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哼什麽,又弄疼你了?”龍湛捏著他的後頸,把人薅起來,問道。

路從白不好意思說實話,重新拱進龍湛懷裏,纏著龍湛的大尾巴搖了搖,用尾巴尖在龍湛尾巴的那團金毛上撥弄。

“我想摸摸這個。”路從白指著龍尾上的金色毛毛,盯著看。

這肯定很軟,手感肯定也好。

“還想摸什麽?”龍湛狹長的眼睛眯了眯。

“還想摸摸龍角!”路從白還以為龍湛真的在問,猛地轉頭看向龍湛時,卻剛好對上他嚴肅的眼神。

“欠管教了,什麽都敢想。”龍湛威脅地撫過他的腰身,“再胡鬧就挨罰。”

路從白瞬間蔫了,扣著自己的鱗片,垂著頭積極認錯,膽子又嚇回去了,“不胡鬧了……”

龍湛也懶得和他計較,坐直身體,把駕駛座旁邊扶手盒上的水杯拿了過來,遞給路從白,“把這個喝了。”

杯子和上午的不一樣,是帶吸管的,上午路從白說自己喝太快了,龍湛特意給他換了杯子。

“真的還有!湛哥你對我太好了。”路從白雀躍地雙手接過。

車裏燈光昏暗,龍湛隻能模糊看清他的臉,和他如盛滿碎鑽的雙眸,看向自己。

“吵得我耳朵疼,安靜點。”龍湛移開視線,生硬道。

路從白倒沒在意,他重新趴回龍湛肩膀上,一邊看龍湛線條分明,刀雕斧刻的側臉,一邊抱著水杯嘬吸管。

“我這次要慢點喝。”路從白側枕著,腦袋跟撥浪鼓似的不老實,又看向車窗外,“可以和湛哥多待一會。”

還可以多纏會尾巴……

龍湛沒說話,心中某處卻柔軟起來,看向路從白的眼神都跟著溫柔了。

路從白忙著嘬露水,車裏沒人說話也不無聊,龍湛抱著他的腰,柔軟冰涼,舍不得撒手。

路從白趴在他肩頭犯困,沒喝幾口就小雞啄米似的頻頻點頭,手裏的杯子滑落之前,龍湛接了過來。

“你是剛斷奶的孩子嗎?喝會水也能犯困。”龍湛蹙起眉頭,把吸管遞到他嘴邊。

“湛哥,沒喝完呢,別趕我走……”路從白迷迷瞪瞪,眼睛都睜不開了,抱著龍湛的手喝水。

一杯露水最後也沒喝完,龍湛隻好放回原處,抱著路從白待了一會,偶爾撥開他的發絲,撫弄過他柔軟的耳垂。

馬上快到下半夜了,他收回尾巴,手掌撫過路從白的蛇尾,變成了雙腿。

龍湛一手抱著路從白,一手翻出鴨舌帽和口罩,送他上樓。

老舊的小區的樓梯台階都是水泥的,扶手鏽跡斑斑,樓道裏牆上貼的各種維修廣告。

龍湛抱著他,走向頂樓。

雖說他看過路從白的簡曆知道對方住址,可此刻似乎隻是簡單看一眼也能判斷出來路從白住哪一間。

那扇門上貼了一排小動物裝飾,也隻有路從白能這麽幼稚。

龍湛從他的口袋裏摸出鑰匙,開門的時候,對麵的門探出一顆腦袋。

“從白怎麽了,你對他做什麽了。”青蛟看著眼前的畫麵,有點傻眼。

龍湛蹙眉,沒有說話,而是傳音,“別吵醒他。”

青蛟感受到龍湛比自己要高的靈力,縮了縮脖子,沒敢反駁。

龍湛單手抱著路從白開了門,直奔臥室,青蛟也警惕地跟在後麵。

路從白**還有小鯊魚的玩偶,躺下後伸手抓住了龍湛的手指,蹭著身體過來抱住了龍湛的手臂。

龍湛愣了兩秒,抓起小鯊魚塞到了路從白懷裏,對方滿足地抱緊,龍湛的手這才得以解脫,離開了臥室。

“你把從白怎麽了,是不是弄傷他了,他等著化蛟呢!都失敗好幾次了,你別趁現在欺負他。”青蛟站在客廳裏,看到臥室門關上才開噴。

“他還有多久曆劫。”龍湛一邊往外走,一邊問。

青蛟忘了自己還在和龍湛理論,他掐指一算,乖巧回答:“還有一個月左右?”

“謝謝。”龍湛麵無表情地關門準備下樓,半路突然停下來,轉頭目光犀利地看過來,“照片的姿勢是你教他的?”

青蛟被龍湛壓迫性的目光嚇得脊背一涼,“什、什、什麽照片,我不知道,祝您和路從白百年好合!”

“砰!”

