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與惡魔交易
偌大的客廳裏陷入了靜謐而詭異的氣氛當中，從臥室裏探出腦袋的明蒂，立刻縮了回去，小臉一片凝重的神色，單手抱在胸前，另一隻手像是拿著煙鬥似的，小嘴時不時吧唧幾聲。
“大事不妙啊……”完全沉浸於內心小劇場的明蒂，把自己當成了福爾摩斯，抽著不存在的煙鬥。
小蘿莉倒是沒有想到新認識的朋友，居然會直接向肖恩提出這種要求，伽麗看上去也不像熱情奔放性格的人啊……
悄悄地推開門，探出的小腦袋繼續觀察情況，肖恩明顯也愣了一下，望著少女那誠懇真摯的清澈眼眸，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現在社會風氣都這麽開放了？
“你的味道很好聞呢。”少女又強調了一遍，眼睛裏閃閃發亮，像是看到了什麽璀璨耀眼的珍寶似的，“很符合父親說得配偶要求。”
肖恩無奈地捂著額頭，這是什麽家庭教育才能造就少女這種近乎無知的呆萌性格？她的父親難道沒有說過，作為女孩子最起碼還是要保留一點矜持吧。
抵住少女額頭的手指，忽然間顫動了一下，體內的能量似乎不受控製的向著對方湧去，無形的心念之中，肖恩倏然感受到了對方身上不同尋常的可怕氣息，那種掠奪生命，吞噬物質的本能，在心靈世界中好似一個小型黑洞，悄無聲息的吸收著一切。
這是超乎人類之外的宇宙生命，肖恩能夠深切地感受到，少女纖弱苗條的嬌軀下，湧動著如何強大的力量，像是一座沉寂的火山，未曾徹底爆發出來。
之前沒有察覺，或許是少女控製住了生物本能，所以才欺騙過了自己的感知……
肖恩的內心隱約有著猜測，想到明蒂所說的，這個離家出走的少女怕是來曆大不簡單，難道說在麵對橫渡星河而來的宇宙霸主之前，他還要先行迎接一位讓各大文明談之變色的可怕存在？
雖然說，那個被稱作“行星吞噬者”的古老生命，相比起另一位宇宙霸主，手下的勢力並不夠強大，可是那種動輒就將星球視為食物的吞噬本能，無疑讓人更為畏懼。
這位宇宙級的強悍存在，最初的本名叫做蓋拉圖斯，出生於全宇宙最先進的文明之一，他是Taa星球最後一個幸存者，一場猛烈巨大的爆炸釋放出致命的放射線，突如其來的可怕災難殺死了星球上所有的生命，唯獨隻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並且身體裏充滿著強大的能量，這也使得他變得無比饑餓，隨著力量不斷地增強，那種無比真實的饑餓感也就越強烈。
為了維持生命，他隻有不斷地攝取龐大的能量，漫長無盡的歲月之中，蓋拉圖斯逐漸遺忘了自己的名字，由於力量層級的爆炸式增長，他需要攝入能量的時間間隔也越來越短，以往都是吞噬無人居住的星球，但是到了後來，他成功克服了對於文明和生命的同情，並認為自己是更為高等級的存在，所以選擇摧毀星球來延續自己的生命。
於是，曾經的蓋拉圖斯，變成了令人畏懼的文明終結者，被冠以“行星吞噬者”之名的可怕存在。
“你的父親在哪裏？”肖恩輕聲問道。
難怪少女的體內散發出如同黑洞一般的能量波動，作為全宇宙最為強大的吞噬者的後裔，她確實繼承了父親的強大力量。
“很遙遠的地方，我是偷偷跑出來的。”少女小聲竊笑著，顯然認為自己做了什麽了不起的大事。
離家出走的叛逆少女？這都是什麽破展開！
肖恩不禁無語，他放開身軀中的能量，指尖閃爍著金色光芒，觸及到少女肌膚的瞬間，便被頃刻吞噬殆盡。
伽麗的小臉上湧起一片潮紅，似乎陶醉在這種美妙的感覺中，舌尖舔動著嘴唇，聲音嬌柔的說道：“再多一點，就一點點……”
臥室裏的明蒂臉色嚴肅，她正在思考要不要出去阻止，免得好朋友落入肖恩的魔掌，誒，不對，現在好像是肖恩比較危險一點。
喂食的過程持續了十分鍾左右，肖恩呼出一口氣，收回了手指，看到仍然有些不滿足的少女，腦海裏莫名浮現出一句不合時宜的話。
“果然隻有累死的牛……”
伽麗看向年輕人的眼神，更加閃閃發光，她沒有想到在這樣一顆偏遠的星球上，居然可以找到一位符合配偶要求的生物。
“放心，我會很節製的。”少女手指絞動著衣角，稍稍減去饑餓感的她，回複到了正常的狀態。
肖恩看著對方亮晶晶的眼睛，心底閃現一個古怪的想法，那位行星吞噬者在得知女兒被一個認識不到兩個小時的男人拐跑以後，會不會錘爆自己的狗頭？
…………
地獄廚房，馬特-默多克的破舊公寓。
盲人律師不可思議的看著雙手——這是真正意義的用眼睛觀察，而不再是依靠超級感官來勾勒描繪，自從雙眼失明以後，馬特首次重見光明，地板上的零亂酒瓶，布滿灰塵的地板，以及佇立在房間裏的兩道人影，一切都是那麽清晰真實。
