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一台滿是塵土的國產SUV停在四方酒樓門口,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

徐拙呆呆的看著這台像是從土裏刨出來的汽車,表情複雜的看著郭興旺問道:“你這是跟秦始皇換車了?”

郭興旺擺擺手:“著急回來,也沒顧上洗,馮爺爺一聽有人喜歡吃山西菜,高興得連夜買了一百斤蓧麵,然後催著我開車回來。”

徐拙看著一臉疲憊的馮衛國,心裏滿是感慨。

就因為有人想吃山西菜而已,居然會這麽激動。

論寵粉,我願稱你為當世第一。

當然了,單論喜歡與否,並不值得馮衛國激動。

但是湘菜泰鬥的親孫子是山西菜的擁躉,這就很值得興奮了。

畢竟,跟八大菜係的湘菜相比,山西菜的體量真有點小。

所以他更要把握住袁康這個人,等以後再見到袁德生,就可以好好裝一波了。

跟老爺子學了那麽久的裝逼,現在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馮衛國下車後,讓幾個幫廚把那一百斤蓧麵送到酒樓的倉庫中,至於其他禮物什麽的稍後再說,他要先洗漱一下,然後就去廚房做好吃的。

嗯,不能讓自己的粉絲等太久。

馮衛國進去後,郭興旺拍拍自己的腿,把車鑰匙遞給一個保安,讓他幫忙把車開到斜對麵的洗車行裏裏外外徹底洗一下。

開了一路的車,他現在實在是開不動了。

不過當他看到旁邊停著的那台大G的時候,立馬湊過去四處摸了摸,還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嘖嘖,還是這車帥,以後等我找到富婆了,絕對要買一台,哪怕擺家門口當裝飾品呢,看著也提勁。”

徐拙:“……”

郭興旺的理想,為什麽總是這麽清奇呢?

都已經傍到了馮衛國的大腿,居然還想著找富婆。

這麽矢誌不渝的嗎?

等他拍完照片,才注意到這台大G的車牌號是湘A,便自來熟的衝袁康打招呼:“你的車嗎?真帥氣!”

袁康笑笑,跟他聊起了山西。

“以前我在太原上學的時候,每年吸進肚子裏的煤灰差不多能做倆煤球。不過這幾年那邊的環境好了很多,也看不到漫天的煤灰了。”

郭興旺點點頭:“煤灰確實少了,從進山西的地界開始,馮爺爺就一直在念叨著,山西變了,沒以前那個味兒了。

當時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麽,現在看來,應該是見不到那漫天的煤灰,不適應了。”

幾人邊說邊聊的進了酒樓,郭興旺跟大家打了招呼,便溜達著去了廚房。

回來了就得上班,可不能閑著。

而且他還肩負著振興山西麵食的使命,不能偷懶。

不僅他沒選擇休息一天,石磊也換上工作服去後廚開始幹活兒,看得徐拙一陣好奇,這到底是去采風還是搞什麽職場拓展訓練了?

怎麽跑一圈回來變得這麽愛崗敬業了?

要不……

回頭以團建的名義,讓店裏的人都跟著馮衛國出去溜達一圈?

半小時後,馮衛國出現在了後廚門口。

嗯,換了身衣服,洗了把臉,好像還剃了胡子。

整個人看上去,至少比剛下車那會兒年輕了五歲。

嗯,要給粉絲留個好印象嘛。

也就這會兒,馮衛國才有時間跟袁康閑聊兩句,問了下袁德生的情況,再回憶一下去年一塊兒在揚州大學的過往,然後就把話題扯到了山西菜上。

確切的說,是扯到了蓧麵栲栳栳這道麵食上。

蓧麵栲栳栳,是用蓧麵做的一種麵食,因為外型像栲栳,也就是俗稱的笆鬥,所以被稱為蓧麵栲栳栳。

之所以有兩個“栳栳”,主要是跟晉方言的發音有關,晉方言中有很多疊詞,栲栳栳就是其中之一。

而所謂的蓧麵,指的是由蓧麥加工而成的麵粉。

蓧麵中含有鈣、磷、鐵、核黃素等多種人體需要的營養元素和藥物成份,可以治療和預防糖尿病、冠心病、動脈硬化、高血壓等多種疾病,還富含亞油酸,對人體新陳代謝具有明顯功效。

在山西北部乃至河北蒙古一帶,吃蓧麵是一種傳統。

其實隔壁蔣大彪的蒙古菜館中,就有蒙古蓧麵。

不過蒙古蓧麵一般是做成麵條吃,跟蓧麵栲栳栳不一個形態。

聊完這些,趁著大家興頭正起,馮衛國起身去後廚準備製作,讓大家好好嚐嚐。

因為在場的除了他和袁康,其他人都沒見過蓧麵栲栳栳,也不知道什麽味道,完全加入不了這個話題。

作為山西十大麵食之一,蓧麵栲栳栳的做法不算難,不過跟小麥麵粉為原料的麵食相比,多少還是有些區別的。

比如,蓧麵需要用滾燙的開水和麵,然後再進行蒸製,最後配上澆頭或蘸著蒜泥陳醋汁吃。

袁康對製作的過程不是很感興趣,趁著這個機會,他開車回公司處理手頭的活兒,順便再把昨天拍的視頻上傳了。

這兩天徐文海的視頻,點擊量明顯上漲,一些健身博主美食博主都跳出來討論徐文海的那些做法。

有人說熱量依然很高的,有人說根本達不到健康的目的。

特別是第一期雞胸肉的幾種做法,更是被一群健身愛好者口誅筆伐。

在這些人眼中,雞胸肉隻能水煮,別的做法全是異端,全都是對健康無益的。

但是更多的人卻覺得,在追求健康的同時,稍稍給美味讓步也無可厚非。

再說視頻中徐文海的幾種做法,根本沒放任何油脂,鹽分的用量也很少,怎麽就成了罪不可赦了?

這種爭端,在好幾個平台都有。

至於爭端的挑起者,自然是袁康了。

宣傳湘滿樓那會兒他用過這招,現在用起來更加得心應手,很輕鬆就挑起了兩方的爭論,而且時不時還用小號扮演一下理中客說一些風涼話。

在袁康正四處拱火的時候,馮衛國則是在四方酒樓後廚,開始做蓧麵栲栳栳。

先把顏色比麵粉深一些的蓧麵放進盆裏,然後倒入開水,用筷子攪成麵絮,再下手揉成麵團。

揉麵團的時候,徐拙把這活兒接了過來。

麵食是徐老板的強項,而且他對這個名字很怪異的山西美食也挺感興趣。

所以就想動手做著試試。

學會學不會不重要,關鍵要有參與感,這樣吃著味道才會更好。

蓧麵團揉好後,馮衛國便說道:“其實這個時候,把麵團分成小塊放在蒸鍋裏蒸一下,口感會變得光滑,不過做起來有點麻煩……”

他還沒說完,徐拙就拿著菜刀,把案板上的麵團切成了好幾塊。

為了好吃,些許麻煩算什麽?

再說店裏有蒸櫃,想怎麽蒸就怎麽蒸,想蒸多久就蒸多久,跟麻煩二字可扯不上任何關係。

不過這麵團本就是燙麵,再蒸一下怕是會變得更黏。

這真的會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