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詭異司機
那女人絲毫沒有留意到我的異樣，也或許，她壓根不在意什麽。
“阿棄，你好了嗎？快上車！”馬小花站在車門口呼喚起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走回車上，坐在了窗邊。汽車又緩緩地發動了，繼續在彎彎曲曲的道路上穿行，周圍全是農田和各式各樣的房屋，偶爾從村中經過，可以看到一些小賣部和打鬧的孩子，他們就像不怕車一樣，在公路上跳來跳去，我們的速度也就慢了很多。
我此時坐在駕駛員的身後，我仔仔細細地盯著她，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她的紗巾和帽子幾乎就要把臉擋完了，而且壓得那麽低的帽沿能看得清前麵的路嗎？
她也似乎時不時地瞟一眼我們，她的眼睛越看越古怪，到底是哪裏不對呢？後來我終於看清了……
明明是那麽清麗的一雙眼睛，可是那黑色的瞳孔裏麵，卻有那麽多一絲一絲的東西，像鮮血又像黑線，而且那些東西一直在四處竄動，極其詭異！
那女子似乎發現我一直在盯著她看，忽然開口問道：“你在看什麽？”
我尷尬地笑笑：“姐，你的帽子真好看，我就喜歡這麽簡單幹淨的樣式，你在哪裏買的？”
“幹淨嗎？嗬嗬，我戴了好幾年了，喜歡的話，我送你呀！”那女人的聲音帶著一些古怪。
我急忙搖頭：“不用啦！我到時自個兒去買一個。”
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繼續開車。我暗想她是不是得了什麽病，所以才這麽古怪。車廂裏繼續一片沉默，那對老夫妻一直昏昏欲睡中，馬小花和前排的年輕男人一直玩著手裏的手機，隻有我自己無聊地看著窗外，期盼地早點到目的地。
之前暈車難受的我，吐過之後倒是好了，胃裏清空了，也舒坦了些。我本來不困，可一直盯著外麵的農田，腦袋裏的神經開始慢慢地放鬆下來，漸漸地眼皮越來越沉，我靠在坐椅上，閉目養神起來。
迷迷糊糊裏汽車的顛簸像極了搖籃，搖搖晃晃、極有規律。恍然間我又來到了那片濃濃的霧間，如同前幾次一樣，我在霧裏飄飄然地走了很久，漫無目的，沒有出路，直到看到了那一具僂佝蒼老的一身壽衣的背影！
我心裏驚慌起來，這是阿婆嗎？我馬上就要回來了，你為什麽還要來夢裏嚇我？我控製不了自己的腳，我依然在追她，我心裏已經知道追上之後的場景，可是還是失控地向她而去！
最後，她無一懸念地轉回頭來，雖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那張與夢裏一模一樣的恐怖麵孔出現在我眼前時，我仍然一個顫栗！
依然是黑糊糊的腐爛臉龐，殘缺不全的耳朵，空空的眼眶，帶著腐臭氣息瞪視著我！
她一張一合的嘴蠕動起來！可這次說的話卻與從前不一樣了！她說的是：“快下車快下車！”
這然話重複了好幾遍，剛開始我還很茫然，等我聽懂時又更迷糊起來：“阿婆，我為什麽要下車？”
她聽見我叫她，咧開嘴陰森森地笑了起來，那嘴裏又黑又深，沒有一顆牙齒。臉上的皺紋擠成了一朵詭異的花。可是笑過之後，眉目之間明顯焦灼起來，嘴裏喃喃自語著：“快下車快下車！";
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到身子猛地往前一衝，在即將衝到頂峰的時候又彈了回來！我忽然清醒了過來！又是一個急刹車！
“又是怎麽了？你這姑娘咋個開的車喲？把我們這些老年人摔成骨折，你負得起責任不？”後排的老婆婆生氣起來，不顧正拉扯著讓她少說兩句的老爺爺，大聲地吼起那位女司機，那隻狗兒也凶狠地吠叫起來。
那女司機麵色平靜，並不解釋，冷冷地瞟著我們，那眼睛裏的似紅似黑的線絲遊移起來。
前排的年輕男人馬上回過頭道歉起來：“對不起了，各位！不怪司機，是我尿急，請她停車的。”
說完，他打著哈哈，打開車門，往遠處走去。
馬小花湊近我身邊，拉拉我的胳膊：“就這男人事多，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到了，上車之前不知道上好廁所嗎？”
我對著她噓了一聲，輕聲對她說：“人有三急……”
話未說完，無意間瞟了一眼窗外的我忽然愣住了，眼前的這個小村莊我似乎從未來過！記憶裏從雲南到臨安的這一段路途，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村莊！散亂的田地，田間偶爾的幾頭耕牛，幾位忙碌的農人，偶爾一晃而過的小溪，再就是村裏街道上開著的幾家小店，店門口總是坐了好些人在打牌，孩子在跑鬧……
可這裏，竟完全不同！這也是一條街道，可是卻是一片死寂，所有的店麵門窗緊閉，一條街道上連一個人都沒有！而遠一點的農田裏竟是荒蕪一片，一點也沒有綠油油的初春景象！同樣的沒有一點人煙。
“阿棄，阿棄！你在看什麽？”馬小花順著我的視線望了過去，茫茫然地看了好半天：“你在看那幾個孩子？”
我怔住了：“哪裏有孩子？”
她愣了好一會，用手指著對麵的那間小賣部說：“你沒看見嗎？門口就有兩個小男孩在地上蹲著啊！”
我大驚失色，再一次抬頭望去，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這條街道竟然又變成了應該有的模樣！打牌的成年人和嘻鬧的小孩！
是我眼睛花了嗎？我揉揉眼睛，可重新睜開以後，依然是這樣！之前那片死寂的村莊是我的幻覺嗎？
正當我迷迷糊糊不明所以的時候，出去方便的那個年輕人走了回來，他的腳步有些遲疑，慢慢地往回走著，從我看到他，短短的幾十米竟走了兩三分鍾！
他慢慢地走回車子旁，拉開前門，卻不坐，站在那裏愣了好半天，從座位上拎起自己的背包，對著駕駛員說道：“前麵風太大了，我坐後麵去。”
說完，他迅速關上車門，拉開後門，彎著腰上了車！挨著兩位老年人擠在了最後一排的空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