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石道人雖然是被威脅,但也算是這件事的同謀。

所有線索,雖然都讓人摸不著頭緒,但是透過這些,葉少陽隱約明白了一件事:陳悅的身份,絕對非同尋常,這一點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

“遠離法術界,這個還好理解一點,但是為什麽要尤其提防年輕的強者?什麽意思?”葉少陽滿懷好奇地問道。

“字麵意思吧,原因我也不知道。”

“那什麽樣的算是年輕絕世強者?”

“你這樣的。”

陳悅看了他一眼,葉少陽也在看她,無奈聳了聳肩。“好吧,所以你不該跟我一起玩嗎?”

“我不想說這些了,我想安靜地待一會,這些問題,明天再去考慮吧。”

“那我回去了,你也早點下山,晚上露水重。”葉少陽轉身走了兩步,想起什麽,把大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卻被陳悅一把抓住他的手,抬頭看著自己。

葉少陽晃了一下神,沒等開口,陳悅柔聲道:“少陽,你困了嗎?”

“嗯?沒有啊咋了。”

“那你陪我說說話吧。”

“這裏嗎?這裏挺冷的。”葉少陽挨著她坐下來。

陳悅把大衣撐開,一半搭在了他的身上,人縮在他身邊,葉少陽猶豫了一下,耳中聽見陳悅說道:“別誤會,少陽,你現在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了,但我對你沒別的想法。”

葉少陽尷尬地咧了咧嘴,不過聽她這麽說,心裏倒是輕鬆了很多,往她身邊靠了靠,頂著一張大衣,烤火取暖。

陳悅幽幽說道:“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有嗎,哪裏對你好了?”

“你從那個世界把我帶出來,對我有恩,又陪我來這裏……你我隻是萍水相逢,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你……”葉少陽撓了撓頭,“既然讓我遇到了,肯定不能放著你不管啊,我對朋友都這樣。”

“朋友。我也是你朋友了嗎?”

“當然!”

陳悅轉過頭來,望著他,道:“少陽,之前你沒來的時候,我還在想,這一切……是不是都是假的,真實的我,還是那個世界中的一個死了男人的少奶奶,你是我的小叔子,瓜瓜是我的兒子……那個世界如此真實,甚至比這裏還要真實,你有這種感覺嗎?”

葉少陽輕輕搖頭。

“你沒有,那是因為你在這邊有很多親人,還有你喜歡的人,而我……隻有一個師父,還離我而去了。”陳悅苦笑起來,深處一隻手,在葉少陽臉上摸了一下,又很快放下去了,搖頭說道:“你現在離我這麽近,但我仍然不能確定,你是不是真實存在的,或者,你到底是葉少陽,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小叔子。”

葉少陽默然說道:“不瞞你說,我之前在那個世界,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時候,也有過這種想法——當你的記憶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究竟你該相信自己,還是該相信這個世界。”

陳悅靜靜地聽著。

“後來我跟靜茹聊起這個,”(想到周靜茹,葉少陽心中又是一陣酸楚),葉少陽望著她說道,“她是有知識的,她告訴我一個觀點:我思故我在,你唯一能確定真實的,隻有自己在思考這一件事,其餘的都不能判斷,但是,既然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那隻有通過你的判斷來決定了,你相信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陳悅定定得看著他,道:“之前,我是懷疑過,但是如今我不懷疑了,我這麽近距離地看著你,我相信,你不會是我的幻覺,你是真的,你相信這個世界也是真的,那我也跟著相信好了。”

這根本毫無邏輯,但葉少陽卻能夠理解她的感受,這一刻,他明白自己真正走進了陳悅的內心,成了真正的朋友。

“一直以來,你覺得我是個什麽樣的人?”陳悅微笑著問他。

“額,實話說啊,我以前覺得你是挺悶的一個人,現在發現,原來你內心也很豐富的。”

陳悅笑道:“每個人內心都很豐富,前提是你要走進他的心。”

葉少陽表示讚同。

陳悅又問起他有關捉鬼聯盟的情況。講起這個,葉少陽可是滔滔不絕,陳悅本來也就是好奇一問,聽到後麵,表現出了強烈的興趣。

“這樣吧!”葉少陽說完一拍大腿,“你師父不是讓你遠離法術界嗎,你以後就跟我們在一起好了,在人間,還沒有法師敢欺負我們的人。”

陳悅道:“你們不也是法術界一部分嗎,而且你就是‘年輕的絕世強者’。”

“這……”

“逗你的啦,”陳悅眨了眨眼,“隻要你不嫌棄我本事低微,我願意加入捉鬼聯盟,有什麽儀式嗎?”

“別的儀式都沒有,就是要親我一口。”

陳悅呆住。“這……男的也要親嗎?”

葉少陽哈哈大笑。

陳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逗了,氣的要掐他。

鬧了了一會,兩人都覺得有點冷了,於是一直回道觀,各自道了晚安,分別之前,陳悅又叫住他。

“怎麽了?”葉少陽看她表情有異,問道。

“沒什麽,謝謝你,至少你讓我覺得,我不是一無所有。”

葉少陽回房看了下表,都半夜兩點多了,上床吐納了兩個周天,安逸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被人捏著鼻子叫醒了。

“起床吃早飯了。”陳悅手裏提著一個紙包,裏麵包著幾根油條,衝他晃了晃。

“額,這麽早?”葉少陽揉了揉眼,起來看了下手機時間,也才八點多,好奇問她:“這山上哪裏來的油條?”

“我自己炸的,我師父喜歡吃油條,但是下山太遠,我就自己學著做了,有時候過夜的香客,也會給他們做一點。”

葉少陽穿衣起來,拿了自己從酒店帶來的牙刷,去院子裏刷了牙,進屋跟陳悅一起吃飯。瓜瓜不用吃東西,坐在窗台上看他們吃。

“對了,少陽,昨晚那個偷聽我們說話的黑衣人,會是什麽人?”陳悅一邊吃著油條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