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的臥室很小,床和櫃子都很陳舊挨得很近,導致周魚以為這家夥的身份就是那種把自己的生命和財產都奉獻給煉金事業的大神,手段高明但是默默無聞,走出臥室才被嚇了一跳。

外麵是一個巨大的、像圖書館一樣的圓形房間,數不清的高大書櫃擺成了環狀,一環套著一環,最裏麵的一環是桌子,每張桌子上都擺放著煉金材料和器材,從空中俯看,這個房間應該很像標靶。

赫伯特的臥室還真是倉庫,圓形的大房間周圍有很多個那樣的小房間,他有真正的家,隻是平時都住在這裏,很少回去。

學徒數量不少,房間裏有二十多人,都很年輕,最小的大概就六七歲,最大的二十左右,看到赫伯特突然從臥室裏走出來,都瞪大了眼睛,驚訝得合不攏嘴。

“老師,你不是去西班牙了嗎?什麽時候回來的?出什麽事了?”赫伯特的大弟子走過來,一臉擔心的問道。

“腓力四世不想還債,又看中了騎士團的財產,已經編織罪名,下令在明天清晨逮捕法國境內的聖殿騎士,你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傳出去,不用等待回複,不用管有沒有人信,讓盡量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我親自去和總團長說,你收拾一下這裏的東西,把筆記和重要的書籍轉移走,以防萬一。”赫伯特停下來說完,立即往大門走去。

周魚跟在後麵,穿著赫伯特給的長袍,腦補著自己穿上騎士鎧甲的模樣,思考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

他本以為六芒星是不會起作用的,誰知道真把他傳送到1307年的巴黎了,他對聖殿騎士團的事知道得不多,對這段曆史也不熟悉,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當然,就算知道也沒什麽用,這畢竟是赫伯特的夢,和真實的曆史事件肯定會有出入。

這個地方是赫伯特潛意識製造出來的,和他們先前呆的羅馬市沒有任何空間聯係,是真正意義上第二層夢境,既然是潛意識製造的環境,對他們來說就肯定飽含惡意的,周魚最怕的是他們呆在中世紀的巴黎,潛意識卻留在現代的羅馬,無論時間還是空間都錯位,那就不好辦了。

赫伯特走到大門前,拉開了沉重的大門,走出去,外麵有人守門,穿著皮製的護甲,應該是見習騎士。

這時候已經不是聖殿騎士的鼎盛時期,在1291年的聖·讓·阿卡戰役中,聖殿騎士團元氣大傷,但他們的財產並沒有受到多大損失,“富可敵國”這個詞隻能用來形容法國國王欠著他們的那筆債,單從這一點就能看出聖殿騎士團的財富多了什麽地步,這也是他們慘糟毀滅的根源。

此時的巴黎已經有了盧浮宮,也就是腓力四世的皇宮,巴黎聖母院還沒徹底建好,凡爾賽宮還要過三百多年才動土,雄獅凱旋門還要過五百年才開工,街上的人匆匆忙忙、形形色色,見到赫伯特和周魚都會多看幾眼。

白色長袍和胸口的紅色十字是聖殿騎士的標誌,赫伯特和周魚的白袍上都沒有紅十字,但式樣和騎士袍差不多,因此很引人注目,聖殿騎士不允許擁有私人財產,這些長袍都是騎士團發給成員私底下穿的,隻有在公幹的時候才會穿胸口有十紅字那種。

赫伯特手上提著個包,是他從羅馬帶回來的,周魚已經看過了,那個包裏是兩把手槍和幾百發子彈,顯然已經做好了開掛的準備。

走了二十多分鍾,他們來到了聖殿騎士法國分團的總部。

總部外麵的守門人看到赫伯特,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赫伯特和他們打了招呼,帶著周魚走進去,來到了總團長所在的屋子裏。

聖殿騎士最後一任總團長雅克·德·莫萊是一個留著長發、長須的老人,大概六七十歲,須發灰白,但身體看上去還很硬朗、強壯,見到赫伯特,他愣了一下,瞥了周魚一眼,又皺了皺眉。

“你怎麽回來了?我剛收到你從西班牙寄回來的信。”雅克放下手中的筆,向赫伯特問道。

他麵前的桌子上攤著一副地圖,畫著幾根箭頭,都指向耶路撒冷,顯然,這位老人仍在做著收複聖地,重建耶路撒冷王國的計劃。

“腓力四世將在明天清晨實施針對聖殿騎士的抓捕,法國境內的聖殿騎士都有危險,我們必須立即撤離。”赫伯特沉聲說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雅克猛的站起來,眉頭皺得更緊,他身材高大,氣勢十足,站起來時仿佛有一座鐵塔從地麵升起。

