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跑,一些人還不忘擠兌自己旁邊的人:“你跑這麽快有什麽用?你貢獻點夠嗎?”

那位被問到的青年理都不理對方,就是一直悶頭朝星港那邊奔去。

開玩笑,他們這些但凡是在邊緣星待著超過五年的,誰兜裏還沒有一筆數量可觀的貢獻點。

畢竟邊緣星雖然名字上帶了邊緣二字,實則是整個聯邦最危險的地方,同時也匯聚了最多實力強大的存在。他們每時每刻都在為保護聯邦而戰,除了治療師,其他聯邦的所有職業都沒有他們獲得的貢獻點多。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貢獻點夠不夠的問題嗎?

不,其實是能不能兌換到的問題啊!

畢竟有些副作用發作起來,雖然不會要命,卻痛不欲生。

就算有些人想要發揚風格,肯把到手的抑製劑讓給情況更嚴重的人。但也更傾向於和自己同一小隊的更相熟的人。

要知道這一個邊緣星就有九支大隊,每個大隊還有50到100不等的小隊。

他們這邊不跑快點,別的大隊有的是跑得快的。到時候就算是想把搶到的抑製劑讓出來都沒得讓。

“話說現在其他大隊應該還沒得到消息吧?”之前那個懶散躺在蟲族屍體上的青年一馬當先,掠過各種障礙物的身影不像是跑,更像是蜻蜓點水的飛渡而出。

被問到的同伴想了想:“應該是吧。老馮得到消息大概也沒多久,這段時間就咱們大隊遭到的蟲族衝擊比較多,他大多數時間都在這邊。”

治療室那邊是那位姓馮的急救員兼任急救隊長在做主,所以一些緊要的消息他知道,其他急救員未必知道。

“這麽說來咱們小隊也是承老馮的大人情了。幸虧老大你今天問了一嘴。”

眼看星港已經近在眼前,而且周圍並沒有太多的人,那些幾乎把自己速度提到隻剩殘影的做戰隊隊員這才放鬆了點。

被叫做老大的懶散青年點頭:“嗯。這次的抑製劑咱們拿五支,別貪多。”

聽到他這話的其他人沒有反駁,利索點頭:“行,五支給老妖、阿行、還有德安他們夠了,老妖那家夥再不接受治療師的治療我看下次非死在蟲族手裏。咱幾個還能撐,好歹給其他大隊情況比較嚴重的留一些。”

心裏有了章程,眾人便眼含期待的在星港前等待了起來。

終於,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有一艘星艦停靠在了星港前,從站在星艦甲板上的那些守衛們的裝備來看,大家就知道這裏麵裝的一定是好東西。

有後勤組的組長過來交接,交接完畢,那位後勤組組長撫摸著那個被自己提在手中的銀色合金箱,那珍惜無比一遍遍摩挲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摸老婆呢。

誰知箱子還沒在手裏捂熱乎呢,一回頭就看到了十幾雙如饑似渴的餓狼眼神。

後勤組長抱箱子的手一顫。

對麵十幾人對視一眼,笑著朝他逼近。

***

這邊剛交接完畢,那邊整個07號邊緣星都炸開鍋了。

邊緣星娛樂匱乏,沒有和蟲族的作戰任務時眾人除了日常巡巡邏也是非常無聊的。

一位穿著日常便裝的戰士躺在宿舍的床板上,一邊用手有一下沒一下的錘著額頭,一邊掏出通訊器開始瀏覽邊緣星的內網企圖轉移注意力。

邊緣星的內網設計偏簡潔嚴肅,要麽是通報某某某坐標的防線又遭到了蟲族的衝擊,要麽是誰誰誰又立功了,獲得了聯邦嘉獎的多少多少貢獻點,稍微比較格格不入的一個框架裏播放著治療師廖闌的歌。

廖闌是聯邦中極少數可以進行群體治療的治療師,他可以把精神力寄托在自己的音樂中,讓聽者產生共鳴從而達到治療的效果。

雖然這樣的效果比較微弱,但好歹聊勝於無。

所以這些年廖闌一直很忙,幾乎不是在開星球演唱會,就是在開星球演唱會的路上。

這次他頭疼的有些心煩意亂,便想著到內網裏找廖闌的歌聽聽。

剛好在點進去前看到內網發布了一條新公告,躺在**的青年抽空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過去頓時頭也不疼了,眼也不花了,下一秒就躥出宿舍一秒五十米了。

後勤組辦公室外幾乎已經被擠得水泄不通,哪怕07號星球的指揮官已經定下了許多條兌換限製。

比如說貢獻度不夠高的不能領,情況不夠嚴重的不能領,兩年內接受過治療師治療的不能領,已經有類似治療師精神力附著物的不能領……

饒是如此,剩下的七十五支抑製劑也在瞬間就被兌換一空。

最先兌換五支抑製劑的那十幾位士兵中有一大半情況都還不算很嚴重,不過當時他們登記的領取人姓名是他們的同伴,每一位都是情況已經嚴重到下次戰鬥來臨前要麽返回中央星等死,要麽就和蟲族一起死的程度。

後勤組的組長了解這些代領人的品性,再加上他們也沒有貪得無厭的想要把所有抑製劑都領走,他也就沒有多做計較。

此時05作戰大隊的宿舍內早已空無一人,所有人都往後勤那邊趕去了。

成功快人一步領回了五支抑製劑的一行人回到宿舍,見原本今天出門時還有力氣和他們說話開玩笑的同伴此時幾乎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立刻也顧不上其他,把手中的抑製劑打開掐著五人的腮幫子就把瓶中密封的**給他們灌了進去。

