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外, 紅菱與碧柳兩個丫頭押著秀芳進了薛家的柴房。

柴房距離薛家的廚房極近,好在此時附近沒多少下人。

紅菱將秀芳甩在地上,看她光著身子在冰冷的地麵上掙紮,嫌棄地撇過腦袋。

她正想給這人留件蔽體的衣裳, 卻被碧柳攔住了。

“她身上的衣裳是自己脫的, 咱們沒必要給她留臉麵。”

碧柳冷著臉, 何夫人早叮囑過她, 要替少爺提防姑爺身邊會爬床的丫環下人。遇見這類人絲毫不能心軟。

“可是碧柳姐, 這天寒地凍的, 她光著身子呆在柴房裏,等到明天會被凍死的。”紅菱可不想讓自家少爺惹上人命。

“既然她這麽想爬床,便給她找個男人來。也好讓她暖暖身子。”碧柳冷眼凝視著喝下□□在地上蜷曲呻丨吟的秀芳。

“男人?!”

紅菱有些錯愕, 她上哪兒找個男人去?

“她這麽喜歡叫喚, 就讓她自己叫喚個人來。”碧柳挑了挑眉毛,冷聲道。

“叫喚不來,就自個兒凍著!”

說罷, 碧柳拉著紅菱離開了柴房,臨走時隻將柴房的房門虛虛掩上。

——

第二日清晨,廚房準備熱水的下人去柴房搬運柴火時才發現地上躺著一個赤丨裸的女人。

寒冬臘月的,女人不知道在著地上躺了多久, 皮膚青紫一片。

這下人被地上半死不活的女人嚇了一跳,尖叫聲吸引來了一眾在廚房裏工作的人。

人們團團圍在柴房門口, 伸長了腦袋看熱鬧。

廚房裏唯一的胖廚娘靠近一瞧, 這人竟然是薛老太太身邊得寵的秀芳姑娘!

廚娘瞪圓了眼珠子, 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去探她的鼻息。

好在探測到了微弱的氣息, 廚娘鬆了口氣, 解下身上的棉外套披在秀芳的身上。

後廚的動靜傳到了前廳, 傳到了薛老太太耳中。

薛老太太端坐在主位上,看著眼前的郭姨娘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

“老太太,你可要為秀芳做主呀!”

“都是何溫言害的我女兒!”

這下好了,薛家姨太太沒當成,秀芳的名節也全毀了。哪個大戶人家肯取一個被人看光身子的姑娘呀!

還沒等她一通哭鬧完,老太太就蹙起了眉頭,眉心擰出深深的皺紋,正色道:“你怎麽知道是言兒害了秀芳?”

秀芳光著身子躺在柴房裏,柴房大門也沒被鎖上,郭姨娘憑什麽斷言就是何溫言害了她女兒呢?

郭姨娘嘴裏的哭訴一滯,她沒想到這死老太婆今天這麽聰明,一下子就抓住了她話中的漏洞。

“那是因為,”郭姨娘垂著腦袋,眼珠左右提溜轉,慌忙解釋道:“那是因為前幾日秀芳便得罪了何少爺,我便猜想是何少爺出手要害秀芳的。”

薛老太太也不能僅憑她一麵之詞就將自家孫媳定了罪,兩人前往薛霖與何溫言的住處,卻聽到伺候的丫環稟告老爺與夫人還未起身。

郭姨娘不顧一切便要闖進去,被紅菱與碧柳趕忙攔下。

他家少爺與姑爺昨晚折騰了一宿,屋內還不知是什麽情景呢。

“你們兩個小賤人,都給我讓開。”

郭姨娘見兩個丫環擋在她麵前,揪著兩人的辮子往外扯。

門外吵鬧的聲音驚動了屋內沉睡的薛老板,他低頭瞧了窩在自己懷中恬靜睡著的何少爺,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再抬頭看向門外的喧鬧,薛霖的臉上滿是不耐,他安頓好沉睡的何溫言,穿上衣褲後猛地推開了房門。

門外眾人被開門聲嚇得一激靈,抬眼看向堵在房門口的薛霖。

薛老板臉色陰沉,冷眼掃視著麵前幾人,不悅道:“阿言還在睡覺,小聲點。”

原本大吵大鬧的郭姨娘一見到薛霖便閉上了嘴巴,可想到自家半死不活的女兒,又大著膽子說道:“你把何溫言叫出來,他將我家秀芳脫光了關進柴房,險些凍死!”

說著,郭姨娘便想繞過薛霖闖進去臥室。

薛老板完全不顧及什麽長輩情義,將郭姨娘一把推到在地。

“霖兒,你這是做什麽?”

薛老太太見狀皺起眉頭,正想喊他住手,卻聽薛霖冷聲說道:“你還想找阿言麻煩?我還沒找你們麻煩呢!”

“昨天,一個丫環給我送了碗醒酒湯,說是奶奶您給我送的。”

薛老板開始闡述昨晚發生的事情,薛老太太聞言麵露詫異,她昨天回房後並沒有讓人給孫子送什麽醒酒湯。

“我喝到一半才發現這湯裏被下了藥,整個人開始迷迷糊糊的。”

一聽到薛霖中了藥後,老太太臉色漲紅,手中的紫檀木拐杖氣得直戳地麵,怒道:“是誰幹的?”

