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罌粟剛剛把香燃,就被身後急躁的男人合身抱住。

煙草氣息繚繞上來,來人的一隻手自上而下探進她的禮服內,隔著內衣在她那裏一輕一重地揉捏。另一隻手則自下而上,在她大腿內側滑上去,隔著薄薄的衣料按住她。

罌粟先是微微一僵,再是順勢往後一倒。像是隻雪白乖巧的波斯貓,軟在他懷裏。男人咬住她的耳角,再是脖頸細嫩的肌膚,接著是精致的兩根鎖骨,嗅著她身上的香味,嘴唇仿佛粘在了她身上,手指越發急切,呼吸也漸漸不能自已。

罌粟透過麵前的梳妝鏡看著自己,化著濃重妝容的臉上麵無表情,有如一層薄而堅硬的麵具。她的兩根肋骨被對方壓在櫃沿,有些痛,在被他親得仰起脖子的時候,瞥了一眼牆上掛鍾。

還有五分鍾。

罌粟表現得一直都很服帖,由著他把她扔到**,高大微胖的身軀壓下來,燃香漸漸彌漫了整個房間,被情^欲染紅了眼的男人也注意到,手指撫上她的大腿根的時候,一邊問:“你的是什麽香?”

罌粟把眼睛眯起來,聲音刻意溫婉清麗,柔順應答:“藏香。”

還有三分鍾。

“不好聞。”他含糊著,急不可耐地把她翻過去,把她禮服上的一粒粒扣子都扯開,很快露出光滑微弓的脊背。男人顯然對她的曲線非常滿意,下一刻把她的雙手都捏在自己手裏,向上一推,嘴唇迫切低下去,吮吸到她年輕又瑩白的肌膚,一邊,“不如你身上好聞。”

罌粟被擺弄成了一隻弓的模樣。她的禮服被徹底剝掉,整個身體隻有肚臍挨著床。她的頭微向上仰,上身像條蛇一般彎起,兩條腿被他向後擰,搭在他的肩膀上。

對方抓住她的兩隻手,欣賞著她現在有些屈辱的模樣,騰出手在她的臀^上輕輕一彈,然後摸上去,揉了兩揉,微微地歎:“寶貝兒,你身子可真柔軟。”

罌粟微微抿著唇,眯起眼睛向後再度看了看掛鍾。

還有一分鍾。

男人終於大發慈悲將她鬆開,翻過來,仍是麵對麵。他單膝跪在**,手指觸碰上黑色蕾絲的胸衣,打開前扣的一瞬間,罌粟聽到男人悶哼一聲。

她躺倒在**,看著男人頭顱被子彈貫穿,眼睛都沒來得及閉上,光溜溜的身子已經緩緩倒在一邊。

前一秒還**^靡媚香,下一刻人體已經冰涼。

死人,罌粟見到的未必就比活人少許多。她從就成長在這種環境裏,害怕這種情緒,早就離她遠去。

罌粟把死人壓住她的半個身體撥到一邊,慢慢坐起來。她肩膀上的胸衣帶子滑落下來,兩根修長的手指出現在眼簾裏,把她的帶子挑回去。

消音手槍槍口還殘留一抹灰煙,罌粟的下巴被人用食指挑起。

罌粟抬起頭,對上一雙深邃狹長的桃花眼。

這雙眼睛的眼珠顏色很淡,笑起來的時候也不帶一絲溫暖。就像是兩顆漂亮華麗的鑽石,冷冰冰的同時卻又十足耀眼。

“八鍾之前沒解決。你輸了,罌粟。”楚行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微微俯身,兩隻手捏住她的胸衣前扣,指無意間拂過她稍嫌巧的胸^脯。

罌粟咬著嘴唇,微微彈了一下,隻聽到啪嗒一聲,她的胸衣又被重新係上。

她坐在床沿,內衣是黑色,皮膚雪白。吊的燈光下,白的地方白得耀眼,黑的地方黑得**。楚行低頭打量她如今淩亂不堪的模樣,時間一分分走過去,他仍在打量。

罌粟率先別開臉。

楚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脫下風衣,利落地裹在她身上。然後打橫抱起她,離開房間。

外麵的防彈車子和保鏢都在恭候,楚行抱著她跨上去。

罌粟年輕,身體靈活柔韌。眼珠烏黑,左右一動,讓人能莫名想起黃鸝鳥。她的兩隻手被風衣裹在裏麵,風衣上有股似有若無的男子香水味道。風衣很長,直達腿,車子緩緩啟動時,罌粟兩腳分開坐在楚行腿上,垂著眼睛麵無表情。

