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回到青石
“對！你這樣一說倒提醒了我，阿婆腿腳不方便，家裏肯定也沒什麽東西了！我得采購一些生活用品回去！”我飛快地說。
我倆相視一笑，向鎮上走去。走過五豐橋，就能看見一座高高的像牌坊一樣的建築，上麵刻了許多字畫，從這裏穿過去，就到了鎮上。
鎮上還是曾經的模樣，準確地說來，這幾百年來，它都是這副模樣。兩邊都是古色古香的具有唐宋風貌的坊巷，頗具明清風格的民居，經過翻修過，依舊是古韻濃厚。
踏在熟悉的青石板路上，往前看去。鎮上沒什麽人，遠遠地隻看見兩個孩子在打鬧，一個白發老嫗坐在房門前好奇地打量著我們。
街道兩邊開了許多小商鋪，擺滿了很多特色的小玩意，顏色各異的鹽塊、小鍋酒、梨醋、還有繡著各種花紋的布鞋。
馬小花好奇地扲起一朵用鹽做成的白菜說：“還挺好看的，等會兒，我要買點帶回去。”
“這裏本來就產鹽，這種東西多的是，等走的時候再買吧！”我拽著她就往前麵跑，我記得前麵拐角處，有一家稍微大點的小賣部。
幾分鍾後，我找到了那家店，此時那裏正大開著房門，店主也不招呼我們，兀自看著電視，門口一隻白黑相間的胖貓警惕地看著我倆。
我興興頭頭地買了好些東西：大米、油、白糖、麵條零零碎碎的東西，馬小花也撿了一大口袋的食品，搶著付了錢。
我們吃力地拿了這許多東西往回趕。我心裏暗暗地期待起來，阿婆見了我一定會很高興吧？當時我的不告而別，她會不會以為我不再回來了呢？
走到五豐橋後的我們，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我放下米袋，搓了搓被勒得通紅的雙手，暗笑自己的傻氣，阿婆飯量本來就小，買了二十斤大米，她一個人要吃到猴年馬月呢？
“阿棄，你們為什麽要住在那麽偏僻的山上呢？就住鎮上不好嗎？”馬小花滿臉的疑惑。
我輕聲一笑：“我們喜歡清靜，而且我阿婆是靈婆啊，她習慣住那裏了。”
“靈婆？”馬小花的聲音有些吃驚：“聽起來很厲害，難怪你也會這些。”
這時，我們已經走到了山腳下，這裏有一條彎曲漫長的石梯直通山頂，我們吃力地提著那些東西，邊走邊歇，往山腰而行。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後，終於看到了那座低矮簡陋的木屋！
那木屋還是老樣子，很多地方都破損了，用木板貼補起來，滿目瘡痍。門前的泥土地坑坑窪窪，極不平整，青草長起老高，荒涼破敗得好像很久都沒人居住的模樣！
“阿棄，那是你家嗎？看起來不像有人住的樣子。”馬小花放下東西，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
我沒有理會她的事，盯著那座木屋，眼眶紅了起來，我扔下東西，扔下馬小花，撒開腿就往那屋子跑去！我的鞋重重地踩在泥土上，灰塵彌漫開來，模糊了我的眼睛，我不管不顧，飛速地奔向那扇木門！
我的心髒跳得很快，激動地去推房門，可是怎麽推也推不開！這時我才發現，上麵掛了一把大大的鐵鎖！
阿婆不在家裏？她出去了嗎？我盯著鐵鎖看了好一會兒後，從門前的石礅下摸出了一把亮錚錚的鑰匙，我輕輕地打開那把鎖。
我感覺到了幹澀，這把鎖竟像很久沒有打開過一樣，我的心裏格登了一下，扭轉起來，鐵鎖哢噠一聲開了，我取下它，輕輕地推開那扇我熟悉之至的房門。
一股塵封很久的塵土味撲麵而來，似乎還夾雜著一點香火的氣息，屋外的陽光照射進來，我看清了屋裏的模樣。
幾個高高低低的櫃子整齊地立在屋角，對門的那一個上麵有一尊佛像，外麵有有一隻小小的香爐，沒有香，可是盛滿了香灰，之前那股香火味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地上還有一個蒲團，平時阿婆經常在這裏雙手合十喃喃自語……
我轉身走進臥室，臥房裏空空蕩蕩，那張舊木床上的被褥整齊地疊了起來，用一張塑料膠布擋了起來，屋子裏一個人也沒有。
我心生疑惑，阿婆她出去了嗎？自從她身體不適以後，已經不怎麽接活了啊！
“累死姐姐我了！阿棄，你也不說來幫幫我。”馬小花的聲音從門口飄了進來，我飛快走到門口，看到她正滿頭大汗地提著那一大口袋米。
我趕緊接了過來，把那些東西一一提進廚房，廚房裏低矮壓抑，可總算有光線透進來，昏昏暗暗的也大概看得清楚，我把那袋大米倒進米缸時，發現裏麵隻有零散的幾粒米了，我一陣心酸！阿婆這些天吃的什麽呢？難道鎮上那個偶爾過來的阿姨，也不來了嗎？
我心中酸楚難耐，把米袋裏的米全部倒進去，再把其它東西一一擺放好，牆角除了幾隻已經發芽的土豆以外，別無他物……
“阿棄，你家裏沒人啊？你阿婆呢？”馬小花站在廚房門口，低聲問道。
我偷偷抹了抹眼角：“她可能下山了！我們煮飯吧！煮好了等她回來。”
馬小花答應著，走進廚房四處打量著：“阿棄，這裏什麽菜都沒有，怎麽做飯啊？”
我指了指屋後：“我家屋後有兩小塊地呢，阿婆種了好些小菜，還有紅薯什麽的，自個兒去摘。”
馬小花傻笑一聲，隨手拿了一隻小竹籃，出了門。我揭開鍋蓋，準備動手洗鍋時，才發現缸裏沒水了，得了！先去打水吧！
我提著木桶出了門，家裏用的水都是有屋外的山泉水那裏接來的，並不算遠。我剛剛走到屋後，就看見馬小花傻傻地站在那裏發呆。
“小花，菜摘好了？”我問這話的時候忽然瞥見地裏空蕩蕩的，哪有半點菜的痕跡！
馬小花指了指籃子裏：“就隻有幾個紅薯，你阿婆最近壓根沒種菜啊！”
我疑惑地點點頭：“可能是吧，沒事，有這個也行，你先拿進去吧！我去打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