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失魂的孩子(二十五)
裏麵是一個不足十平米的小山洞，四處都是紅土碎石，地麵很潮濕，梅思疾小聲地說：“你聞到這裏有什麽味道沒有？”
“似乎是煙草的味道？而且是那種葉子煙？”我嗅了嗅空氣中的那股幽幽的氣味，很快分析了出來。
“是的，可見這裏有不久前有人來過。除了鬼婆婆以外的人。那人說不定就是企圖抱走小英的雨衣人。”梅思疾說道。
這時，我的腦袋裏一下子浮現出一個人來……
我說道：“村裏麵的人並不多，但是梁益鴻說的那種體型的倒是常見，我怎麽感覺，這個聽起來有點像雷子他爸，你看，他之前跑的方向也是他家那邊？而是也是抽這種煙的。”
梅思疾若有所思：“我腦袋裏也閃過這個人，大概是因為他和這些事情有些關聯，加上性格陰鬱。算了，現在先找到鬼婆婆要緊。”
我們不再說話，借著手機的光往山洞深處走去，裏麵是一條兩米來高的通道，兩邊觸手可及的紅土還帶著濕氣，總有一種它隨時會坍塌下來的感覺。
越往裏麵，這種感覺越甚，仔細看來，是因為頂上越來越低矮，到了後來，當思疾不得不彎腰而行之時，我們見到了裏麵那個亮著燈光的大洞子……
裏麵的那個山洞最少有五十多平的樣子，裏麵亮著一盞煤油燈，地上擺著一個小小的長方形的木箱子，箱子邊還站了一個穿著黑色雨衣的男人！看身形與梁益鴻說的無異，此時，他正有意無意地揉搓著自己的手臂。
躺在門外的我被忽然出現的男人嚇了一跳，但是當我觀察了一下那個箱子後，更覺得心慌！
那哪裏是什麽箱子，明明是一副小小的棺材！這棺材的樣子就和我曾經夢裏見過的那具一模一樣！
這時，棺材前的那個男人忽然警覺地轉過身來，我躲閃不及，一下子與他的眼睛撞了個對著，這一看，我頓時大吃一驚，麵前的這個男人不是陌生人，也不是雷子他爸，而是另一個和他體型類似的男人！
“你們……你們竟然真的跟來了！”他對我們的出現略有些吃驚，卻仍然還算鎮定。
“村長，竟然是你！說什麽去縣裏開會呢，竟然都是幌子。”我盯著他那張幹枯瘦弱的臉，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抖了抖手裏的煙灰：“你們知道前天是什麽日子嗎？”
“什麽日子？”梅思疾沉聲問道。
村長撫著那具棺材，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是我兒子的生日，如果他還在世的話，他已經十六歲了……”
棺材裏的是他的兒子？我不由自主地走了幾步，看清了棺材裏麵的那具遺骨……
那具遺骨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它雖然隻剩下了白骨，可是卻穿著衣服褲子，那個光禿禿的骷髏頭上還戴了一頂帽子，帽子下那個張大的嘴看著格外駭人！
村長見我看著那具遺骨，立刻嘿笑著看著我：“你看我兒子帥吧？這是我專門在縣裏買回來的衣服，我看電視上，好多城裏的娃都流行這種打扮。”
他臉上的笑容十分真誠，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卻顯得格外變態！
這時，身後的梅思疾忽然指著牆角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裏有一具小的應該是雷子的遺骨吧。”
我轉向身後，梅思疾手指的地方是一個人為挖出的土坑，裏麵赫然有著兩具遺骨，其中一具稍大一些，隻剩下了遺骨，另一具略小，血肉已經腐蝕了個幹淨，可是骨頭周圍仍能看見一些細碎的布渣……
“另外一具是誰？”梅思疾一臉平靜地繼續問道。
村長似乎也不想隱瞞我們：“那是以前來玩的一個外鄉小女孩，叫小丫。他們都是我請來和我兒子玩的人，我兒子一個人在這裏太寂寞了。他有時候會托夢給我，說沒有小夥伴陪他玩。我隻有找這些孩子來了。”
“那你是怎麽看中小英的？”梅思疾不動聲色。
村長嘿嘿一笑：“那小娃單純嘛！又活潑，我兒子肯定喜歡。父親又是死了的，家裏沒有啥親戚，幹幹淨淨的。”
聽了這番話，我忍不住怒從中來：“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大變態！死都死了，玩個鬼呀！你嫌你兒子寂寞，你咋不賠他玩？！你去他會更開心！”
村長不怒反笑：“你這個姑娘一點都不懂事，哪有小孩喜歡和大人玩的道理？等你以後結了婚，有了娃娃，你就懂了。”
此時我心裏一陣惡寒，一個村裏麵唯一吃皇糧的人，堂堂一村的村長，表麵上關心村民，友愛四方，內裏竟變態至此，背裏殘害這些幼小無辜的孩子，還把這一切推到鬼婆婆的身上，實在可惡至極！
梅思疾貌作無意地捏了捏我的手，沉著地問起他來：“你兒子怎麽死的呢？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村長見梅思疾願意和他聊天，竟重新裝上了一鬥煙，點燃了坐在棺材邊，打開了話匣子：“我兒子啥都好，就是太調皮了，那年剛剛上小學，他放學了不回家，跟著一群小孩在後山瘋跑，然後別人都回來了，就他就再也沒有回來。後來我找了幾天幾夜，才在這裏麵找到我兒子的屍體，那屍體……已經被野獸咬得不成樣子了……”
他說著說著，聲音就激動了起來：“都怪那個死女人！當時她是最後一個見過我兒子的一個人，看著一個小孩在後山上迷路了，不說帶他下來，還沒事人一樣自己撿山貨！”
“你說的，是鬼婆婆？”梅思疾問道。
村長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指著土坑裏那具較大的遺骨說：“你們說怪不怪？十年前，我帶著那個娃兒上山的時候，她居然又在撿山貨！那次我運氣不好，殺那個娃兒時，被她看到個正著。還好最後她嚇得生了一場大病，要不然，她也別想活！”
“那雷子的事情和小英的事情，她也在嗎？”梅思疾猜測道。
村長吐了個煙圈，點了點頭：“這女人老是老了，還挺厲害，要不是她在，小英早就被我弄死了，還等得到你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