楚行觀察著她的臉色,過了一會兒撈起她的腳趾,在指腹間珠子一樣慢慢地磨。指關節扣在她的腳心,不出一會兒,罌粟已經低低急喘了口氣。楚行唇角微微一勾,一銀光閃過,尖銳的針頭戳進了她的腳趾正中央。

罌粟全身顫抖,上下牙齒磕碰,勉力抑製呼吸,不發一聲。

沒有扣上的風衣半開,顯出裏麵半青半熟的風情。楚行眯起眼,又貫入另一根銀針。

罌粟的嘴唇咬成一條白線。皺著眉扭過頭。側臉是倔強的弧度。仍然一言不發。

“你太不乖。”楚行冷聲,“犯了錯還不道歉?”

“我沒有錯。”

“你輸了,所有的就都是錯。”車子裏空調十足,罌粟的額頭上卻已經浮出細汗珠。她睜開眼,被貫入第三根銀針後,終於溢出了一聲呻^吟。雙手被他裹在衣服裏,隻能甩甩身後的頭發,仰起頭顱的瞬間,脖頸的骨頭清晰可見,脆弱裏又有一絲難以描摹的媚色,讓人想衝動地一把捏斷。

外麵的流光溢彩穿過去,楚行觀察她脖子上漸漸顯出的淡粉色,手指鬆開,三根銀針帶著細碎的聲響滑落。

他把隔板拉上去,形成裏麵密閉的空間。

他的手掌貼住她的腿,微繭撫上光滑,這次帶了一曖昧情^色。

罌粟仰臉望著他。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好看,又沒有感情。像是一把鋒利又華美的刀刃,讓人流連,又讓人舉步不前。

風衣從她的身上剝下來,先是露出圓潤的肩膀。細膩得如同鏡麵,反射著柔柔的光。楚行欣賞了一會兒,又微微抬起眼皮,瞧著她那張臉蛋。

不管怎麽,這張臉都非常得他青眼。這張臉蛋是他培養的這一批女孩子裏麵,他最喜歡的一張臉孔。

過了片刻,他的手掌握住她的一條腿,讓她分開隻坐在一隻膝蓋上。而後從一旁的儲物櫃中抽出卸妝濕巾,不緊不慢地去擦她臉上的濃妝。楚行對卸妝很有一套,罌粟不知他這項技術又是從哪個女人那裏觀察而來。然而對於楚行,她不知道的東西已經太多,如今這些念頭已經習慣於在腦海中想一想,就一閃而過。

楚行的指尖隔著濕巾按在她的眼瞼上時,罌粟的睫毛微微一顫。濕巾微有涼意,他仔細抹去那些妝痕時,正逢車子碾過路上石子,顛簸,罌粟隱秘的地方隔著底^褲,與他膝蓋的骨頭輕輕磨蹭。罌粟有一絲不出口的緊張,到底又壓下去,塌下肩膀來,仿佛十足乖順,一聲不吭。

卸完妝的臉蛋仿佛剝掉殼的鴿蛋,在明明暗暗的光線下,顯得清麗,婉轉,幹淨。眼睛的形狀就像是兩粒對稱的杏仁,黑白分明。楚行又打量她兩眼,罌粟一直沒有抬頭。他隨手把濕巾扔進垃圾桶,把她的兩條手臂束在身後,把她的上身拱起來,方便他低頭,然後把她胸前的內衣扣叼開。

他的舌尖含住她胸前端的時候,罌粟克製鼻息,咬緊牙關。他的一根手指沿著脊背撫摸下去,罌粟渾身緊繃,等著例行的撩撥時,楚行卻突然停了手。

車子平緩地停住。楚行直起身,慢條斯理地給她係回衣扣,風衣重新裹上,他把她從膝蓋上抱下去,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語氣平淡:“洗幹淨了去書房找我。”完便自行跨下車。

罌粟在車子裏又呆了兩分鍾,才裹著風衣推開車門。她的鞋子早就丟在之前的房間裏,如今赤腳站在地上,被細的沙子咯得微微不適。一個女音在不遠處冷冷地響起來,不緊不緩,帶著挑剔:“罌粟姐今晚可是出盡風頭。楚少爺扔下所有人出去尋你,你真是好大的麵子。”

