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燒餅的傳統做法,是放在炭火上進行烤製,火候不易掌握,想要把燒餅烤好難度很大。

但是有了烤箱,烤製起來就會方便很多。

雖然電烤的味道相對於碳烤少了一些煙熏火燎的味道,但卻能將燒餅烤製得更加完美。

反正就是各有所長吧。

碳烤更適合經驗豐富之人,而烤箱,幾乎稍微有點基礎就能掌握。

郭興旺把做好的餅坯放進烤箱中之後,攝像師湊過來開始對著烤箱進行拍攝。

一台攝像機拍攝烤箱烤製的素材,另一台攝像機則是調成延時攝影模式,拍攝黃山燒餅的烤製過程。

這個時候郭興旺就閑了下來,他喝了口茶水,這才湊到馮衛國麵前笑著問道:“馮爺爺,我做得咋樣?”

馮衛國點點頭:“不錯,其實把餅裏包著的梅幹菜換成豆沙或者黑芝麻花生,就是山西最常見的酥皮小餅了,回頭有時間我可以教你做。”

人都覺得自己的最好,雖然郭興旺做黃山燒餅時候馮衛國沒說什麽,但是看完了整個製作過程,還是下意識在心裏做了對比。

而對比之後的結果就是……

山西麵食不弱於人,奈何宣傳不到位,以至於籍籍無名。

這點確實挺讓人遺憾的,現在因為西貝等餐飲品牌,陝西菜已經闖出了名頭,但是山西菜卻越來越倒退。

原來街上隨處可見的山西麵館,現在卻成了麻辣燙、米線、沙縣等快餐小吃。

這是無奈的,卻也是自然規律。

因為山西麵食講究的是現做,隻有現做的麵才好吃,這種要求,造成了飯點兒時候忙不過來、顧客需要耐心等待的情況。

要擱以前,大家都不忙,等會兒就等會兒唄。

但是現在是個講究效率的時代,什麽事情都講究效率,好多上班族的午飯甚至隻有半小時。

大家都想著趕緊吃點東西趁機休息一會兒,結果等一碗麵居然等半天,這誰還願意吃?

老式麵館越來越不受歡迎的原因就在這裏,效率低,出餐慢。

但是用幹製的麵條來煮,又會讓味道和口感大打折扣。

這就是山西麵食的症結所在。

也是馮衛國比較發愁的地方。

在馮衛國愁眉苦臉胡思亂想的時候,徐拙已經開始跟袁康琢磨著宣傳這期視頻的事兒了。

這期視頻做的是徽州名吃,所以得往徽菜上麵靠攏,郭興旺作為郭樹英的堂孫,肯定要大力宣傳的。

隻不過從哪方麵入手,這就值得討論了。

直接說郭興旺是郭樹英的孫子,這有點牽強,而且好多人並不知道郭樹英在徽菜中的地位。

而先介紹郭樹英的話,介紹到最後卻開始扯郭興旺,這會給人一種大喘氣的感覺。

所以怎麽宣傳,這個很重要。

徐拙想了半天想不起來該怎麽辦,最後值得交給袁康去琢磨,他溜達到烤箱前,開始觀察裏麵那些燒餅的情況。

還沒好呢?已經有點等不及了呢。

早上因為沒睡醒,完全沒有胃口,隨便喝了小半碗小米粥,吃了兩塊蔥油餅就完事兒了。

現在看了半天做黃山燒餅的過程,肚子裏又餓了。

其實拍攝現場有吃的,有很多小零食,畢竟這裏燈光好,徐小廚網店那邊因為會定期更換美食圖片,所以就把這邊當成了拍寫真的地方。

這會兒驢打滾什麽的全都有。

不過徐拙卻不想吃,因為他想嚐嚐這現烤出來的黃山燒餅,跟之前在黃山吃的那種散裝的有什麽不一樣。

而且聽郭興旺扯了半天,不嚐嚐味道怎麽都說不過去。

烤製的時間不長,也就不到二十分鍾,烤箱裏的那些燒餅就由白變黃,而且個頭也稍稍有些膨脹。

特別是餅中間的部位,已經被烤得鼓了起來。

表麵上因為刷了麥芽糖的緣故,所以整個餅看上去金黃中帶著微紅,真的跟做熟的蟹殼一模一樣。

郭興旺關掉烤箱,又等了一會兒,這才戴上隔熱手套把烤箱裏的烤盤端出來。

然後拿著一個夾子,把這些剛剛烤好的黃山燒餅放在烤箱配套的網格上,這樣能夠讓燒餅更快的降溫。

徐拙給拿著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了於可可:“你再不來的話,燒餅可就沒了啊。”

剛發過去不久,化好妝並且還把頭發紮起來的於可可就樂顛顛跑了過來。

她醒來啥都沒吃,早餓得受不了了,所以看到燒餅之後,連頭上的發卡都顧不上夾就匆匆飛奔而來。

生怕這些燒餅真的沒了。

等到燒餅的溫度降到略微燙手的時候,試吃開始。

於可可原本構想了好多拍攝的細節,什麽代入一點小劇情了,什麽先展示一下這餅的賣相了,什麽吃的時候要細嚼慢咽體現出自己的溫文婉約了……

結果在黃山燒餅端上來的時候,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不顧燙手,拿起一個燒餅就張口咬了下去。

這燒餅本就跟象棋子差不多大小,個頭不大,結果這一咬,直接咬下了一大半,手中隻剩下月牙一樣的小半邊。

溫文婉約頓時**然無存。

於可可來不及懊惱,就被這熱乎乎的黃山燒餅給迷住了。

外皮酥得掉渣,而且一層一層的,每一層都酥得仿佛一吹就會掉下來。

而裏麵的餡料,更讓人驚喜不已。

餡料中既有豬油的濃香,也有梅幹菜的陳香,而且吃上去微微有一絲辣味,讓人不自覺就會食欲大開。

這鹹鮮香辣的餡料配上麵皮那種略微發甜的味道,真是讓人欲罷不能。

另外,餡料中偶爾會吃到的那些肥肉粒,QQ的有點彈牙,輕輕一咬就會爆開,噴香的油脂在口腔中四溢,更增加了咀嚼時候的趣味性。

好吃!

太好吃了!

於可可連著吃了四五個,這才想起還沒說詞兒呢。

但是說什麽呢?

這會兒她大腦裏一片空白,原本想好的那些台詞兒全忘了,一個字都想不起來。

其實就算想起來也用不上,因為那些詞兒都是圍繞“溫文婉約”展開的,跟她現在這副惡狗撲食的形象相去甚遠。

而且越是著急想說幾句不落俗套的話,越是想不起來。

越想不起來,心情就越暴躁。

最後這丫頭完全忘了拍視頻這回事兒,用力拍著桌子,一幅無能狂怒的樣子:“真煩人!這餅好吃得讓我把準備了許久的台詞兒全忘了,哇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