“這事說來話長,總之我們必須盡快行動起來,先離開再說,隻要我們的力量能集中起來,回到塞浦路斯島,他們就拿我們沒辦法了。”赫伯特說出了他這些年想出來的計劃。

“教廷那邊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雅克說著拿起桌子上的銅鈴,用力搖了搖。

赫伯特搖了搖頭:“教廷現在還不知道腓力四世的計劃,就算知道了也沒用,抓到我們之後,腓力四世會向教廷施壓,最後……教宗也會背叛我們的。”

“這不可能!為什麽?”雅克正要把銅鈴放回桌上,由於心緒不寧,銅鈴從手中滑了出去,掉在桌上。

“因為教宗也需要我們的財產。”赫伯特表現得異常冷靜。

他話音剛落,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就走進了房間,對赫伯特點了點頭,看著雅克。

“派人監視法國軍隊的動靜,所有騎士著甲,等待新的命令。”雅克對年輕人說道。

年輕人應了一聲,立即轉身出去了。

赫伯特皺著眉問道:“你不下令撤離?難道你不相信我?”

雅克搖頭道:“腓力四世要行動的話,必定是抓捕整個法國境內的騎士,而且是同一時間行動,我們來不及通知所有人逃出去,單是巴黎的這兩百騎士逃出去也沒有意義,不如反抗,把事情鬧大。”

周魚暗暗點頭,教廷態度曖昧,如果真鬧出了大事,他們就不得不出麵表態,聖殿騎士團終歸是天主教的軍事組織,就算想貪騎士團的財富,也得考慮一下自己的名聲,在聖殿騎士團的骨幹全部被抓起來、確定罪名、確定他們無法翻身之前,教廷是不敢輕易和騎士團反目的。

“好,那就反抗吧。”赫伯特明白了雅克的用意,說道:“我們可以退去英國,腓力四世正準備和英國開戰,隻要我們答應協助英國作戰,他們一定會歡迎我們的。”

他指的是著名的英法百年戰爭。

雅克想了一會,點頭說道:“好,去英國,塞浦路斯的態度越來越奇怪了。”

大不列顛島的所有國家都有聖殿騎士分團,英國和法國和局勢已經十分緊張,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英國一定會很歡迎聖殿騎士團入住。

“那我們也去著甲了,最好能把巴黎的所有騎士都集中起來,法國軍隊很可能會封城,如果力量不夠大,我們很可能闖不出去。”赫伯特開始有些緊張,他已經對曆史造成了影響,接下來肯定會有無法預料的情況出現。

“他是誰?”雅克指著周魚問道。

“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赫伯特沒有做過多的介紹。

周魚倒是挺想的捋起袖子,亮出臂甲,說自己是阿薩辛的人,想想還是算了,穿騎士鎧比較重要。

跟著赫伯特回到一樓,走進一個大房間裏,他看到很多鎖甲和真正的聖殿騎士長袍。

騎士的鎧甲很重,輕的二三十公斤,重的七八十公斤,隻有在騎馬的時候才穿,否則很難行動,所有騎士隻有在戰場上作為騎兵的時候才穿鎧甲,平時都是穿一身鎖甲,套一件長袍而已,就連戴騎士盔的都很少,大部分騎士都隻是把鎖甲上的兜帽拉上,再戴頂帽子固定住就完事。

雖然有些失望,但周魚還是很開心的穿上了鎖甲,又披上了胸口有十字的長袍,拿起了一隻長矛,忽然想起自古槍兵幸運E,又連忙放下,取了厚背短劍掛在腰間,又拿了塊小盾牌,嘩啦嘩啦的在倉庫外麵散步。

等到赫伯特也穿好鎖甲走出來,他湊過去低聲說道:“怎麽樣?有沒有感覺了?那個特殊的存在。”

赫伯特神色嚴峻,搖了搖頭。

更多的騎士走進倉庫開始著裝,二人為了不擋路,回到了總團長的辦公室裏。

雅克正在發布命令,讓全市的聖殿騎士都到這裏報到,每一名騎士都有專人負責通知,他看起來有些不安,

赫伯特也有些緊張,緊緊抓著他的包。

周魚覺得差不多是時候讓赫伯特意識到這是個夢了,如果清醒一些,說不定就能感覺到潛意識的存在,可他擔心赫伯特被改造的記憶太深刻,認定了聖殿騎士這個身份,根本不相信他的話,對他產生懷疑,那就更麻煩了。

想了一會,有了主意,他湊到赫伯特身旁小聲問道:“你對超能力有什麽看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