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魔法與靈魂
肖恩踏入傳送法陣，瞬息便來到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築物內，陽光從窗欞中照射進來，被切割成斑駁細碎的光線，隱約間能聽見鍾鼓敲響，其間還穿插著誦經或談話聲，營造出一股寧靜祥和的氛圍，似乎不知不覺中，就能讓人心靈鬆弛下來。
視線順著窗外望去，可以窺見一座座矗立的高塔，時常有穿著顏色各異外袍的隱士和法師來往出入，卡瑪泰姬被譽為“聖地”，坐落於群山之間，猶如小型的城鎮般，生活著許多來自世界各地的修行者，他們大多都是遭遇過挫折，心靈尋不見歸宿的迷茫者，也有身患絕症，對於生命失去信心的可憐人，通過各種各樣的複雜途徑，得知了卡瑪泰姬的存在，通過法師的考驗來到此地。
虔誠的信仰者選擇留在這裏，探索靈魂與自我的奧秘，少數人忍受不了清苦平淡的生活，離開卡瑪泰姬回歸現世，對此至尊法師從不幹涉，那位活過漫長歲月，通曉世間秘聞，把異類生物擋在物質世界之外的偉大法師，永遠如同一個旁觀者，冷靜淡漠俯瞰著凡塵俗世，任由隆隆的車輪滾動向前。
因為至尊法師知道，一切必然發生的，終將到來，除非是爆發重大的危機，世界瀕臨毀滅的邊緣，她才會從無數個結局中，選擇一個最佳的答案。
聖殿法師與超級英雄，本質上做著同樣的事情，隻是前者不為人知，他們的敵人不是邪惡科學家，或者無法無天的超級罪犯，而是隱匿於黑暗維度的異類生物。
“歡迎來到卡瑪泰姬。”古一重複著說道。
她坐在椅子上，擺出茶具為肖恩沏了一壺茶，淡淡的霧氣繚繞升騰，年輕人穿著一身西裝，略顯突兀的坐在對麵。
“你對魔法和靈魂很感興趣？”至尊法師淺啜一口微燙的茶湯，輕聲問道。
肖恩沉吟一會兒，才回答道：“我並不渴求從魔法中尋找強大的力量，隻是想要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待這個世界和宇宙。”
古一眼神微動，她凝視著麵前的年輕人，足以看透世間幻象的雙眼，剝離層層血肉與器官，揭開外表的皮相，窺見內心深處的真實自我，許久後露出些許訝異的光芒。
這位現任的至尊法師，剛才從靈魂層麵窺視肖恩，對方並非查爾斯那種精神力量強大的心靈掌控者，但是從靈魂磁場散發出來的濃烈波動，足以證明這個年輕人的心靈與意誌，近乎圓融無暇，好似一道堅固穩定的防線，即便是法師利用各種攻擊精神，撼動靈魂的精妙手段，一時之間估計也難以破開這層防禦。
“肖恩-西珀斯，你是我遇見過潛力最強的人類……你的身體就好像囊括了一個龐大的宇宙，那種充滿著破滅與暴虐的恐怖力量，遠遠要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古一麵色凝重，她感受得到，某種難以深究的奇異力量，阻止著自己繼續窺探對方的靈魂，朦朧的白光遮蔽一切，把這個年輕人的真實自我掩蓋在黑暗之中。
肖恩淡淡一笑，他自然知道至尊法師所說的是什麽，媲美超新星爆發的恐怖能量，一旦完全釋放出來，幾乎能夠瞬間摧毀一顆星球，到時候即便是麵前的偉大法師，也未必能阻擋自己的腳步。
古一看到年輕人不想多說，就不再繼續追問，她的好奇心向來隻會用在魔法與真理之上。每個人都會有著自己的秘密，不願與他人分享，埋藏於內心深處，一昧的探究深入，隻會引起反感和警惕。
“引動自然能量，承載神秘法術的古老語言，自從文明誕生起就一直存在，還在很久之前，法師把這種語言稱為‘咒文’，如果這名字讓你覺得不太現實，或者難以理解，那就把它理解為‘程序’，搭建現實世界的源代碼。”
