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翠湖灣驚魂(三十三)
隻見那個婦人踏著細碎的步子邊走邊絮叨：“這孩子咋又不帶鑰匙？天天都是這樣，我死了你咋辦？
她終於晃到了門口，打開了房門，一個男人飛快地衝了進來，嘴裏抱怨道：“外婆，你咋這麽磨蹭！我內急！”
那似乎是一個身材中等，帶著眼鏡的男人，我還沒看清他的模樣他就衝進了衛生間！
老婦搖搖頭拿著那幾根蔥又走回了廚房……
這時，馬小花忽然一把拽著我的手，驚恐地說要：“剛剛那男人，他是孟一波！我不是查過他的資料嗎？那人不是移民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我正皺眉思索著，廁所的抽水馬桶忽然響了起來，然後是水龍頭的聲音。沒過一會兒，之前那個男人甩著手上的水滴走了出來，徑直往廚房走去，我聽見他問道：“今天煮的什麽大餐？”
“今天菜市場有鄉下農民賣土雞，我看著好好哦，正宗得很！就買了一隻回來燉湯，我們波波天天要教書，要畫畫，費腦袋啊……”老婦的聲音從廚房裏傳出來。
“外婆，你又知道是土雞了！上次買魚你就上當了……”那個男人笑了兩聲。
老婦急急地說：“咋不是嘛！你看看，腳頸長，爪子粗糙，又精瘦，一看就是正宗的跑山雞！”
“行行行……對了，一會兒我有個網友要過來畫畫，你到時不要當著她麵喊我波波，太丟臉了。”那男人邊說邊往外麵走。
走出來後，我看清了他的樣子，皮膚白淨，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很有一股文弱書生的氣質，穿著一身幹淨的休閑裝，邊走邊揉搓著自己的左手手指……
他越走越近，我和馬小花恐慌起來，唯恐被他發現躲在櫃子後的我們，可是那地方根本沒有辦法可以躲開，隻要站在樓梯上就可以看見，我們心急如焚，眼看著他離我們隻差一米了，馬小花恐懼地往邊上縮了縮，卻無意間碰掉了櫃子上的一個煙灰缸，砰地一聲落在了地上，摔得個四分五裂！
孟一波的眼神一下子掃了過來，他剛要走過來，廚房的老婦走了出來：“什麽聲音？我聽見什麽摔碎了？”
“櫃子上的煙灰缸，可能放得太邊上了。”孟一波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鏡。
老婦轉身走回了廚房，從裏麵拿了掃帚和撮箕，急急地說：“你不要管，不是一會兒要畫畫嗎？你上去準備，我才打掃。不然一會兒玻璃渣紮到人就不好了。”
“那我上樓了。”孟一波也不推脫，溫和地笑了笑，走上了樓梯，看都不往我們這裏看一下。
然後那個老婦拿著掃帚走了過來，一下子出現在了我們麵前！我們躲閃不及，馬小花咧嘴笑笑：“婆、婆婆好。”
那老婦充耳不聞，埋頭掃著地上的碎渣，馬小花又說了一聲：“婆婆？”她依然沒有反應。我試探著在她麵前揮了揮手，她也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她根本看不見我們！
忽然，馬小花小聲問道：“阿棄，這樓梯、還有牆麵、地板，是不是看著很新啊？”
是啊……的確很新，就像剛剛裝修好的房子一樣……
我們繞過老婦，往樓上走去，走到樓梯時，我的眼睛忽然瞥到了一樣東西，這樣東西馬上讓我警覺起來，我立刻喊住了馬小花：“等等，你看桌上的那個花瓶，那是這屋子的嗎？”
在這屋子住了將近一周，對這屋子裏的東西也是大致了解的，卻不知道桌上的這個花瓶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馬小花看了看，搖搖頭：“之前都沒有啊，你看！那邊那還多了個加濕氣！還有廚房裏的刀具，之前明明是擺在廚櫃裏的！”
我走下樓梯，迅速環視了整個客廳加廚房，越看越是震驚，好多東西的擺放位置都不一樣了，而且還有許多陌生的東西。這是之前的屋子，可是，這也不是之前的屋子了！
之前那個老婦掃完了地，拿著東西轉過身，經過我的身邊去了廚房，她靠近我時，我甚至聞到了她身上有一股洋蔥的味道……
這時我才明白了過來，超過了九點回來後的我們，儼然到了另一個空間了！這個空間可能是曾經發生過的，也可能是還沒有發生過的，更可能是某種幻境，或者是某種噩夢！
“小花，這些都是幻影……不，也可能，我們隻是幻影……”我無力地說。
馬小花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平日裏膽小的她這會兒倒是鎮定了起來：“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緊張，一種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揪住了我！原來閑雲居士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可是現在，後悔又有什麽用？
我對馬小花說：“我們去二樓，想必我們看到的東西，一定是有價值的。我想知道這房子到底發生過什麽事。”
說完，我緊緊牽著她，慢慢地向二樓走去……
樓梯上，我輕輕地叮囑她：“他們可能看不見我們，也聽不見我們說話。但是能不能觸摸到我就不清楚了，畢竟剛剛，我們可是打翻了煙灰缸……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們時刻與他們保持距離，你明白了嗎？”
“明白，我會注意的。”馬小花麵色凝重。
我們靜靜地走上二樓後，發現所有的房門都關著門，不知道孟一波去了哪裏，馬小花咬緊了嘴唇，輕輕地推開了第一間，那也是她待過的房間，打開一看，裏麵空無一人，家俱都和我們曾見過的一模一樣，可是卻不像有人住的樣子，床鋪和桌子上都是空空蕩蕩的。
然後，我們又查看了韓梅梅住過的大臥室，這裏倒是變了些許，床不再是曾經見過的雕花歐式床，而是原木樸素的樣式，屋裏也沒有梳妝台，簡簡單單一目了然。
馬小花指指床上的衣服：“孟一波的衣服還在那兒。”
我點點頭，關上了門，望著盡頭那個房間，我曾經去過兩次，斑駁汙黃的房間，那裏到底隱藏著什麽？
“小花，我們去那兩間看看去。”我說道。
然後，剛剛踏出了一步，忽然聽見三樓傳來了重重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