因為沒有經過加熱,所以在把抑製劑打開的時候其他清醒的人隻能聞到似乎有些怪味,不過也沒在意。

把抑製劑都灌進去連一滴都沒舍得浪費的眾人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躺在**的五人。

半晌,有人悠悠轉醒。

“老妖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好點?”作為小隊隊長的懶散青年上前一步扶起醒來後掙紮著想起身的同伴。

誰知同伴隻半眯著眼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嘔~”

男人黑臉。

什麽意思?我辛辛苦苦給你去搶抑製劑,自己都不喝全都灌給你喝,你醒來之後下一秒居然是看著我的臉嘔我?

這還不算完,隨著另外四人先後醒來,幹嘔聲此起彼伏。

聯邦人類五感靈敏,許多味道在他們那裏根本就是無法克服和適應的存在。

偏鹹的營養液還好,除了鹹一點咕嘟兩下也就過去了。

在殺蟲族時也是,他們會直接幹脆的封閉自己的嗅覺。不然恐怕連作戰都是問題。

可這次不一樣,人都處於半昏迷狀態了哪還有力氣封閉嗅覺和味覺,再加上同伴心急,一股腦都給灌下去了。猝不及防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誰經得起這一下啊。

見不明情況的五人還想嘔,其他行動自如的同伴不約而同的直接伸手捂住了五人的嘴。

懶散青年也顧不得髒了,捂著老妖的嘴就命令道:“給我咽回去!”

叫做老妖的男人別憋得眼眶通紅,用眼神示意:兄弟都沒有幾天好活頭了,你還折騰我?良心呢?

懶散青年繼續堵嘴:“自己感受一下體內狀況如何。”

老妖眨眨眼。

“媽的新來的精神力附著抑製劑,老子自己都沒舍得喝給你喝,你敢吐出來一口老子打死你。”

對方眼睛猛地瞪大,精神力附著抑製劑?是他想的那個精神力附著抑製劑嗎?

當即也顧不上自己嘴還被堵著了,連忙查看起了自己體內的情況。

他的副作用也屬於比較常見的那種,還有一個取自古時書籍的名字:睡美人。

可惜名字再有典故也改變不了這其實是一個很殘忍的副作用的事實。

就像書籍中那個叫做睡美人的公主一樣,這種副作用最開始隻是會讓人的睡眠時間比普通人長些。

直到後來,慢慢的,慢慢的,一睡不醒。

老妖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眨動起了自己的雙眼。卻發現自己睡意全無。

他的副作用發展本來不會這麽快的。可是在上次和蟲族的作戰中不得不過度透支了自己。導致了副作用的急速發展。

這下不用隊長捂嘴了,他自己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

然後慢慢的,慢慢的,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

仿佛劫後重生。

***

這天治療師協會的通訊都快被幾位邊緣星的指揮官給打爆了。

03號星球的指揮官隔著通訊開始嚷嚷:“老王你不地道啊,憑什麽他07號邊緣星有我們03號邊緣星就沒有?他們情況緊急,我們不急?”

“現在我那幾個下屬大隊長都堵著辦公室的門來跟我吵!他們跟我吵你聽到了嗎?他們罵我沒出息連個抑製劑都要不過來,要我這個指揮官有什麽用!”

“你別不承認,我的人都把情況摸清楚了!你們治療師協會的這批抑製劑效果好的嚇人!好幾個本來都要送回中央星治療的現在都能繼續提著家夥巡邏了!會中央星治療是啥情況你不知道?說是治療和等死有差別嗎?他們是為聯邦做出了貢獻沒錯,但排在他們前麵的還有早就從邊緣星下來的,貢獻更大的,能排到他們?”

好不容易好說歹說的掛斷了03號邊緣星指揮官的通訊,那邊01號邊緣星的通訊又接進來了。

王副會長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隻見通訊另一頭,那位如山嶽般沉默寡言的指揮官簡短道:“我們這邊有治療師,但不夠。可以給我們少些,但不能沒有。”

王副會長一頭問號。

好家夥,其他指揮官來給我打通訊情緒再怎麽激動我都認了,您也來?

你家孩子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嗎?

寧凜還真不知道。

主要是衛錦前腳剛走01號邊緣星就又和蟲族爆發了大規模衝突,作為指揮官的寧凜一直身先士卒就沒從戰場上下來過。

對於小兒子,他隻知道小家夥天賦很高,甚至高到成為了聯邦年紀最小的治療師。

但對於後續治療師協會和小家夥商量著想要用他的東西做抑製劑的事情,寧凜還真不清楚。

01號邊緣星雖然有治療師,但杯水車薪。聽到治療師協會那邊有新一批的抑製劑,他站在戰場上抽空給治療師協會打了通通訊。

王副會長想了想,最後說道:“這件事我建議您和治療師本人麵談,我覺得你們之間應該比我和他更好溝通一些。”

寧凜皺眉。什麽跟什麽。

不過見王副會長一臉的認真,寧凜還是點頭:“好,把他的通訊方式給我,我和他談。”

王副會長微笑:“好的,寧將軍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元元:談啊,爸爸不打壞蟲子的時候我們天天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