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賊人入室

該不會是李家的資料嗎?等他走後,我打開袋子看了起來,裏麵放著竟是一些小孩的東西,半盒粉筆,兩個壞掉的玩具,幾本教科書……

我翻了一下,很快在語文書上找到了我的字跡:李紅梅,一年級一班。

這是我在李家帶過來的東西,當時我隻讀了一年級,李家就出事了,我被重新送回了孤兒院,李家的那個女兒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葉院長竟把我的東西打包了放起來了,這麽多年居然沒扔,我搖了搖頭,把它們放到了桌上。

這一天的下午,葉院長都不在辦公室,我在屋裏躺了一會兒,趕著飯點去食堂吃飯,剛剛坐下,就看見叨著煙拿著飯盒的阿叔,我急忙對他招招手,他卻說他還得守門,急急地走了出去。

還守門呢,一中午的時間也沒在門口啊!我匆匆吃了飯,跑到門口去找他。他正虛眯著眼睛坐在躺椅上聽收音機,一臉的怡然自得。

“阿叔,你在紅星幼兒園……不,歸葉福利院待了多少年了?”我找了個凳子坐下。

他睜開眼睛:“大概十四年吧,我來這裏的時候,你還不在這兒呢。”

“不可能,葉院長說我是兩歲時來的這裏,十四年前我四五歲,我怎麽會不在這裏呢?難不成,我那時候被人領養了?”我疑惑地問道。

他抬頭道:“不知道,院裏的小孩太多了,我記不起來了,年齡大了。”

“阿叔,除了我之外,院裏有別的小孩被領養後又送回來的嗎?”我又問道。

他沉默了好久,搖了搖頭:“沒有。”

隻有我嗎?在我印象中,李家的父母對我很好,他們是怎麽出的車禍的?李家的那個女孩又是為什麽對我那麽抗拒?這些我通通想要知道。

阿叔也不大理我,我說幾句,他才說一句,不過他卻給我說了一些葉院長的事情。

從他的話裏,我看到了葉院長的另一麵,她每天挺忙的,福利院雖說是國家機構,可是也隻提供基本的衣食保證,裏麵好多孩子雖說殘疾,可是也不能在福利院裏住一輩子,葉院長為他們聯係學習技藝,為他們找實習單位,讓他們學習養活自己的能力。

據說,院裏上個月才有個姑娘搬了出去,在城裏當鋼琴老師,阿叔說這個也是葉院長聯係的。

看來,她不像表麵看到的那樣冰冷啊……我心裏嘀咕著,對這個久未謀麵的葉院長又多了一絲了解,那時候,滿腦子隻記得她的冷漠嚴厲了。說起來,她除了凶一點,對我們也沒有什麽壞的地方。

這天夜晚,我在三樓住下,這層樓的人都下班回家了,隻剩下我一個人,和當年一樣。

我在旁邊的衛生間洗漱了一下,躺到床上。夜深人靜躺在這裏,盯著房頂那盞小小的節能燈發呆,它散發著白茫茫的冰冷光線,冷冷的一點溫度也沒有,七月的宜賓,我竟有了身心俱寒的感覺。

不知道,那麽多個孤獨的日日夜夜我是怎麽過來的,一個失去親人,也失去養父養母的七歲孩子,連一個朋友都沒有,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

這天夜裏,我做了一個很詭異的夢……

夢裏我還是躺在這張床上,而牆邊竟站著一個身材矮小的小女孩,她背對著我,穿著最普通的白襯衣、黑長褲,頭發胡亂地紮成馬尾,正拿著彩色粉筆在牆上塗鴉。

我坐起來,站在床邊看她,她卻一直沒有轉身,嘴裏卻喃喃自語地唱著一首自編的歌:“爸爸死了、媽媽死了,他們在墳墓裏等著我……爸爸死了、媽媽死了,他們在墳墓裏等著我……”

她的聲音很好聽,卻唱著這麽可怕的歌詞,我這時才看清,她畫的那兩個長方形的東西,是兩具棺材!

月光打在她慘白的麵孔上,她慢慢地轉過身來,我看見了她那張臉……彎眉杏眼,鼻梁高挺,一張微微翹起的嘴唇在黑發下顯得格外地紅,她……她是我!

她看著我,我也看著她,她彎起嘴角似乎是在對我笑,可是眼神裏卻含著恐懼,她在害怕……

我走近她,她馬上往後退,退到牆角時,再也無路可走了,她蹲下身用手環住自己的肩膀,哇哇地哭了起來!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時,第一時間看著旁邊的牆角,夢裏的那個女孩不見了!我知道我又做夢了,夢見的還是十年前的自己,難道那時我就是那樣夜裏唱著可怕的歌畫著棺材嗎?

我再也無法入睡,索性拉亮了燈,翻身下床,走向那麵牆,那牆的中間,幾縷簡單的印跡,可是我卻看清了,畫著的正是兩具棺材!

裏麵甚至還畫了兩個小人,腦袋是一個圓,身子是幾條線,他們歪著扭著躺在棺材裏,身上還打了兩個大大的叉!

叉的意思我知道,意思是他們死了……

我伸出手,撫向那小人,剛剛觸碰到,屋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深更半夜,會是誰?這層樓明明也沒有人住!我緊張地問了一聲:“誰?”

屋外沒人回答!我趕緊關上燈,可是片刻後,那敲門聲又響了起來!這次響了好幾聲,都是有規律的兩輕一重!

我警惕地拿起了牆角的拖布,慢慢地走到門口,一點一點扯開了關嚴的窗簾……

咦!屋外沒人啊?剛剛那是我的幻覺?我猛地一下拉開房門,剛剛站了一秒鍾,一個黑影忽然飄了過來,我尖叫一聲,拿起拖布就打了過去!

那黑影像是一個成年男人,他一下子環過來捂住了我的嘴,一手扯掉拖布甩了出去,一個用力就把我拖回了屋裏!他腳一踢還關上了房門!

今天趕情是遇到登門入室的壞人了!我用力地咬向他的虎口,對他拳打腳踢起來,那人痛呼一聲,一下子鬆開我,甩著手抱怨起來:“太毒辣了!你今天是要謀害親夫是吧?”

這熟悉的聲音!我傻眼了,借著窗外的月光看清了麵前這人,我怔怔地問道:“思疾,你怎麽這時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