燴羊膝的問題讓屋子裏的所有人都好奇起來——巨型夢魘為什麽要跳過去踩周魚?

周魚是最糊塗的一個,他知識量不夠,連分析都做不到,隻是看著眾人的反應,忽然現阿八對這個問題絲毫不感興趣,不知是因為懶得想還是已經知道了答案。

“你在見到夢魘之後,都做了些什麽事?”新月提醒了一聲,周魚身上的迷團越來越多了,一個未解又來一個。

周魚心中一驚,突然想起來當時因為潛龍的威脅,曾經在心裏喊著讓夢魘別走,他不知道夢魘為什麽會把“不要走”理解為“攻擊我”,但那確實可能是夢魘攻擊他的原因。

心中驚訝,可他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也不打算把這事說出來,因為會提到潛龍,潛龍是太白叫來的,而太白就坐在一旁。

周魚相信太白不是壞人,哪怕她是罪人,但是不清楚她和潛龍有什麽關係,不想因為說出潛龍的事導致和她的關係惡化,她畢竟是第一個幫助自己的人。

他隻好裝傻。

太白也頗有裝傻的嫌疑,她掌握著一個周魚的秘密,重要程度絲毫不亞於前兩個,此時決定暫時不說出來,北風的問題是關於夢符的,燴羊膝的問題是關於夢魘的,而她掌握的秘密是關於月城的。

她是罪人,不能靠近月柱,如果自己能解開這個秘密,在月城的生存問題就有了保障,說不定還能找到在月柱之外進入藤條夢境的方法,殺夢魘也可以增加零力,卻無法獲得夢符,而夢符比力量、度重要得多。

從周魚那裏得不到答案,燴羊膝不再多問什麽;北風是阿八拉來的,阿八聞夠了,北風也隻是順嘴一問,沒能得到答案,也就沒有引出更多的問題;太白決定把她的問題藏在心裏,做一個安靜的聽眾,於是小屋忽然變得很安靜,雨聲又變得清晰起來。

新月說起了周魚隻一次藤條夢境零力就翻倍的事,這件事和北風、燴羊膝的問題比起來有些微不足道,和新月一樣,她們也認為那是觸碰夢符的結果,鑒於還沒有別人能夠觸碰夢符,這個猜測無法得到證實。

阿八呆膩了,輕輕拉了拉北風的袖子,示意自己想離開,北風看向太白,如果她和燴羊膝離開,太白呆在這裏就會有危險,附近一定有人監視著。

“走吧,下次再聊,反正都被困在了這裏,有的是時間。”太白站起身來。

“我們也別長時間聚在同一個地方,免得真把厲害的夢魘吸引過來。”北風對燴羊膝說完,又對周魚說道:“有什麽新的現記得告訴我們,所有人都在探索月城的秘密,或許從你身上我們能現一些有用的線索。”

“好的,有新現我會立即告訴你們。”周魚點了點頭。

他確實沒有抱大腿的打算,但希望能和這些人保持良好的關係,夢魘並不可怕,因為它們的目的很單純,就是想要零力而已,而人心卻很難琢磨,有人的地方就有衝突,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說喜歡阿八的性格並不是在討好,是心裏話。

不過會喜歡單純的性格的人,通常都不怎麽單純。

…………

眾人離開後,新月繼續先前的話題:“剛才你捂著眼睛叫,是因為使用了夢符?當時你的視線是不是可以穿透物體了?”

“對對對,那是什麽夢符?透視倒是不錯,可眼睛疼成那樣,我連思考都做不到,更別說戰鬥了,除非隻透視衣服,否則這能力就是坑自己的。”周魚歎了口氣。

“那是【盲目】夢符。”新月說道:“【盲目】會使你看不到任何色彩,但是能讓你的視線穿透一切物體,看見正常情況下看不到的危險或隱藏的事物,盲人通常聽覺敏銳,這個夢符也能使你聽到視線範圍內的聲音,使用能力時眼壓升高,產生疼痛,不過疼痛是和能力的強弱有關的,零力越高、視界越遠、眼睛越疼,而零力越高,對疼痛的忍受程度就越強,比如手臂被砍斷,零力低的話會疼得幾乎暈過去,零力高了之後隻會感覺像是被劃了一個深口子,你隻有2o6點零力,應該看不遠、不會太疼才對。”

周魚回憶著先前的情景,說道:“我看得挺遠,也疼得厲害,估計那時把我的手臂砍掉我也感覺不到。”

“可能也和你碰觸夢符有關,第一個得到的夢符是【青芒】,也就是說你碰到的那個就是【盲目】了。”新月沉聲說道:“換個角度來看,你的零力很低,但是夢符的效果很好,代價僅僅是疼痛,疼痛是可以習慣的,而夢符的效果隻能通過提高零力來慢慢增加,你的疼痛讓人忌妒。”

“這台詞略糟糕啊!兩個大男人在一個小房間裏談論疼痛,別人會誤會的吧……”周魚這麽想著,問道:“我剛才使用了【盲目】,那【青芒】要怎麽用呢?”

