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把女人和小孩當作犯罪目標的人,在監獄裏是要受到特殊“照顧”的,這個不成文的規矩在全世界監獄流通,沒有例外。

拘留所和監獄在性質和形勢上都有很大不同,卻也沒能免俗,也算是一種發泄的途徑,隻要別鬧出太大的問題來,警方通常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周魚坐在角落裏,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個犯了猥褻罪的瘦子被光頭大漢毆打,那瘦子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挨打的經驗倒是豐富,抱著腦袋,蜷起身體縮成一團,護住了身體要害。

背是能夠承受很大傷害的,光頭大漢一腳又一腳的踢在他背上,發出了“空、空”的怪響,瘦子的背毫無疑問會變得像調色板一樣五彩繽紛,但不會受太重的傷,光頭大漢也有分寸,就照著背踢,沒有踢後腰,要是傷到腎髒他就有麻煩了。

這是個打人經驗很豐富的人。

沒有人上去阻止,有人已經習以為常,有人在興災樂禍,有人害怕得不敢看,有人打瞌睡,踢了一陣,光頭大漢可能是覺得無聊了,可能是覺得累了,也可能是瘦子防得嚴實,他踢半天沒什麽效果,覺得窩火,俯身抓起瘦子,舉過頭頂,重重的砸下來。

砸的方向正是周魚所在的角落。

“啊!”瘦子撞在鐵柵欄上,相當於挨了一棍,慘叫一聲。

周魚沒有被砸中,他在瘦子被舉起來之後就改坐為蹲,瘦子砸下來時前滾躲開了,這裏原本就夠擠,又騰出地方來給光頭大漢打人,所有人都擠在牆邊,他隻能往側前方滾,盡管如此,還是撞到了一個人。

那是個比瘦子晚幾分鍾關進來的人,三十歲左右,瘦削、斯文,微微有些駝背,戴著副黑框眼鏡,梳著很老式的偏分,穿著很舊的白襯衫和海軍藍西褲,袖口有點緊,皮鞋舊得已經沒有任何光澤了,像個把一切都貢獻給了教育事業的中學老師。

“抱歉,地方小,不好折騰。”周魚起身向他陪了個禮。

“沒事沒事,這裏確實擠了點。”對方畏畏縮縮的笑著,擺了擺手。

“小子,身手不錯嘛。”光頭大漢看著周魚,冷笑著說道。

“一般,小時候家裏窮,經常爬樹掏鳥蛋,練出來了。”周魚笑著說道,他仍不知道自己被送進拘留所的原因。

“爬樹?好啊,來爬。”光頭大漢分開雙腿,指了指自己的襠部。

旁邊有幾個人哄笑起來,看向周魚。

周魚一臉嚴肅:“我爬的是樹幹,可不是樹枝,否則早摔死了。”

挑釁是不可能躲掉的,找麻煩可以有一萬種理由,也可以什麽理由都不用,既然麻煩找上來了,就隻能想辦法解決,畢竟他也是半個解決麻煩的專家了。

聽到他的話,站在旁邊的黑框眼鏡“哧”的笑了一聲,連忙低下頭去。

“你說老子小?”光頭大漢臉色一沉,大步走過來,二話不說一拳向周魚臉上打去。

周魚低頭避過,沒急著動手,繞到光頭大漢身後,退了幾步拉開距離,說道:“我可沒說你是牙簽,是你自己說的。”

光頭大漢轉過身來,又向他衝過去。

但是周魚的注意力沒有集中在光頭大漢身上,他在觀察周圍的人,光頭大漢那一拳打得狠,也打得蠢,幾乎用了全力,拳速倒是快了,可出拳之後沒辦法立即收回來,破綻百出,根本不像是對方找來對付他的人,就算是,也絕對不止光頭大漢一個。

所以他站到了拘留室中心,把自己當成誘餌,期待著有人突然跳出來打他。

可惜沒能釣到魚,衝過來的隻有光頭大漢一個人,又是一拳打過來。

周魚偏頭避開,抬腳一膝蓋頂在他襠部,說道:“腫起來的話就不像牙簽了。”

光頭大漢的背弓像蝦米一樣,加入了捂襠派,緩緩跪倒。

“喂,過份了吧?”一旁有人開口了,這又是一個光頭,身材矮小得多,年紀大概在三十左右,給人一種沉著穩重的感覺,眼睛很亮,炯炯有神。

周魚沒有解釋什麽,解釋了沒用,這些人也沒有在期待他的解釋,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除了縮在地上的瘦子和跪在地上的光頭大漢。

