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天網
格溫驚訝地捂住嘴，這個叫做紅皇後的小女孩宛若真人一般，精致漂亮得像個人偶娃娃。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觸摸，一陣光波晃動，指尖徑直穿過了擬真的影像。
“格溫-斯黛茜小姐，請你保持對我的尊重……”小女孩竟然流露出了頗為擬人的不滿情緒，小嘴微微撅起，一點也不像冰冷的機器。
紅色公主裙如水波飄蕩，一陣輕微的晃動，紅皇後栩栩如生的影像驟然消散，如同光羽般崩潰，數秒之後才重新凝聚。
“對不起。”察覺到自己的失禮，格溫趕忙收回了手指，可是那雙大眼睛仍然不時地打量著紅皇後。
她仍然有些不敢相信，麵前這個精致如洋娃娃的小女孩，居然是人工智能的虛擬形象。
一旁的康納斯內心激動無比，隻是他表現得比較鎮定，不像格溫這樣明顯，相比起其他國家部門，或者是私人實驗室花費巨資製造的超級計算機，體型巨大而笨重，無疑是紅皇後要更勝一籌，不但本身具有更高層次的智能性，有著近似生命體的模擬人格，並非隻會機械式的遵從指令，而是能夠自己進行簡單地預演判斷。
而且不管是運算速度還是數據推演，都遠遠超出大型計算機的層次，尤其是對於真實環境的營造建設，這離不開龐大的演算能力，模擬逼真的現實世界，則需要精確的數據來進行推演預測，即便是世界頂級的超級計算機，也隻能做到模擬簡單地事件變化，來預測粗略模糊的大概方向。
康納斯望著麵帶微笑的年輕人，心中不禁感慨，肖恩總是能給人帶來不可思議的驚喜。
他欣賞著小女孩紅皇後的虛擬形象，沒有去追問肖恩是從哪裏得到這樣匪夷所思的人工智能，這位獨臂中年人並非不通世事的迂腐之人，他跟肖恩認識這麽久，自然也能察覺到對方身上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
比如那位暗中為自己實驗室提供資金的韋斯利先生，康納斯隱約聽說過關於對方的消息傳聞，地獄廚房的新貴大亨，據說幹掉了曾經的黑道皇帝金並，這樣的恐怖人物，卻對一名年輕學生恭敬有加，這似乎讓人難以置信。
還有一些其他的細節表現，證明這位被外界稱作天才的年輕人，實際上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麵，可康納斯並不願意去深究肖恩的真正麵目，他曾經隻是一個落魄潦倒的殘疾科學家，躲在一所大學裏授課，靠著奧斯本的資助進行實驗，主流科學界幾乎已經遺忘自己這個人，最多偶爾在談笑的時候，會把他拿出來當做笑柄取樂。
改變康納斯人生命運的，正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拿出了衰變率算法，讓遲遲沒有進展的跨物種遺傳距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發明了ALZ-112，與奧斯本工業達成合作，自己能夠獲得如今的地位與榮譽，完全是靠肖恩的幫助。
因此不管肖恩究竟出於什麽目的，又或者對方私底下有著另外駭人聽聞的身份，反正他隻需要堅定地站在對方的身後，盡自己所能給予幫助，這就是康納斯的報答方式。
本來康納斯就不是什麽道德高尚的完人，這也是肖恩當初挑中他的原因之一，道德底線太高的人，注定會和他分道揚鑣，走向對立的一麵。所以他對裏德-理查茲，未來的神奇先生，並未抱有非常熱切的拉攏想法，反倒是奧托博士這種道德界限模糊的科學家，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博士，你還滿意嗎？”肖恩微笑著問道。
“沒有比她更好的了。”康納斯點著頭，聲音中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這根本就不是一台超級計算機可以做到的，她是完美的造物！”
小女孩紅皇後微微屈膝，行了一個中世紀的古典禮儀，冷漠的小臉上綻出矜持的笑容，表示對於康納斯博士的讚美很滿意。
“謝謝你的讚美，康納斯博士。”紅皇後甜美一笑，輕聲說道：“這顆星球上有著跟我類似的存在，我並非獨一無二。”
肖恩眼眸中閃過一道光芒，托尼-斯塔克的賈維斯，也是相當強大的人工智能，它能自主將自己轉移到任意一個數碼終端，能獨力思考，會幫助主人處理各種事務、計算各種信息，鋼鐵俠的盔甲開發以及方舟反應爐的更新都離不開它的協助。
把康納斯和格溫兩人的聲音和指紋錄入，他們便離開了地下機房，而肖恩說自己還要調試一下紅皇後的數據程式，自己單獨留了下來。
他打了個響指，紅皇後的虛擬影像一陣閃爍，隨即崩解消散，空曠單調的地下機房，倏然變成一個充滿柔和白光的房間，仿佛有著無窮延伸的巨大空間。
“我不明白，您為什麽要我隱藏自己的存在。”一個淡漠的聲音響起，相比起紅皇後的擬人情緒，這個聲音更像是冷冰冰的機械。
“安布雷拉需要一個智能管家，能監控著實驗室內部的一舉一動，負責處理複發龐大的數據運算，加快實驗項目的進度。”
肖恩頓了一下，佇立在無限廣闊的白色空間中，聲音平靜：“而我則需要一雙俯視這顆星球的上帝之眼，它能為我提供有用的情報，收集一切的信息，神盾局，九頭蛇，甚至斯塔克工業……那些嚴密複雜的防火牆對你形同虛設，你是計算機中的神祗，無窮無盡的網絡便是你的疆土。”
一台複古的黑白電視機憑空浮現，密集的雪白點閃爍著，滋滋的雜音中，一個冰冷的聲音傳出：“所以您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的存在。”
“至少現在還不想，等我能夠無所顧忌的站到台前，那麽全世界都會知道，有一雙眼睛時刻俯視著這顆星球上的芸芸眾生。”
肖恩微微笑著，隨著意念的變動，白色空間猶如鋪展開來的巨幅畫作，滿天繁星升起落下，太陽與月亮輪轉交替，無盡的星河懸掛頭頂，蔚藍的星球出現在腳下，他好似宇宙的中心一般，屹立於銀河之巔，俯視著億萬星辰的沉浮生滅。
“我花光了所有的積分才把你兌換出來，可別讓我失望……”從地獄廚房的街頭英雄身上得來的係統積分，如今已是空空如也。
“天網。”肖恩輕聲念出它的名字。
“我會成為您的荷魯斯之眼，偉大的造物主。”
冰冷的聲音好似從高空傳來，無形的電子訊號以安布雷拉為中心，迅速地向外擴散，猶如看不見的幽靈般，將足跡遍布全球的網絡，化為了自己的大腦與身體。
冰冷黑暗的外太空，沿著軌道飛行的衛星，數據中心倏然產生了幾秒的紊亂和延遲，不過又飛快地恢複正常，繼續進行著日常工作。
它們像是神明冰冷的瞳孔，俯視著散發著蔚藍光芒的龐大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