薛霖冰冷的目光掃過郭姨娘,繼續說道:“然後,秀芳就跑到了我與阿言的房間。”

“自己脫光了衣服。”

是誰下的藥、下的什麽藥,這下子不言而喻了。

郭姨娘心知好事敗露,還想垂死掙紮道:“那藥的確是我下的。可你中了春丨藥,秀芳又脫光了衣裳,你倆都行了那事,總要給我女兒一個名分。哪怕不是妾室,是個通房也好!”

郭姨娘知道,今日之事要是傳出去,她女兒的名聲是嫁不進什麽好人家的。既然如此,便隻能留在薛家了。

讓她沒預料到的,第一個反對竟是薛老太太了。

薛老太太執起手中的拐杖,狠狠朝郭姨娘的腿上敲去。

“敢在我孫子的吃食裏頭下藥,還想留在我們薛家?!”

薛老太太被這對厚顏無恥的母女氣得眉毛倒豎,真以為他們薛家是什麽冤大頭嘛?

她今天趕在她孫子的醒酒湯裏下春丨藥,明兒個就敢在裏頭下毒藥。

薛老太太怎麽敢再將詭計多端的兩人留在薛家呢?

郭姨娘見薛霖和薛老太太都不吃她這一套,徹底同薛老太太撕破臉,麵目醜惡地威脅道:

“你敢將我們趕出去,我就跟整個金寧人說,說你家孫子強占了我女兒,又礙於何家老爺的顏麵,不肯納我女兒為妾。”

“到時候,我看你孫子有何顏麵,在金寧城做什麽仁德好施的大善人?”

薛老太太一聽這話,血液頓時倒流,眼前一黑,眼瞧著晃晃悠悠地站不住道,紅菱與碧柳趕忙上前攙扶。

卻聞薛老板冷笑一聲,道:“沒人碰過你女兒。那春丨藥隻對尋常男子有作用,用在乾離身上就隻有迷藥的作用。”

紅菱與碧柳也為姑爺作證:“昨晚,姑爺的衣裳的確還在他身上。”

這下,老太太也沒了顧慮,當即準備將這母女二人掃地出門。

郭姨娘見沒了倚仗與把柄,當即傻了眼,聽薛老太太現在就要將她們趕出薛家,立刻抱住了老太太的腿,苦苦哀求道:“老太太,求求您了。秀芳還躺在**不能動彈呢。這會兒將我倆趕出去,這不就是讓我倆去死嘛?”

“您就看在我們是親戚的份上,讓我們在薛家多住幾日吧!”

“呸!”

薛老太太也來了脾氣,當初她就是見郭姨娘與秀芳實在可憐,又是她娘家的遠方親戚的份上,一時心軟,才讓這母女二人搬進薛家住。

沒想到這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薛老太太到底是看走了眼,她將兩人視為自家親戚,對方卻將他們薛家當作送上門的冤大頭。

“你還有臉同我提「親戚」二字?”

薛老太太此刻心如磐石,指著薛家大門說道:“等會兒,你就帶著你的女兒給我滾出薛家。”

說罷,老太太就讓下人將郭姨娘拖回了秀芳的房間,不想再看見這人了。

房門口的爭吵聲終於吵醒了**的何少爺,他迷瞪地睜開雙眼看著頭頂的紅色紗帳,轉頭望向薛老板的位置,卻未發現愛人的蹤影。

“阿霖。”

何少爺的聲音略微沙啞,昨夜「爬山」時薛老板根本不聽他的使喚,害得他隻能苦苦哀求。

薛霖聽見了何溫言的呼喚,立馬轉身朝**走去。

“餓了嗎?”

何溫言一覺睡到了正午,錯過了早飯,現在正饑腸轆轆。

何大少爺乖乖點頭,想要用手臂撐起身體,可惜腰肢酸痛使不上勁兒。

何溫言幹脆躺在**,向薛霖伸出手臂,軟聲道:“抱我起床。”

“好。”

“薛長工”任勞任怨地扶起了自家少爺,看著他纖細的脖頸上布滿昨晚留下的吻痕,星星點點的粉紅印記在白皙的肌膚上猶如落花墜入銀白色的雪地。

薛老板眼底的墨色更深了些,他拾起床邊新備好的衣裳,替媳婦一件件穿好,最後又從衣櫥中取出一件毛圍領,裹在何溫言的脖子上,遮住**在外麵的最後一點春色。

他湊到媳婦跟前,低頭親了親。

何大少爺依舊有些睡眼朦朧,昨晚兩人鬧得太晚了些,此刻還有些不清醒。

等到了飯桌上,薛老太太也發覺自個兒的孫媳沒啥精神,以為是昨晚的事情惹得何溫言不高興。

對此,老太太也有些惱怒,連忙出言安慰道:“言兒,那對母女已經被奶奶打發走了。”

“奶奶,我沒事,我也沒為這事不高興。”何溫言解釋道,讓老人家放寬心。

何大少爺嘴上安慰著祖母,腳下卻輕輕踩向了薛老板。

都怪薛霖,昨晚都讓他快點停下了,他就是不聽。

作者有話說:

這篇文預計下個星期就會完結了。

我想不出該寫什麽番外了,大家想看什麽可以先提出來。

生子會在最後幾章,不知道大家想不想看薛老板和何少爺育兒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