聽到肖恩詢問靈魂與魔法的奧秘，至尊法師倒是也不遮掩，在卡瑪泰姬知識是可以共享的，隻要有足夠的能力去了解。
這位至尊法師用簡潔的語言娓娓道來，“我們收集能量，從多元宇宙的其他空間獲取，念出咒語，構造形體，從而施展法術。”
解釋之間，古一雙手劃動，勾勒出看似簡單的線條，隨著虛空中的能量湧動，繁複晦澀的圖案拚接，宛若無數個幾何圖形疊加，閃爍著星點光芒的陣型漸漸浮現，最後一個微型法陣便完整展現在肖恩的眼前。
通過心念的感知，他察覺到自然能量的運行軌跡，跟隨著法師勾勒的線條移動，與口中念誦的咒語達成某種吻合的頻率，如同機械運作般，通過無數個密集微小的齒輪運作，最終驅動整個龐大機器。
法師亦是如此，他們從多元宇宙的維度中抽取能量，將其當成穩固的能源核心，以咒文和法陣來進行引導，然後形成固定的構造模式，隨即達到駕馭能量，使用法術的目的——這一切都要建立在一個前提條件上，靈魂或是精神強大，否則根本無法以心念來驅動能量，何不用說感知虛空中的能量波動。
任何人想要踏入魔法的大門，首先要精通各種古老語言，譬如希伯來文、梵文中最古老的吠陀語等等，然後進行冥想功課，感知自身的靈魂波動，與三位一體的維山帝建立聯係，以獲得抽取能量的資格。
所以說，並非每個人都可以成為一名法師，至少他得具備幾個必要條件，一定程度的語言天賦，足夠堅韌的心靈與意誌，最後是打破固有認知，從另一個角度看待世界。
肖恩閉上眼睛，他以近乎完美的姿態，複刻了古一法師剛才的手勢，線條勾勒之間，微型法陣隱隱成型，不過還沒來得及高興，沉悶的爆響中，完整的結構頃刻崩塌，一團耀眼的火光閃現。
“你擁有罕見的學習能力，但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駕馭能量，魔法聖殿裏供奉著維山帝，以你高傲的性格，自然不會願意低下頭，向至高無上的神祗表示虔誠信服。”古一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輕聲道：“魔法殿堂的門檻並不高，可是隻容許滿懷謙遜與誠懇之心的人通過。”
“多元宇宙的維度眾多，為何隻有三位一體的維山帝，成為了魔法的神祗？”肖恩語氣有些不解。
古一眉頭微挑，眼瞼低垂，淡然道：“因為隻有偉大的維山帝，不會拒絕法師的索取和召喚，祂是三位一體的神祗，純粹的精神體化身，而其他維度的能量，都會讓人付出代價。”
“這就是非洲巫毒教派，中世紀血腥祭祀，還有黑魔法的由來，那些被欲望蒙蔽的愚人，通過與黑暗維度連接，來召喚邪神和獲取強大的力量，殊不知代價巨大，難以承受。”
肖恩若有所思，眼神不經意瞥向超凡脫俗的至尊法師，對方似乎就是從多瑪姆那裏，汲取著黑暗能量，以維持自身的生命。
不管古一法師是如何做到的，想必過程不會太輕鬆，一方麵抽取黑暗維度的能量，另一方麵還要保持意誌的清醒，不被多瑪姆所蠱惑蒙蔽，成為其狂熱的信徒。
這種不間斷的心靈交鋒，即便是查爾斯教授那樣的強者，可能也難以長久支撐，而這位威名遠傳，聲震諸界的至尊法師，卻好似雲淡風輕一般，這種堅定的意誌和深厚的底蘊，讓肖恩都覺得讚歎欽佩。
“你可以在卡瑪泰姬待上一段時間，如果不忙的話。”桌上的熱茶微涼，結束完教導課程的古一起身，“就當是讓你解決麻煩的報酬。”
“報酬？”肖恩心中不解。
“當然是解決墨菲斯托那個大麻煩，他想要利用人類與惡魔結合的孩子，來完成現世的轉生儀式，我怎麽可能坐視一位地獄領主，能夠堂而皇之地行走在物質世界。”
古一轉頭看向年輕人，眼中閃爍著孩子般的狡黠，笑著道：“而你是難得地免費勞力，不合理利用，豈不是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