新月回答道:“一樣,【青芒】和【盲目】都是持續型能力,不同的是【盲目】會持續消耗零力,【青芒】隻消耗一次,你仔細思考就能在腦海中看到擁有的夢符,要使用哪個隨便你,用一次開啟,再用一次關閉,也可以同時使用幾個,不過同時使用夢符,消耗的零力會大幅增加,不是1+1那麽簡單。”

“哦,我先試試。”周魚閉上眼睛,很快找到了那兩個夢符,和選擇時一樣,夢符在黑暗中散著柔和的白光,右邊那個就是讓他眼睛劇痛的【盲目】,先前一閃而過時已經見過,左邊那個就是【青芒】,此時還是初見。

他選擇了【青芒】,立即感到雙臂一沉,連忙睜開眼睛。

“沒有?”新月一直在看著周魚,見他手上沒有武器出現,以為又有怪事生。

“有,居然是護甲。”周魚有些吃力的抬起手,捋起衣袖。

雙手手臂上各有一個銀色金屬臂甲,前端有護板保護手背,後端有尖角突出手肘,臂甲很沉,上麵刻有精美的花紋,左右手對稱,手背的護板上有個正三角形浮雕,尖角朝著手指方向。

新月搖了搖頭:“【青芒】幻化的必定是武器,不可能是防具,你再試試。”

周魚翻來覆去的看一會,沒現任何能和“武器”劃等號的地方,怎麽看都是一對臂甲,直到他握起拳頭。

武器藏在臂甲裏,一旦握起拳頭,就有劍刃從手背護板的前端伸出去,薄而鋒利,三指寬,長約二十厘米,鬆開拳頭則劍刃縮回。

“你習慣用拳頭?”新月很好奇,【青芒】幻化的武器和平時慣用的工具有關,工具可能是榔頭、扳手、球棒、鍋鏟之類的東西,各有各的用途,手是一種多作用途工具,但拳頭的用途十分有限,就是用來擊打的。

周魚點了點頭:“我不習慣用武器,通常都是先讓對方出手,後製人,在受到攻擊的同同時作出反擊,在當今社會,這是非常重要的戰鬥技能。”

“為什麽?”新月越好奇了。

“你想,現在滿大街攝像頭,打架肯定會被拍下來,要是拿著武器性質就比較嚴重了,打傷了人警察會來追究責任,判定責任的方式就是看誰先動手,後動手、沒拿武器的通常會被判定成正當防衛,可以免去很多麻煩。”周魚很認真的說道。

“你經常打架?真的是咖啡店店員?”新月提出了和太白相同的問題,周魚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打工仔。

周魚點了點頭:“確實是店員,也不算是經常打,就比別人多打一點點而已。”

新月不再多問,看著周魚的臂甲說道:“有攻擊力、不妨礙行動,又能提供不錯的防禦力,還可以讓雙手解放出來,這對護臂很不錯,你可以給武器取個名字,在心中呼喚就可以拿出來,避免以後夢符過多,找起來麻煩。”

“還能呼喚出來?幸好是在心裏呼喚,不用叫出聲,否則就太中二了。”周魚開始思考:“叫什麽好呢?奇零臂?撫月摘星手?探索者護臂?都不怎麽順口,唔……就叫‘11’好了。”

“11?”新月因為這個特殊的名字而愣了一下。

“是啊。”周魚指著護手板上麵的三角形說道:“一個三角形代表1,護臂的開關也像個1,一對1,就是11,簡單明了。”

說完他打了個哈欠。

“你休息吧,夢符的事明天再說,在月城打哈欠不能醒腦,最好立即找個安全的地方睡下。”新月站起身來準備出去:“我平時都會呆在月柱附近。”

“好的,還有個問題,你不警告我別把月城的事告訴別人嗎?”周魚半閉著眼睛問。

新月沉聲道:“沒必要,你告訴別人隻會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對方不相信你,通常是不怎麽熟的人,隻會把你當成瘋子或騙子,斷了往來;一種是對方相信你,通常是信任你的熟人,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進入月城,你說出來隻是給對方增添煩惱而已,還不如不說。”

“確實,不如不說。”周魚點了點頭,閉上眼睛:“多謝你,新月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