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態發出來之後,徐拙把手機調到靜音,扔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我們四個湊在一起吃年夜飯已經夠淒慘了,你們就別在這添亂了好不好?

“來來來,繼續吃。馮爺爺,你……要不喝我爺爺留下的花雕酒算了,這白酒不太適合你……”

上次在徐家酒樓,他一大口白酒下肚,立馬就醉倒過去。

一直睡到下午才算是醒了酒。

今晚可是除夕夜,而且馮春光家裏也沒人,馮衛國要是喝多了,還得想辦法照顧他。

這大過年的,徐拙可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事兒上麵。

馮衛國端起酒杯剛準備喝一口,想到上次喝酒的窘迫,老臉一紅:“剛想起來我嗓子不舒服,酒就不喝了,我泡壺茶去。”

嗯,上次出了醜之後,馮衛國對喝酒就有了陰影。

能不喝的時候就不喝。

哪怕喝酒也最多來兩杯啤酒,以不喝醉為準。

一把年紀了,不能再跟以前那樣動不動就喝到斷片兒。

這對身體傷害很大。

而且也挺沒麵子的。

幾人邊吃邊聊。

不過主要是宋亞飛和馮衛國聊天。

兩人對食療和食補都挺了解,所以這會兒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討論食療食補方麵的經驗和技巧。

石磊平時話就少,加上這會兒春晚已經開始,他專心致誌的看著電視,對馮衛國和宋亞飛聊的話題完全不感興趣。

對別人來說,春晚就跟年夜飯上的某一道小涼菜一樣,有沒有都一樣。

哪怕開著電視,也隻是起個陪襯的作用。

而且就現在的春晚,也沒什麽特別期待的節目。

但是石磊就不一樣了,這些年顛沛流離的,根本沒看過幾次春晚。

所以他看得很認真。

徐拙倒是很想跟馮衛國和宋亞飛一塊兒聊。

奈何自己對這方麵真是一竅不通,完全根跟不上兩人聊天的節奏。

所以試了幾次確實搭不上話之後,他也就死心了。

這一大桌子的菜,難道它不香嗎?

幹嘛還湊這個熱鬧。

所以他慢悠悠的吃著菜,時不時抿一口杯裏的五糧液,再加上喧鬧的春晚節目。

美滋滋!

吃了一會兒之後,徐拙來到廚房,查看紅燜羊肉做得如何了。

這玩意兒雖然越燉煮味道越好,但是不注意的話,也會糊底。

得看著點才行。

鍋裏的羊肉已經燉得酥爛,徐拙用筷子小心的把香葉桂皮蔥段薑片之類的配料挑出來,然後把切好的白蘿卜塊和胡蘿卜塊倒進去。

同時放入食鹽胡椒粉等調味品進行調味兒。

繼續悶煮十來分鍾後,徐拙把火關掉,把鍋裏的肉塊帶湯汁一股腦的倒進電磁爐配套的平底湯鍋中。

最後再上麵撒上香菜段,一鍋香噴噴的紅燜羊肉就做好了。

他拿著電磁爐出來,把桌子中間的鹽煎羊肉挪到一邊,放上電磁爐,接上電源,然後端著一鍋紅燜羊肉往中間一放。

“紅燜羊肉做好了,來來來,趕緊趁熱吃。石磊,別看了,明天還重播了,趕緊吃,今晚填窮坑,隻要你吃飽了,來年就不會受窮。”

石磊半信半疑的看著徐拙問道:“真的嗎徐拙哥?”

徐拙點點頭:“我騙你幹嘛,趕緊吃,吃飽了等會兒咱買點煙花去郊區放一下,去去身上的黴運。”

市區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但是郊區卻沒禁止。

這會兒坐在屋子裏,都能聽到郊區那邊傳來的鞭炮聲。

對徐拙來說這沒什麽,年味兒嘛,就得這麽喧囂。

但是石磊就心癢得不行了。

在他看來,過年就算不吃年夜飯,也得放鞭炮。

沒有鞭炮的春節,那還叫春節嗎?

所以一聽徐拙說買煙花,他就來勁了。

轉過身,拿著筷子就開始吃中間的紅燜羊肉。

一邊吃還一邊擔心,這個點兒能不能買到煙花爆竹的問題。

徐拙剛準備說沒問題,店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滿臉傷痕的胡大寶走了進來。

屋子裏幾個人都停下筷子,呆呆的看著他。

現在的胡大寶有點慘,臉上一道道的血痕,明顯是被人撓了,身上的羽絨服也破了幾個口子,這會兒不斷有羽毛飛出來。

徐拙站起來,上下打量著胡大寶:“你這是咋地了?被人搶了?”

屋子裏有點熱,胡大寶小心的把身上的羽絨服脫下來,笑了笑說道:“跟我老婆打架了,沒地方去,看到你這還亮著燈,就進來暖和暖和……”

徐拙撓撓頭,這兩口子有意思哈,不好好過年,居然打架玩兒。

“石磊,給老胡拿一副碗筷,再拿個酒杯,既然來了,喝點吧,別光站著。”

胡大寶也沒客氣,拉著一把椅子坐了過來。

石磊到旁邊的消毒櫃裏給他拿了酒杯碗筷。

宋亞飛提著酒瓶,給胡大寶倒了滿滿的一大杯酒。

“大過年的,怎麽打架了?這臉上撓的,不會是在網上跟人家小姑娘勾三搭四,被你老婆發現了吧?”

胡大寶端著酒杯喝了一大口:“呼,這酒夠勁兒!”

說完他放下酒杯,夾了片李莊白肉,一邊吃一邊說道:“唉,現在哪還有那個心思啊,我弄香油前前後後砸了幾萬塊錢進去,但是銷量不太好,剛剛吃飯時候說起這事兒,我們兩口子吵著吵著就打了起來……”

應該是揍吧?

胡大寶平時挺從心的,不像是敢主動打人的人。

倒是他老婆非常潑辣,以前徐拙在菜市場那個油坊見過幾次,訓起胡大寶像是教訓孫子一樣。

著實讓人同情。

要擱平時,徐拙肯定調侃他兩句。

不過現在人家這麽慘了,徐拙就沒好意思往他傷口上撒鹽。

馮衛國喝了口茶:“銷量不好?你做的香油不是跟小拙做的一樣嗎?怎麽銷量不好?那麽好的香油,我估計怎麽也得排隊買才行。”

胡大寶歎了口氣:“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我忽略了價格因素。

用這種方法做香油,因為不摻假,導致成本很高,價錢比市場價高出一截,所以沒多少人買。

而且今年的經濟狀況不太景氣,好多人買東西都是撿著便宜的來,我那香油一天也賣不出去幾瓶……”

說完,他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滿臉都是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