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陽,葉天師,饒我……”胡威疼得滿地打滾,淒然求饒。

“天師,”地精對葉少陽拱了拱手,有些看不下去,“這……是不是太慘了一點?”

葉少陽冷眼看他,“這如果知道他對這幾個女人做過什麽,你就會跟我一樣,覺得這樣的懲罰根本不夠!”

“可是,撕魂裂魄,這樣是不是有違天道?”地精怯生生的說道。

葉少陽看了他一眼,“什麽是天道,難道讓他壞事做絕,然後還有機會獲得混沌之力,永生不死,這樣算天道?”

“天地大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葉少陽道,“這是天道,但若天道有虧,那就要人來替天行道,不然要我們法師幹什麽,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就是天道!”

葉少陽想起胡威對那幾個女人——尤其是李秋娥的所作所為,一反冷靜,越說越怒,忍不住憤了一把。

一席話說的地精動容,不敢開口。

葉少陽深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情緒,到這時,他才有工夫捧起太乙拂塵,認真打量起來,用手撫摸,嘴角綻開一抹滿意的微笑,喃喃說道:“一別十年啊兄弟,委屈你了。”

一道柔光,從太乙拂塵上掠過,塵尾動了動,葉少陽感到一股順服的力量,在拂塵間流動,心中大為暢快。

隨著嘴巴被女鬼們撕裂吃掉,胡威的慘叫聲也消失了,隻剩下半個靈身還在抽搐扭曲,葉少陽突然想到什麽,急忙畫了一道符,貼在胡威剩餘的靈身上,念過咒語,向上一拉,將一縷魂影提了起來,大聲叫四寶的名字。

四寶和瓜瓜還在“戰鬥”,四寶且戰且退,向這邊走來。

“別裝了,胡威死了!”

聽見葉少陽一聲喊,四寶怔了一下,回頭看去,剛好一道靈符飛來。“裏麵是你的一縷命魂,已經刻下魂印,貼住心脈,三天歸魂。”

四寶大喜,把印著自己命魂的靈符小心貼在胸口,正要道謝,突然肚子上挨了重重一拳,慘叫一聲,抬頭看去,瓜瓜一臉壞笑站在麵前。

“特麽的,你來真的是吧!”四寶捂著肚子罵道。

“跟你打架挺過癮的,不如真打一架吧,看看誰打的過誰。”

“神經病!”四寶指了指正在古井旁邊的那團白汽,“你厲害,跟它們打去?”

瓜瓜立刻蔫了。

一人一鬼來到葉少陽身邊,朝那幾個女鬼望去。

在她們餓虎撲食般的爭搶之下,地上除了一灘綠色的鬼血,最終什麽都沒剩下。

胡威,這個罪大惡極的邪修法師,徹底完蛋了,隻有一些比螢火蟲還小的光點,四處飛舞。

這是靈魄,比精魄更低級,隻有犯了天條的大惡之人、並且死後被人毀去魂魄、才會變成靈魄,吸收天地靈氣,數百年之後才能成為精魄,再聚魂數百年成為鬼魂。

但凡成為靈魄的鬼,在陰間被稱為裂魂之鬼,罪孽不論,先要經曆地獄百劫,才有機會進入輪回司,從畜生道開始輪回……因此這算是極重的懲罰。

對那四個女鬼來說,食仇人之魂,自己的怨氣也一點點得到了平息,葉少陽看著她們,說道:“好了,你們的仇也報了,怨氣也消了,趕緊去陰司投胎吧,不得有誤!李秋娥你也跟著走吧。”

四個女鬼下拜叩謝。

葉少陽轉頭對地精道:“你快走吧。”

地精看了一眼那邊繚繞的白汽,吃驚的道:“那是什麽?”

“萬年大妖,不然你留下跟我一起對付?”葉少陽隨口說道。

地精一聽說是萬年大妖,忙說不敢,將那四個女鬼收下,對葉少陽拱手道:“這幾個鬼生食了原魂,崔府君那邊,沒有信物,恐怕不好發落啊。”

葉少陽一想也是,當即取出一張靈符,用天師牌把樹葉標誌印上去,交給地精。

“有這個,就好說了,勞駕天師除魔衛道,在下告退……”地精再拜,帶著那四個女鬼,沉入那灘鬼津之中,卷著紙錢走了。

葉少陽抬眼看去,那團白汽不斷變換著形狀,形成了一個強大的結界,中間不時傳來疑似陰傀將軍的悶哼聲,知道他大概也是頂不了多久了。於是加緊布置起來。

以水井為中心,在這塊空地上布置下七根紅燭,用最容易通靈的羊腸線係在上麵,一口氣接到血魂牆下,從那若幹個八麵銅鏡下繞過。

陣法雖然被毀,但是這些法器道具還是可以利用的,而且這裏如同一個悶葫蘆的陣形方位,令陰氣積存不出,偏偏今天又是鬼節,陰氣太甚。

陰氣太重,容易滋生邪靈,但在茅山內門陣法裏,有一門可以利用陰氣化陣的法術:分金嫁衣術。

做這一切的時候,葉少陽心中很是感慨:胡威在布置這些陣法的時候,估計壓根不會想到,它們將有一天被葉少陽反利用,去對付自己忠於的白衣人,這也算是一場巧合的機緣吧。

可惜胡威已死,成為靈魄,什麽都看不見了。

撥正銅鏡之後,在五行方位擺下鑄母大錢、桃木符、五行旗、金木盾,再用嫁衣符壓陣、羊腸線串聯……葉少陽幾乎把所有能用上的法器全擺了出去,隻因為對手是白衣人。

等葉少陽布置完一切,回到空地上時,驚訝的發現,戰鬥已經結束了,白衣人站在古井邊,還是之前的模樣,在他麵前不遠處地上,有一灘綠色的鬼血,和一把漆黑如墨的長劍。

葉少陽暗暗歎息,陰傀將軍,到底還是被白衣人弄死了。

四寶湊到葉少陽麵前,道:“他受了點傷,你看他胸前……”

葉少陽抬眼望去,果然,白衣人胸前的長袍上,被劃出兩道痕跡,一絲白汽,從縫隙流出來。

“我非傷在他手中,隻是這把神兵太利。”白衣人低頭看著腳邊的黑色鬼劍,輕聲說道。伸出一隻手,從被劃開的痕跡上抹過,長袍立刻恢複光潔。

葉少陽注意到,他的手指纖細,像羊脂白玉一樣白,這雙手要是長在女人身上,可就是絕品了。擦擦,什麽時候了,我還想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