手合會的前任領袖，高夫人，還有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對方拄著一根骷髏頭銀質手杖，穿著黑色風衣，臉色似乎格外蒼白，靈敏的嗅覺中，還能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硫磺氣味。
“你是誰？”馬特滿心警惕。
半個小時之前，這位自稱“墨菲斯托”的老人，聲稱能賜予自己久違的光明，然後揮手之間，他便擺脫了長久以來所習慣的黑暗世界。
不再需要依靠聲音的波動，物體的形狀，各種各樣的繁雜信息，來勾勒描繪出心裏的模糊影像，這些統統都可以通過雙眼來做到，馬特堅定的內心產生了一絲的猶豫，他明顯察覺到自己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我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你們人類通常以這種方式稱呼我。”墨菲斯托嘿嘿笑道，陰森的氣息充滿著整個公寓，“實際上我隻是一個公平的交易者，以滿足人類心願和欲望，來換取美味可口的靈魂。”
“我聞到了你身上的氣息，馬特-默多克，一位堅持正義的律師，打擊罪犯的義警，而且還是虔誠無比的天主教徒。”
墨菲斯托邁動著步伐，悄然走到馬特的身邊，猶如一道潛入人間的幽魂，“告訴我，默多克先生，你的神能夠解救你內心的痛苦嗎？那位至高至上的偉大存在，會給予那些受苦受難的人們解脫嗎？”
“你信奉正義，卻在夜晚化身惡魔；你敬仰法律，卻把它踐踏於腳下……作為一名律師，你無法對抗邪惡，踐行公義；作為義警，你被當成通緝犯，遭受世人唾棄。”
墨菲斯托發出桀桀怪笑，眼眸中浮現灼熱火光，昏暗的房間裏，影子扭曲變幻，好似頭生雙角的地獄惡魔。
“你究竟要做什麽？”馬特冷著臉問道。
“想跟你談一筆交易。”墨菲斯托左顧右盼，最後視線停留在律師先生的身上，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的笑容，“我正好缺少一位騎士，上一任是個不聽話的小家夥，帶著我交給他的任務跑掉了，這次我想找一個靠譜的人。”
“我不會與惡魔做交易。”馬特搖頭拒絕，“即便失去眼前的光明。”
“何必這麽迂腐，默多克先生，踐行正義與投身黑暗並不衝突，就像是你白天作為律師，晚上卻成為義警，這兩者都是為了貫徹你心中的信念。”墨菲斯托揚起手，指向窗外，“這個地方被叫做‘地獄廚房’，哦，我喜歡這個名字。”
“它表麵上秩序井然，實則每時每刻都在滋長著無窮罪惡，那些毒販子，站街小姐，走私商人，利益掮客……他們從平民手裏榨取著財富，以暴力和金錢統治著這片區域。”
“人們在等待著一個英雄的出現，馬特-默多克，機會就擺在你的麵前，是投身黑暗，換取執行正義的力量，或者繼續這種頹廢庸碌的生活。”
墨菲斯托掏出一個羊皮紙卷軸，那是一份出賣靈魂的契約，鵝毛筆寫就的古老文字，像是扭曲的活物般，透出一股森然氣息。
“當你完成一個任務以後，我就把靈魂還給你，公平交易，絕不存在任何欺騙。”
馬特-默多克閉上眼睛，他像是一個雷達接收著各種複雜的信息，那些嘈雜的聲音好似電波，傳入到腦海之中。
這片街區的罪惡從未消失，它隻是被隱藏在黑暗之中，被裝飾成秩序井然的美好模樣，可是當掀開那層光鮮亮麗的遮羞布，醜惡的麵孔便清晰浮現，暴力的壓迫、血腥的犯罪、肮髒而又赤裸裸的權錢交易……它們從未消失！
呼出一口長長的氣，馬特睜開眼，他接過惡魔手裏的羊皮紙卷軸，沉聲道：“你要我做什麽？”
“不必擔心，隻是一些小事。”墨菲斯托笑了笑，收回了那張簽署成功的惡魔契約，“我的孩子丟了，而且上一任騎士也逃掉了，一堆麻煩事。你可以先去完成自己的義警事業，當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自然會親自登門。”
“希望我下次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它會變成名副其實的地獄。”
墨菲斯托拄著骷髏頭銀質手杖，重重敲擊著地板，他和高夫人化作一股輕煙，倏然消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樣。
馬特捂著胸口，他能感覺到一股灼熱的力量沸騰燃燒，想起惡魔離開之前的話，這位律師先生不禁有些茫然，自己真的做了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