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很識貨,看了一眼徐拙做的蜜三刀便笑著說道:“這蜜三刀做得很不錯,比街上那些點心鋪賣的強一截。

不過這種小吃,賣相隻是一方麵,最終還是靠味道來決定一切。”

說完,他捏起一塊蜜三刀拿在手中,輕輕一掰,頓時裏麵那些幾乎已經凝結成固體的糖汁,就扯出了非常多的細絲出現在了幾人麵前。

老爺子輕輕一拉,這些糖絲也跟著變長,一點也沒斷開。

這扯絲的糖汁配上半透明的酥料,再加上上麵點綴著的白芝麻,讓人瞬間有了想吃的念頭。

這種念頭不光是單純的想吃,而是看到之後,腦子裏就不自覺的開始幻想等會兒該怎麽吃,是大口咀嚼還是細細品味。

反正就是很想享受這份美味,甚至這份美味帶來的那種愉悅的心情。

“真不錯,不光賣相好,這糖熬的也非常到位,看來老季把壓箱底兒的工夫都教給你了啊。”

說完,老爺子把掰開的半塊蜜三刀送進嘴裏,小口咀嚼幾下,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精彩起來。

原本他以為已經高估了這蜜三刀的口感和味道,但是真正吃到嘴裏的時候才發現,這蜜三刀的味道居然是如此的完美。

甜味和香味完美的結合在一起,而且這香味兒中還包含有麵香、油香以及芝麻香。

而口感方麵也非常突出,在嘴裏慢慢融化開來形成爆漿效果的糖汁,酥軟香甜的酥料以及帶著少許筋道口感的皮料,匯聚在一起,使得整個口腔仿佛享受了一次特別的按摩一般。

好吃。

真的好吃。

老爺子把手中的蜜三刀吃完後,不停的開始誇獎徐拙。

作為一個魯菜師傅,這種點心老爺子自然也會做,不過他的經驗卻不太豐富,因為做的次數不多。

大廚嘛,而且還是一個菜係有數的大廚,自然不可能把精力全都放在小小的點心上。

所以相對於那些硬菜大菜,老爺子做點心的手法很一般。

充其量,也就比徐拙的手藝強那麽一點點,大概就是B-的水平。

但是老爺子吃過的點心卻很多,對點心也有足夠的了解,畢竟作為一個國宴主廚,後廚是不缺點心師傅的,他們當年在後廚也沒少品嚐那些各種樣式的點心。

所以老爺子一嚐,就知道徐拙做的蜜三刀不簡單,遠超他的預料。

吃完了蜜三刀之後,老爺子又嚐了一下炸灌腸和江米條,然後就再次被震驚了。

做之前,徐拙覺得菜品升級的獎勵還挺多的,所以就把這兩樣小吃也升到了C級,這讓老爺子一度懷疑,季文軒在京城是不是把護國寺的小吃給承包了。

這味道也太別致了。

老爺子和老太太美美的吃著徐拙做的小吃,而熊仔大概也知道徐拙要走了,所以這會兒趴在徐拙腿上,懶洋洋的享受著徐拙的按摩。

老爺子吃了兩塊炸灌腸之後看著徐拙問道:“準備啥時候走啊?”

徐拙笑了笑說道:“明天,買了明天上午的高鐵票,等會兒吃過飯我得再去店裏一趟,今天曉穎姐從京城回來跟店裏把賬目做一個分割,我得過去簽字。”

賬目分割比較複雜,不光要把之前的利潤什麽的全都理清,更重要的是,店裏有些產品是曹坤所在的鹵肉廠給弄的,所以這些賬目得弄清,同時還要把下一步合作的事兒給敲定了,比如價格什麽的。

不能因為換了老板裏麵的產品就撤掉,不光徐拙不同意,袁康他們也不會答應,畢竟這些鹵味和產品賣得好好的,肯定要繼續賣的。

這個時候,就能看出來,當時徐拙把網店以及鹵肉廠這些全部從酒樓獨立出來有多明智了。

要是還捆綁在一起的話,那將會更加複雜。

徐拙在老太太家吃了頓午飯之後,便開車來到四方酒樓。

他剛下車,就見到了同樣過來談下一步合作的陳桂芳。

徐拙來的時候特意給陳桂芳帶了兩盒做好的蜜三刀和江米條,這會兒拿出來遞了過去:“嚐嚐,我今天上午新做的,可以的話回頭會在網上上新。”

陳桂芳的表情有些猶豫:“熱量太高了,絕對一口胖十斤,京城那麽多小吃你不做,偏偏做這兩種。”

徐拙還以為她不要呢,便說道:“你不吃給我,等會兒讓他們嚐嚐。”

陳桂芳趕緊向後一躲:“你想得美,好不容易吃你點東西,居然還想拿走。”

說完她把手中的兩個盒子舉起來,另一隻手拿著手機拍了張照片,直接發到了朋友圈裏。

“寶貝兒子剛剛給我做的好吃的,味道真的太棒了,比世上任何美食吃起來都香甜……”

徐拙撇了撇嘴:“密封條都還沒撕呢,做戲能不能做全了?”

陳桂芳推了他一把:“去去去,少在這嘰嘰歪歪。對了,你把我那公司賬上的現金全都抽走了,京城新店的供貨就鞭長莫及了,你先跟季家合作吧,用他們的供應商,等以後我這邊喘過氣了再去京城發展。”

陳桂芳明顯沒打算就此罷手,不過這樣也好。

雖然做生意挺辛苦的,但是真要啥也不做在家呆著,怕也會無聊。

聊完這些之後,陳桂芳拿著徐拙給的點心就開車走人,她剛剛已經跟袁康簽訂了新的供貨合同,剛剛在這是專門等徐拙的。

等陳桂芳開車離開,徐拙邁步走進了四方酒樓,不,確切的說應該叫魏家酒樓才行,這會兒雖然門頭還沒換,但是營業執照上的名字已經改過了。

徐拙來到辦公室,大家已經在等著了。

他在唐曉穎的指引下簽了一係列合約和協議,處理完這些之後,便獨自離開辦公室,在四方酒樓裏麵隨意的走著。

這會兒店裏還處於午高峰,但是在徐拙眼中,卻好像空無一人一樣。

這家店從無到有,全都是徐拙的心血在裏麵。

這會兒冷不丁要告別了,心裏還真有些舍不得。

他之前跟四方麵館做了告別,現在又麵臨著和四方酒樓告別。

不知道京城新店的名字會叫什麽,他隻是希望,狗係統別再折騰了,因為這種告別,雖然看似灑脫,也拿到了很多錢。

但心裏真的不舒服。

莫名有種把自己孩子賣了的感覺。

在店裏轉了一圈之後,徐拙走到門口,拿手機拍了張四方酒樓的正麵照,然後發在了朋友圈中,配上了這麽一句話。

“別了,四方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