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餅的餅坯不難做,但也不好做。

首先得把兩個麵團分別搓成長條,分成大小相等的麵劑,麵劑不用太大,跟拳頭差不多大小就行。

接著徐拙用手把沒有沾豬油的麵劑壓扁,做成厚麵餅的樣子。

然後把沾有豬油的麵劑放上去,用麵餅把這個麵劑包起來。

假如不好操作的話,先把豬油麵劑搓圓也行。

等那個豬油麵劑完全被包裹在麵團中之後,把這個小麵團再次壓扁,撒上芝麻,用擀麵杖擀成橢圓形的麵餅,月牙餅的餅坯就做好了。

店裏沒有專業做月牙餅或者燒餅的鏊子,徐拙隻得把以前用過的平底鍋找出來,洗刷幹淨之後放在灶上。

先用大火把平底鍋燒熱,再調成小火,接著放入做好的餅坯,在平底鍋裏慢慢烙製。

做的期間不用刷油,就這麽幹烙就行。

這樣做出來的麵餅外酥裏嫩,而且有著濃鬱的麵香味兒,跟水盆羊肉是絕配。

徐拙正忙著的時候,建國閑著沒事湊了過來:“徐拙,回頭教教我做八寶釀梨唄,想試著做點甜品。”

徐拙倒是沒任何意見:“行啊,八寶釀梨很好學,別看店裏賣的貴,其實主要是刀工和八寶的配比。基本上就是酸味兒的配料少放點,糯米不能超過梨罐容量的一半,不然太多的話,就跟梨罐裏麵塞了個甜粽子一樣,失去了八寶釀梨的特性。”

徐拙一邊烙著麵餅,一邊跟建國講著做八寶釀梨要注意的事項。

剛開始隻是閑聊,反正這會兒顧客不多,但是說著說著徐拙才發現,那幾個幫廚也湊了過來,顯然他們對八寶釀梨的做法也很好奇。

反正這會兒閑著沒事,徐拙看著建國問道:“現在蒸櫃裏還有幾個八寶釀梨?”

建國走過去拉開蒸櫃看了一眼:“還有十三四個,咋滴?覺得不夠?”

這玩意兒沒啥夠不夠的,不管有多有少,李浩和孟立威每天晚上都會把店裏剩餘的八寶釀梨給吃光。

用他們的話說就是,反正這玩意兒不能過夜,與其扔了,還不如讓兩人過過癮。

除了他倆,幾個女孩兒對八寶釀梨也情有獨鍾,每天都至少要吃一個。

這會兒既然大家不忙,加上又想試著做八寶釀梨,徐拙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反正現在店裏各種配料齊全,你們先試著做一下,不懂的隨時來問我。我覺得除了熬糖汁那一步有點難度之外,其他的步驟都很簡單。”

建國讓徐拙重新講解了一遍做八寶釀梨的過程,然後就興衝衝的做甜品去了。

他這種反常的舉動,讓徐老板有點迷。

一般女孩子才喜歡甜品呢,他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麽突然對甜品感興趣了,不是想跟老爺子學炒菜嗎?

難道被拒絕之後打擊太大,心理扭曲了?

不過他說話做事都不像受刺激的樣子,跟平時完全一樣。

要說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比以前更勤快更喜歡幹活兒了,甚至在大家休息的時候,又主動要學習做甜品。

這操作,讓人有點迷啊。

鍋裏的月牙餅一邊烙成金黃的顏色之後,就得翻麵,等兩麵都烙好之後,徐拙趁熱把這個橢圓形的麵餅從鍋裏拿出來放在案板上。

然後拿著菜刀,從中間一切兩半,兩個完美的月牙餅就出現在了眼前。

不過這時候月牙餅還沒做好,還得重新放回鍋裏,切口向下繼續烙製,直到切口的部位也變成金黃的顏色,這月牙餅才算是做好。

出鍋之後,徐拙掰了一塊兒嚐了嚐,外皮很酥,但又不是蔥油餅的那種酥脆,而是一種香酥的感覺。

用手輕輕一用力,原本切口的部位就輕易分開,成了一個口袋狀的樣子。

這會兒羊肉還沒好,徐拙切了點豬頭肉加了進去,再淋上一勺辣椒油,這麽夾著一吃,真味道真是絕了。

熱乎乎的麵餅把原本已經涼了的豬頭肉再次加熱,再加上月牙餅有帶著豬油的麵芯,吃起來格外的香。

而且月牙餅的外皮香酥可口,再配上香辣的辣椒油,這味道真沒治。

別說老陝喜歡了,他一個中原人都饞得不行。

徐拙三下五去二就吃完了一個月牙餅,剛準備再吃一個的時候,扭臉看到鍋裏正咕嘟咕嘟煮著的羊肉,他咬咬牙,忍住了衝動。

還是等會兒吃水盆羊肉吧,夾著豬頭肉就這麽好吃了,等會兒夾著羊肉吃,味道應該會更好。

徐拙繼續做月牙餅,建國一會兒跑過來問一下做八寶釀梨的細節問題,最後他幹脆把工作台搬到了徐拙旁邊。

讓徐拙在做麵餅的時候幫著看一下,哪一步不對了就直接說。

“建國,你怎麽突然對甜品感興趣了?你以前不是不喜歡吃甜的東西嗎?”

建國幹咳兩聲,笑了笑說道:“上次你爸給我說,一個合格的廚師,一定要懂百味的調和,甜味兒也是百味之一,還是主味,我肯定得多多研究了。”

話是這麽個理兒,但是以前做八寶釀梨連連瞅都不瞅一眼,現在被拒絕後突然轉了性子。

徐拙總覺得這裏麵有貓膩。

“建國,我怎麽感覺,你戀愛了呢?”

建國自嘲一笑:“我倒是想戀愛來著,但是我跟誰戀愛啊?徐拙,你別多想了,我沒事,人家拒絕是因為我不夠好,我多努力提升自己就行了唄,反正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說完,建國把他做好的八寶釀梨放在了徐拙麵前:“你覺得怎麽樣?”

徐拙看了看,刀工還是有所欠缺,不過瑕不掩瑜,第一次做能做到這個水平,已經很了不起了。

“去放蒸櫃中蒸一下,能征服你自己的味蕾,才能征服別人呢。”

建國樂顛顛的去了,徐拙則是繼續做麵餅。

等月牙餅全部做好,鍋裏的羊肉也燉得超過了兩個小時。

徐拙把羊肉和料包全都撈出來,隻剩下一鍋清湯,不過味道卻很濃鬱,那種羊肉湯特有的鮮味兒,把徐拙饞得不行。

不過現在還不是吃的時候,因為還得給羊肉湯調味兒。

調味兒很關鍵,水盆羊肉好不好吃,地不地道,全在肉出鍋後的調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