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陽一個箭步跳過去，劃破指尖，用血在它額頭上畫了一道定身符，將它定住不動，把腳收起來，居高臨下地說道：“你也別想掙紮什麽的，沒用，不誇張地說，你這樣的，我可以輕鬆打一百個。”

野豬精瞅著他，眼神憤怒而又無奈。

“你從哪裏來，為什麽要化身成一個士兵？”

野豬精嘴裏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不作聲。

“也許它真的不會說話，也聽不大懂你說什麽。”騰永清來到他身後，盯著野豬精說道，縱然他的實力沒葉少陽這麽變態，也算是修為有成，對待普通的妖怪，基本上一眼就能大致看出修為。

“那你怎麽看它能化身成人？”葉少陽反問。

“這……”騰永清想了下，道：“不如把它魂魄拿出來，開了天聽，好好拷問一下。”

葉少陽又把腳踏在它腦袋上，冷笑道：“我看不如把它給宰了，問起來更容易！”

說著從腳下找了一根床腿的尖銳碎片，上前掰開豬頭，在脖子上比劃著。野豬精身體不能動，隻能加速喘息，渾身顫抖起來。

嘩啦……

葉少陽聽見水聲，轉頭看去，這野豬精居然嚇尿了。

“你要是有什麽想說的，就眨眨眼，不然就等殺了你之後再問。”

野豬精狂眨眼睛。

葉少陽在豬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說你是個豬腦袋吧，還跟我裝傻。”當下用袖子擦去他頭上的血符。

野豬精恢複自由之後，大概是驚嚇過度，一下子癱在地上，瑟瑟發抖起來，一臉恐懼地看著葉少陽二人。

“別磨蹭，有啥說啥！”葉少陽催促道。

“不……不要殺我，求求你們了……”

甕聲甕氣的聲音，從他肚子裏傳出來，他雖然有一定修為，能聽懂人言，自己也能說，但由於豬的發聲器官跟人類不同，因此不能用嗓子說話，隻能摩擦腹部的穴位，發出聲音，就像人類的“腹語”一樣。

“不殺你，老實回答，你從哪裏來的，為什麽扮成士兵混在人群裏？”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野豬精依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隻是一個連化形都做不到的普通豬妖，求求你們放過我，讓我回去……我保證不再到城市裏來了……”

騰永清皺起眉頭，斥道：“難道你還失憶了不成？可別想蒙混過去！”

“不，我真的不敢，我保證回山裏好好修行，不再去城市找東西吃了，嗚嗚……”說著竟哭起來。

騰永清還想說什麽，葉少陽揮手攔住，蹲在野豬精麵前，問道：“今年是哪一年？”

“哪一年？”野豬精愣了一下，看他惡狠狠的樣子，也隻好乖乖回答，“2018年啊，陽曆年初，快過年了不是……大法師問這個做什麽？”

葉少陽轉過頭，衝騰永清露出苦笑，“他跟你一樣。”

騰永清卻是震驚地咧著嘴，失聲道：“怎麽可能！”

“他剛說城市，古代可沒有這個詞。”葉少陽轉頭看著野豬精，說道：“你住在哪裏，又去哪裏偷吃東西？”

“我……我一向在承德邊上的鷹嘴山裏修行，最近我遇到一個狐狸精，告訴我說，石城有很多好吃的，尤其是那些大飯店的廚房裏，什麽都有，我就動了心思，每天晚上下山進城去找東西吃……大法師，大法師啊，我真的沒有傷過人，也沒傷過任何生靈，我也知道去飯店偷吃不對，嗚嗚，求兩位大法師輕點懲罰，不要殺我啊，嗚嗚……”

“別哭了！”葉少陽衝他吼了一聲，“老子又不是飯店大廚，你去偷吃關我毛事！”

“那……求大法師放我走吧。我一定走得遠遠的。”

“走吧！”

葉少陽鬆開腳。

野豬精有點不敢相信，再三看了他一會，確定他是真的要放自己走，立刻身上也不疼了，跳起來就要出去。

葉少陽道：“站住。”

野豬精立刻乖乖站住，又要求饒，葉少陽說道：“我放你走，是因為我不是抓你來這裏的人，你出去要是發現什麽不對勁，我在這等你。”

野豬精不明所以，但還是低聲下氣地道謝，然後扭著屁股衝了出去。

“為什麽放他走。”騰永清不解。

“他是一頭豬啊，腦子不怎麽轉彎的，你一下子跟他說這麽說，他能接受嗎，先讓他去外麵逛逛，他自己會回來的。”

騰永清深吸一口氣，感歎道：“沒想到啊，他居然跟我們一樣，也是穿越的……”

“能理解，聖靈會之前抓了很多人，肯定都是塞到這裏來了，其中有個把妖精，也是正常的。”

騰永清道：“我不明白，為什麽他們要弄這麽多人穿越到這裏來，目的是什麽？”

“我要是知道，我也不會在這了。”

比葉少陽預想的時間還少，大概隻過了一刻鍾左右，那頭豬就回來了，一進門，立刻四蹄一軟，癱在地上，求助地望著葉少陽二人，哆哆嗦嗦地說道：“這是什麽地方啊，怎麽看著這麽像古代，還有好些士兵巡邏，差點把我抓住，嗚嗚，怎麽會這樣啊……”

葉少陽走到他麵前，低頭看著他，說道：“你穿越了。”

穿越……野豬精一臉懵逼地看著他。

妖精都向往人間的文明，因此一旦開啟靈智之後，出於對人類社會的好奇，還有為了將來化身成人形做準備，都會潛入人類世界，通過各種途徑觀察人類的生活、學習人類的知識，有的雖然智商有限就像眼前這頭豬，但是與人類相比，他們擁有近乎無限的生命，長達幾十年的學習，會讓他們的知識量跟普通人類差不多。

因此，這頭野豬精也大致知道“穿越”是怎麽一回事。

“說說，你為什麽會來這裏？”葉少陽問它。

“我……我不知道啊。”

“那就說你最後還記得的事！”

野豬精回憶起來，然後講給他們聽，他在山裏修行，但是還沒修成人身，沒脫離獸性，豬的愛好就是吃，他從幾年前開始，每周都會到城市裏，偷偷潛入一些大酒店的後堂，或者超市、蛋糕店這種地方，好好飽餐一頓，然後再回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