接著,除了鐵柵前麵的那些人外,拘留室裏所有人都動了起來,集體向站在中間的周魚靠近,摩拳擦掌。

地方小、人多擁擠,戰鬥技巧很難派上用場,周魚為了避免腹背受敵,往鐵柵方向退去,鐵柵前的人則往兩邊退開,以免受到牽連。

靠在鐵柵門上,周魚稍微安心了一些,那些人集中起來,繼續向他靠近,但是速度很慢,沒有一個突然衝過來或是停下來,動作不算整齊,但是很有默契。

“軍人?”周魚意識到這些人的行動太過統一,無論是包圍還是靠近,都有著相同的節奏,像是經常一起行動似的。

沒有時間留給他思考,為首的光頭突然前躍,踢向周魚的胸口。

左右兩邊都有人,一邊是黑框眼鏡,另一邊是縮在地上的瘦子,他們旁邊也有剛才退開的人,周魚不敢靠近他們,以免被偷襲,就站在原地,抬手架開了踢過來的那一腳。

而鐵柵門竟然被他靠開了。

關了這麽多人,鐵柵門居然沒有鎖好,剛才周魚隻是虛靠在上麵,此時加了這一腳之力,靠得重了一點,竟把門給靠開了,他失去平衡,往後倒下去,也看到了光頭臉上露出的陰險笑容。

周魚終於知道對方打算怎麽對付他了。

這是個房間,被鐵柵隔成兩個區域,較大的區域用來關押他們,較小的區域是給警察用的,他們進屋後可以在那塊區域觀察鐵柵後麵是否有危險,沒有危險才開門把人帶出來或送進去,離開鐵柵就相當於來到了拘留室外麵。

那些人就是想把他逼出來,再把門關上,這樣他就回不去了,把警察叫來,不管這算不算是越獄,他都會受到處罰。

對方這最後一步棋,是想爭取更多的時間,好放下更多的棋子。

計劃成功了,周魚摔在地上,光頭就能立即關門,不給他回去的機會,而就在這時,又有新的情況發生。

一隻手突然從鐵柵之間伸出來,抓住周魚的褲腰,又把他扯了回去,同時一隻腳踢向了準備追加攻擊的光頭。

誰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周魚立即把門關好,用力搖了搖,光頭被逼退一步,驚訝的看著救下周魚的人。

是那個黑框眼鏡,他仍是那副唯唯諾諾、畏畏縮縮的樣子,可是抓著周魚的手和踢向光頭的腳都很穩。

“你是誰?”光頭退回到那群像軍人的人群中,皺著眉問道。

“我隻是個路人,哈,不用在意外,願意的話就叫我流氓好了。”黑框眼鏡陪笑道。

流氓?周魚聽到這個稱呼,突然回憶起雞哥曾經說過的話,在關於四樓的話題中,雞哥沒有透露多少東西,但提到了流氓這個名字。

素姐派人來了,派來了四樓的人,直接破到了對方的最後一步棋。

不過現在還不算安全,周魚關好了門,接下來還要應對對方的攻擊。

像海浪拍擊礁石一樣,那些人圍了過來。

流氓身手很好,比周魚厲害一些,但這是很直接的圍攻,挨上幾下在所難免,他的襯衫被撕破了,周魚也知道了他叫流氓的原因。

流氓身上有紋身,不像尼崩極道成員那樣五顏六色,也不像西方黑手黨那樣東一塊西一塊,每一塊都有獨特的含義,他的紋身隻有一個顏色,也隻有一種圖案——線條。

以心髒為中心,流氓身上布滿了粗細不一的線條紋身,看起來就像血管,非常漂亮,也非常嚇人,隻有手上、頭上沒有被紋身覆蓋,這樣他穿上長袖衣後,別人就看不到紋身了。

紋身一亮出來就把那些人嚇到了,流氓摘下眼鏡,把頭發往後一梳,斯文的模樣頓時消失不見,看起來非常狂野,他對那些人看到紋身後的表情很滿意,嘴角上翹,繼續揮舞拳頭。

接下來就沒有什麽新鮮事發生了,所有人都被流氓和周魚打倒了,他們倆也挨了不少拳頭,很是狼狽,除了光頭大漢、瘦子外,隻有兩個人始終沒有動手,可能是對方一夥的,也可能不是,反正計劃失敗了,他們已經拿周魚毫無辦法。

拘留所裏的人鬥毆並不是什麽罕見的事情,受的傷都不重,上頭又有人關照過,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午夜,周魚終於被放了出去,流氓還得在裏麵呆著,二人一直沒有交談,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像是純粹的陌生人,又像是熟到不能再熟的朋友。

張浩等在拘留所外,看到鼻青臉腫的周魚,很是興災樂禍了一把,周魚很困,也懶得和他計較。

咖啡店裏的其他人都已經睡了,周魚回到自己房間,隨便洗了個澡,倒在**就睡著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