青蛟說著整個人躲到自己家裏,砰的一聲關上了門,龍湛看了眼路從白的家門,下樓離開了。

……

話劇的排練幾乎占據了龍湛和路從白所有的日程安排,晚上路從白每天都會見到龍湛,有時候是在樓下,有時候是視頻電話。

在瀧市本地順利演出了一次,第二天就踏上了去隔壁市巡演的路程。

因為並不遠,就打算直接組團開車去,正好還方便運一些道具。

此刻天才剛亮,話劇演藝廳門口已經停滿了各個演員的車,演員大多都在車上等了,經紀人和工作人員在做最後的道具確定工作。

“湛哥,給,咖啡。”路從白忙碌之中,站在商務車門口,把龍湛遞了一杯咖啡。

龍湛正閉目養神,起來得太早,他起床氣還沒消呢,剛才還訓了一個話多的工作人員,看到麵前突然出現的纖細單薄的手時,氣消了大半。

“忙完了?”龍湛接過咖啡,問道。

“嗯,沒有什麽事了。”路從白上了車,坐在龍湛身邊,欲言又止。

龍湛抿了口咖啡,裏麵幾乎沒有苦味,全是奶香……

“湛哥,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路從白目光飄忽。

“路從白,我看起來很閑嗎?”龍湛閉了閉眼,壓抑自己心中又起來的怒氣。

路從白臉色微變,結結巴巴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湛哥,那我先和你說好消息吧,我漲工資了。”

龍湛倒是沒繼續打擊他,“壞消息呢。”

“壞消息……壞消息是因為漲工資了,紀呈巡演期間的經紀人工作暫時由我來接手……”路從白扣著手指,偷偷觀察龍湛的反應。

龍湛麵上不動聲色,半晌隻是喝了一口咖啡,把頭轉向另一邊看風景,“知道了。”

“你沒生氣吧,湛哥。”路從白歪著頭湊到龍湛麵前,大著膽子看他。

龍湛微微側回頭,抬手敲了一下路從白的額頭。

“唔!”路從白吃痛,捂住額頭坐直了身體。

“工作安排我為什麽會生氣,我什麽時候因為他生過氣。”龍湛語氣毫無波瀾。

“那就太好了,我先去紀呈的車上和他確定一些行程和酒店安排,馬上回來。”

路從白說完,就抱著車座邊上那個本子跑下去了。龍湛看著他的背影,放在膝蓋上的拳頭捏緊了。

路從白和紀呈說完工作安排,沒急著回龍湛的車上,而是去附近的藥房先買了一些備用藥。

出來時,和一個女生迎麵撞上了。

“抱歉,你沒事吧。”路從白後退一步,看向那小女生。

女生頭發一直到腰,劉海幾乎遮住半張臉,“你是龍湛的經紀人嗎,我有信想送他,你能幫我轉交嗎。”

“當然可以。”路從白道。

女生雙手遞給路從白一個粉紅色的信封,厚厚一遝的感覺,路從白捏了兩下,硬硬的。

“拜托你了。”

耽誤的時間有點長了,路從白著急回去,朝女生笑著擺了擺手,把信封放進自己的挎包裏,就跑向龍湛的車。

“湛哥,我回來啦。”路從白剛上車,笑盈盈看著龍湛,對方卻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就把視線放回了劇本上。

路從白嘴角的笑容凝固,想要說點什麽,又不太敢。

他小心翼翼坐在龍湛身邊,最近和龍湛天天都很親密,路從白已經習慣了和龍湛的身體接觸,他的手靠近龍湛,輕輕碰了碰對方的手掌。

“湛哥……”

“別打擾我。”龍湛冷冷看著路從白的手,開口道。

路從白心裏有點受傷,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又惹了金龍前輩不高興。

明明這幾天關係都特別好,怎麽說翻臉就翻臉。

路從白歎了口氣,他蛇生真難啊。

“如果待在我的車裏很累,一會紅綠燈,你可以去紀呈的車。”龍湛頭也不抬地開口道。

路從白咬著唇,有點難過。可想到龍湛這幾天對他很好,就不想和龍湛鬧不愉快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麽,但是也不是隻有做錯事了才要低頭嘛。

“要不要偷偷牽一會手呀。”路從白重新壯起膽子,壓低聲音,又一次用食指蹭了蹭龍湛的。

龍湛合上劇本,算是妥協,“什麽重要的工作安排需要30分鍾才能說完。”

“沒有沒有,我隻用十分鍾就和紀呈說完了,剩下二十分鍾去忙別的了。”路從白說著,輕輕牽住了龍湛的手,“湛哥,你腰上的傷怎麽樣了,我剛才還給你買藥了,要塗一點嗎?”

“先不用,老實待著。”龍湛還有點不樂意,卻還是握緊了路從白的手。

“我昨晚看電視劇,裏麵的男主和湛哥好像。湛哥你是以為我陪紀呈的時間比你多,所以吃醋了嘛?”

“你!……別跟著電視劇亂學,都是演的,我也沒有吃醋。”龍湛嚴肅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