離枝站在兩級台階上,妝容精致。今天是她生日,到現在晚禮服還未換下,手腕上的鑽石鏈熠熠有光。看著罌粟穿著楚行的風衣邁出來,那一霎的眼神仿佛要將她千刀萬剮。

風衣太大,罌粟穿得鬆垮。有風沙沙吹過,拂起的發絲更添一分衣冠不整。罌粟不予理睬,繼續往前,被離枝一擋,尖尖的高跟鞋踩在腳背上。

罌粟一直被掩住的眼珠終於一抬,右手呈擒拿狀伸出去,迅疾冷冽,直接卡住對方的喉嚨。

離枝被她掐得骨頭咯吱響,因喘不過氣而拚命掙紮。一直到翻白眼才被鬆開,罌粟往後一推,離枝就倒在了落滿柔粉海棠的台階上。

離枝瞳孔微微睜大,一時間不敢再撩撥她。罌粟看也不看她一眼,從她身上踏過去。

罌粟回到自己房間洗完澡,換衣服的時候有猶豫。她拿不準楚行最後交代她那句話的意思,也就不知該穿著什麽去書房。在衣帽間裏站了許久,最後索性選了離手邊最近的一套。拿在手裏後才發現,這是半個月前楚行一時興起,將車子停在街邊,去店裏給她買的一套。

那天晚上她陪著楚行去見客戶。c城的夜色不錯,楚行的心情卻仿佛不大好。他在夜總會那幫本來逢去必的鶯鶯燕燕環繞下很有幾分心不在焉,並且很快就丟了幾隻名貴首飾給那些美人們,而後便在幾個大佬的眼皮底下帶著罌粟提前告辭。路過城市中心最繁華的那片流光溢彩時又突然停車,領著始終不聲不響的她進了一家店,令她試穿了三套衣服後,挑中最後一套,拿錢夾付款,又領著她揚長而去。

那是他第一次親自去店裏給她買衣服。盡管很有幾分莫名其妙。

罌粟盯著眼前這套純白色衣裙,垂了垂眼,最後換上。

楚家祖宅的格局分兩重。罌粟與其他人等一起住在外一重,裏麵是楚行一人辦公與休息的地方。越是挨近內一重,等級級別也就越高。罌粟在這裏呆了十餘載,自被提拔進入祖宅之後,她房間裏的裝修越來越精巧,住的地方卻沒再變過。

一層層通報後,罌粟終於得以跟著隨從慢慢穿過走廊。內一重的祖宅全部是明清時代的裝修風格,年代也確實久遠,若是無人時站在這裏,即便是夏日的正午,魚池池水粼光,花草樹木鬱鬱蔥蔥,也總給人一些壓抑陰沉之感。

罌粟對這個地方,總是能躲就躲。如果不是楚行名要她過來,她連遞交匯報的地方也盡量選在楚氏大樓,甚至寧可是夜總會。

罌粟在書房外沒有等很久,就被管家比了個手勢要她進去。她的手剛剛挨到書房門,突然從裏麵門被拉開,離枝走出來,她換了身吊帶的豔麗長裙,方才盤起的頭發此刻在一邊垂下來,顯得很有成熟女子性感的味道。看到她,眼尾一挑,嫉恨目光不加掩飾。

罌粟往側邊一讓,垂下頭,低眉順眼地:“離枝姐。”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剛好是能讓書房內楚行聽到的大。離枝在這種地方斷不敢造次,咬了咬牙,冷笑一聲,不發一言拂袖而去。

罌粟把門從裏麵輕輕關上,隔著長桌站在楚行麵前。楚行掃她一眼,隨即又低頭繼續批複文件,簡潔開口:“跪下。”

作者有話要:首先,嗯……開文第一章有件很重要的事要插播,那就是要向抽風的漠兮大人表白。==

事情的原因是這樣的:在我今年年初寫上一篇文《能靠譜嗎》的時候,我跟漠兮聊天我要邊寫《靠譜》邊存稿新文五萬字。

然後經過是這樣的:漠兮表示我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我表示我是可以辦到的。然後我們打賭了。賭注就是誰輸了誰就在新文裏第一章給對方表白。

然後結局是這樣的:我在《靠譜》結文的時候新文存稿字數為零……於是我就很徹底地輸了。=。=

最後就是現在這樣的,我要開始表白了——

親愛的漠兮大,

您一眼就看穿我一心不能二用的本質,著實目光如炬!明察秋毫!英明神武!雄才大略!

請接受我在此對您虔誠的表白!!

——賭輸了的折火一夏咬牙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