熟練的握住方向盤、踩住油門,坐到了駕駛座上。

周魚想找些夢境之源的線索,於是向跑者問道:“大叔,您感染前是大學教授吧?”

他記得太白說過,夢境裏的角色是有獨立意識的,在格林的夢境裏遇到的都是關鍵人物,而巴士裏的這些感染者恐怕都是便當角色,更容易看出來是否有自己的思想。

中年跑者微微一笑,張開嘴,伸出了舌頭。

他的舌頭已經嚴重變形,硬得像是幹柴一樣,刮在牙齒上嘎嘎直響,根本不可能說話。

“原來如此。”周魚朝他點了點頭,又轉身向坐在後麵的循聲者問道:“這位……女士,你也沒辦法說話?”

循聲者的大半張臉都長蘑菇了,別說年齡,就連性別都沒辦法看出來。

她也搖了搖頭,張開嘴讓周魚看。

循聲者的舌頭至少還能看出來是舌頭的形狀,不過整張嘴除了牙齒外都植物化了,像是老樹的樹幹,她用舌頭敲了一下上顎,出“篤”的一聲脆響,聲音有點炸耳朵。

“懂了,你們就是用這種方式,通過聲音定位的吧?聽說一些盲人也能做到,不過彈舌頭可沒你們這麽方便。”周魚又看向了更遠處的巨無霸,暗想:“三階感染者都硬成這樣,四階肯定更嚴重,不看也罷。”

循聲者的嘴裏烏漆抹黑的,看著瘮人,他不敢想象巨無霸的嘴裏是什麽情景。

通過幾位感染者的反應,可以判斷他們都是有獨立意誌的,隻是沒辦法判斷智力有多高,如果高到可以配合行動,那麽這次的行動成功率就能大大增加。

“巨無霸經打,可以當坦克;循聲者高攻高防,絕對是輸出型狂戰士角色,潛行者就躲著玩背刺,跑者可以離遠了吸引火力。”周魚開始認真的思考戰術安排。

就在這時,貝克回過頭來大聲說道:“大家注意,快到他們設的關卡了,我們要一路撞進去,抓緊。”

周魚立即抓住座位旁邊的金屬杆子,其餘的感染者也迅扶住了前麵的椅背。

貝克把油門踩到底,神情緊張的緊握著方向盤,車頭的鋼板隨後出了“叮叮當當”的響動,輕脆悅耳。

前方有人在向巴士開槍。

覆蓋著巴士的鋼板極厚,估計榴彈也隻能炸出個凹痕來,子彈是沒辦法打穿的,但是撞擊聲著實令人膽顫,周魚有些緊張,看了一眼身後的同類們,見大家都是一副輕鬆的模樣,也隻好強裝鎮定。

他看不到貝克的臉色,不過從他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可以看出來,這家夥也有些緊張,指關節都握得白了。

周魚想到了他剛才說到回家時的異樣,覺得有些奇怪,就算能殺了哈諾克,他們逃出來的機率也幾乎等於零。

“刺殺目標在樓頂,也就是說殺了人之後還得下來,除非直接跳樓,可是新建的總部,樓層不可能太低,跳樓逃跑恐怕是不行的。”他低頭沉思:“他說一定會回家,而不是一定要回家,明顯不是在表達決心,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