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湖南湘西自治州的第二個夜晚即將結束, 與此同時,大家也迎來了第二次傳遞CP簡訊。

又一次經曆同樣的事情,就在大家認為熟悉起節目流程時, 收到傅寧帶來的一則意外消息。

傅寧告知他們, 《心動旅日》的第一站湖南湘西已經打卡完畢,接下來他們要向新的目的地啟程。

並且下一站是哪,還是神秘信息,暫不能公布。

他們今天不僅要填寫簡訊內容, 還要和CP共同錄製專訪,作為綜藝的VIP花絮播出。

二樓——

池覓夏嬋在各自房間內, 分別在傳訊器上記錄想要對彼此訴說的話。

池覓有很多話想要對夏嬋說,認為一則短短的簡訊根本道不盡他的心思, 但還是要遵守節目規則。

還有三個月,他可以慢慢地表達心意。

化繁為簡, 無視Karen製造出的嘈雜聲響,幾次推開他側過來想偷看的腦袋,沉吟著敲下字句。

【我這人,比較固執, 心動的人不會甘心隻做朋友。】

末尾句號編輯完,係統彈出熟悉的提示通知:自動儲存於草稿箱,發布時間修改為98天後。

另一邊,夏嬋也手握著傳訊器,思索應該向池覓傳遞怎樣的消息。

回想起這一天,夏嬋過得可謂是跌宕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心緒被池覓攪得不寧。

居然沒有什麽平靜的時候, 現在終於得到喘息的機會, 卻也……滿腦子都是他。

揮之不去。

夏嬋安慰著自己,絕對不是有意想他,一定是節目組要求她給池覓傳訊,才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

這是合法想念,不能劃分到她的私心裏去。

給予諸多肯定加深想法後,夏嬋說服了自己。

思考良久,夏嬋的心仍然很亂,不停閃過池覓神態各異的畫麵。

喝醉酒的池覓、耍賴的池覓、在舞台上閃閃發光和粉絲溫柔互動的池覓、故意使壞逼她答應要求的池覓、執著十年再想辦法見她一麵求答案的池覓……

每一幀每一幀,都那麽生動而鮮活。

都那麽地令她難忘。

猛然想到今夜在露台上,池覓的真情流露,夏嬋的心髒狠狠一揪,不敢再多想。

她缺席的數十年,以為於池覓而言隻是一道淺淺的看不出多少痕跡的傷疤。

沒想到卻是烙印在他心上無法去除的印記。

深刻而刺骨。

隻要想一想,心髒便會抽痛緊縮。

直到今天,她勸說自己相信,粉飾的太平才被一朝擊破。

這十年,他應該過得很苦很難,他的痛苦都被斂於心中,極少向外界表露。

唯一能夠證明他心跡的,僅僅隻有那張總是缺席的vip專座。

夏嬋深深吸了口氣,撥動長時間待機而自動息屏的傳訊器,重新按下起始鍵,傳出熟悉的光亮。

先前的操作頁麵一覽無餘。

她緩慢又堅定地敲下字符:【對我而言,你隻不過是個小男孩,就像其他千萬個小男孩一樣。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樣不需要我,對你來說,我也隻不過是隻狐狸,跟其他千萬隻狐狸一樣。然而,如果你馴養我,我們將會彼此需要,對我而言,你將是宇宙唯一的小王子,我對你來說也是世界上唯一的小狐狸了。】

手指比思維更快地按下回車鍵,簡訊訊息存入草稿箱。

夏嬋回過神來,想到自己寫了什麽,瞬間懊惱地臉色通紅,急切點進草稿箱,想要修改內容。

隻得到係統無情的提示。

今日修改次數已用完,請24小時後再進行此操作——

夏嬋:“……”

夏嬋咬牙切齒。

嗬,節目組,可真有你們的。

以後時易影帝吐槽時,她必加入。

事已至此,沒有更改的可能,夏嬋努力平息心情,接受這個悲慘的事實,無奈將傳訊器放回衣櫃深處。

就像惹她煩心的池覓一樣。

眼不見為淨。

然而——

刁鑽的節目似乎在與她作對。

以為早早就結束的錄製,猝不及防地殺了個回馬槍。

決定洗漱之際,夏嬋收到節目組的傳召。

第一段旅行結束後,她和池覓需要共同出鏡拍攝一段專訪,放在精華版剪輯裏。

夏嬋的額頭冒出三條杠,費力地消化這段文字,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她知道一些綜藝裏會專門剪輯出花絮內容,也知道會錄嘉賓的專訪,就像選秀節目裏那樣,作為選手們吸粉拉票的助力,但她沒有完整看過戀綜,沒想到《心動旅日》不僅要錄專訪,還要同時兩個人一起錄!!

你幹脆把我玩死吧!

夏嬋忽然覺得,她來這個節目不是來散心放鬆的,而是來鍛煉忍耐度的。

不然怎麽什麽匪夷所思的事都讓她給碰上了呢?

很難不懷疑,經紀人薑春坑了她。

她正驚疑不定著,房間門又被小心地推開一條縫,冒出工作人員的腦袋,是個神情怯怯的女孩子,講話也很溫柔。

“那個,夏嬋姐準備好了嗎?池老師那邊說他沒問題了,錄製的地方在你這裏或者池老師那邊都可以,還有什麽要求都可以和我說。”

提醒她的時候手都抓握著門沿,一副隨時要逃走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向池覓晚上借著遊戲意有所指,暗裏向她尋求遲到多年答案的模樣。

夏嬋向來對溫柔的人沒有抵抗力,也不想為難打工人。

她揉揉眉心,認命般應承下來。

“來我房間錄吧,池覓不是和Karen一間房?肯定會不方便。”

“那我過去和池老師說啦!”女孩得到準信顯然高興極了,帶著任務完成的興奮感,麵頰染上活潑,一陣風似地刮沒影,咚咚咚的腳步聲遠去,相信很快就會把池覓帶到她麵前。

夏嬋望著晃動的門框靜默片刻,偏過頭,急忙找到粉餅對著鏡子補妝,用輕輕按壓臉上出遊脫妝的地方,接著拿出蜜桃色唇釉,將唇瓣重新上色,細細地抿過唇。

唇釉是滋潤型的,塗上去之後顯得嘴唇飽滿富有水光,像是香甜多汁的水蜜桃,豐潤晶瑩。

她滿意地看著鏡子裏那張明媚昳麗的臉,兀自欣賞了好一會。

猛然聽到即將抵達門口的腳步聲,她才如夢初醒,迅速把鏡子推到一邊,手指攥成拳猛錘大腿。

她有病吧!不就和池覓錄個專訪?有什麽補妝的必要?

等會又要惹池覓多想,夏嬋你一定是腦子門夾了才能做出這樣的荒唐事。

無語無語無語。

即使罵了自己一百遍,發生過的事也不能撤回。

而且夏嬋沒有時間卸掉唇妝再重新塗一個經曆過時間氧化變淺的唇妝。

隻能寄希望於池覓發現不了她妝容的變化。

她糾結的時間,僅僅過去幾個呼吸,池覓便和負責采訪的工作人員一齊出現。

還是那位向她傳達信息的女孩子,麵對夏嬋的目光臉色微紅,羞赧地垂下頭,不敢與她對視,露出一個羞澀無害的微笑,像是獨自盛開在庭院角落的野百合,寂寞地散發著清淡花香。

夏嬋微微詫異,沒有想到負責采訪的人是她,驚詫之後,很快調整狀態對她回了一個溫暖的笑容。

同時也向池覓打招呼。

與池覓這麽正式的共處一室,夏嬋有些緊張,言行舉止也不自然地拘謹:“池老師好。”

僵硬地連聲線都是緊梆梆的。

實在是不符合她在片場能適應各種環境,遊刃有餘的用原因富有情感訴說台詞的形象。

相比於她的不自在和拘束,池覓就自然熱情多了,看見她的那刻,眼睛陡然一亮,散發著能融化萬物的溫度,經過他掃視過的東西似乎都沾染上了熊熊烈火,在盡情燃燒著。

夏嬋感覺混身發燙,明明一切如常,卻感受到了周遭迸發的火星,總在不經意之間彈射到她的身上,裹挾著焰火而來。

她不著痕跡地偏過身子,避開某人熾熱的眼。

然而池覓察覺到了她的閃躲,也舍不得放過她。

他很珍惜節目組給予的光明正大的機會。

讓他能夠堂而皇之地和夏嬋相處,並且經過她的允許,踏足她的領地,感受她日常起居的地方。

雖然是臨時的,卻也充滿著她的使用痕跡。

是他十多年的可望而不可即。

他像是在沙漠裏獨行的旅人,陷入了沙塵暴裏找不到出路,迷失方向,一直在沙漠裏打轉,吃完了行囊裏的食物和水,即將身體幹涸而死。

萬念俱灰之際,麵前出現一汪泉眼,還有一道指示著正確方向的木牌。

夏嬋就是出現拯救他的。

將他帶出沙漠,給他補充食物,給他全部的希望和無微不至的照顧。

拿走了他妥善存放的心,不肯還給他。

他看著夏嬋,這張臉怎麽也看不夠,覺得她哪哪都好看,世界上沒有誰會比她更好看。

膚若凝脂,肌膚吹彈可破,每一處五官都生得恰到好處,眉目含情,媚而不妖,身材比例完美,多一分刻意,少一分遺憾,維持在剛好的刻度,堪稱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瓊鼻櫻唇,引人采擷,想要在她嘴唇上碾出色.情的印痕。

池覓的眼睛自然而然落在夏嬋的唇角,然後視線忽然凝固。

潛意識覺得她的唇色比在露台時,要深了許多?

之前就很好看,現在更是水嘟嘟的,散發著粉色的光暈,讓他想要咬一口。

腦子裏忽然就升騰起不可名狀的想法。

並且越來越想。

他知道自己該移開眼神,專注采訪。

但是行為卻遵循著最原始的想法。

怎麽也無法恢複正常。

池覓立刻臉紅了。

或許是他停駐的眼神太長太久,池覓忽然感受到一股極為淩厲羞惱的視線,攻擊性超強。

嗯??

池覓陡然醒神,對上夏嬋瞪著他的眼。

裏頭寫滿了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