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風沉吟道：“那老和尚，端的厲害。”

回想戰鬥的過程，道風現在還有點心有餘悸，倒不是怕，而是，他第一次跟證道的強者對戰，而且金剛三藏已經手下留情了，結果差距還是那麽大……

這一發現，讓道風更加堅定了自己證道的心思。

“你在這裏，一向如何？”

“就這樣唄。”椒圖聳了聳肩，這時候身邊水中冒泡，兩個女子從水裏鑽出來，椒圖對她們說道：“去取些玉瓊漿來。”

兩個女子鑽進水中，遊走了，很快回來，碰著兩個杯子，一個遞給椒圖，一個遞給道風。

道風接過來，一看杯中，是暗紅色的**，散發著腥氣，立刻皺眉問道：“這是什麽？”

“冥河鮫人的血。”椒圖解釋道，“這裏是南海泉眼，是鮫人的繁衍地，這些剛出生的鮫人會逆流而上，進入冥河修煉，他們不服我管，我不喜歡他們，不過他們的血可是好東西，一切邪物都可享用，能提升不少修為，這是我昨天去捉來的兩隻剛足歲的鮫人，他們的血更是難得，你今天正好來，算是占便宜了。”

道風皺眉望著杯中的**，腦海中想到了橙子，實在喝不下去，放在一邊，說道：“幾百年了，你嗜殺的這一點，還是沒變。”

椒圖捂嘴咯咯笑起來，“我是龍，在我眼中，一切邪物，都是食物，我吃他們本是理所當然，為何不讓我吃？”

“若有比你強的把你當食物呢？”

“那便就吃了我，我也自認倒黴，也不會覺得他有什麽不對。”

道風不說話，這個道理，他沒有辦法去辯駁。椒圖的道理，也不能說就是錯的。

椒圖一口喝幹了自己那杯，舌頭伸出來，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漬，十分滿足地咂咂嘴，說道：“對了，我聽說人間鮫人族，比鬼域要繁榮得多，是不是，據說他們還有個鮫人公主，你聽說過嗎？”

道風點點頭，“她叫橙子。”

“你認識？”椒圖歪著頭看他，藍色的眼睛一瞬間變成了紅色每次她眼睛變色，就代表性格的轉變。

“鮫人這種生靈，居然也配弄一個公主，有朝一日，我一定殺了她，喝了她的血！”

道風道：“這怕是不行了，她現在崔府君門下做押司，是蕭郎君的妻子，府君對她寵愛有加，你若殺她，府君斷不會同意。”

“哦……崔師兄的兒媳婦？哼哼，那又如何，我什麽時候怕過這些有後台的，這樣不是更有趣嗎？”椒圖舔著嘴唇。

道風不做評價，也沒有道出葉少陽與橙子的關係橙子萬一真被她給殺了，以葉少陽的性格，不打到這南海泉眼來報仇，他名字就倒著寫。

道風想起了一些往事，歎道：“當初，就是因為你貪吃，才招致你有今日，以後想吃妖精的時候，最後考慮下人家的後台。”

“你是在責問我嗎？”椒圖眼中突然露出殺氣。

“不敢。”道風不想觸黴頭。

椒圖冷哼一聲，冷冷說道：“道風，我而今還能叫你一聲師兄，隻因你我是一種人，你當日被大帝逐出師門，流浪人間，不也是為了不肯屈服於他。我為龍子，生靈之首，我不去爭奪江山天下，已經很給他們顏麵了，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縱然今日，我依然如故。”

道風緩緩點頭。

椒圖，有跟他類似的經曆。龍生九子，九子不同，但個個生下來就是靈獸，各有所成，上古之後，人間開建立了秩序，一些神獸不是被陰司收編，就是跟軒轅聖帝去了軒轅山，也有去無量界不周山的，留在人間的也都老老實實。

這幾條龍子龍女仗著自己是龍種，不服管束，在三界之內興風作浪，鐵背虯龍被許真君斬殺，其餘幾個，不是被殺了，就是被鎮壓了，還有的被拆了龍骨，成了普通生靈，被幾方大佬收伏。

都被打服了，有的拆了龍骨，成了普通的靈獸，被陰司所收服。

椒圖因為天資最好，被酆都大帝收歸門下，當了關門弟子。

椒圖跟道風一樣，一開始也不服大帝的管束其實直到現在都不服，她隻是在大帝門下學藝，本來就是洪荒異獸，修行飛速，因此才有資格位列道門七絕之一。

她雖然不喜歡陰司，也不服管束，但對大帝還是敬服的，當時有一次，大帝在為司主們開壇布道的時候（陰司的思想教育課），其中有一個司主是九靈元聖的師弟，一隻黃鼠狼精，聽講的時候放了個屁，椒圖認為他玷汙了大帝，直接上一巴掌扇死了，打得神魂俱滅。

大帝盛怒，將椒圖貶到這南海泉眼（龍族出生之地），椒圖身為龍子，憑著一股傲氣，寧願被關押在這裏，也絕對不向大帝認錯。

這一段因果，道風也是清楚的，當時椒圖被押送過來的時候，就是道風送她走的。

當年的情形曆曆在目，而今兩人相對而坐，已經是數百年的光景了。

故人相見，兩人心中不免都有些唏噓。

椒圖輕輕歎了口氣，幽幽說道：“青衣，之前與你打鬥，發現你法力精深了不少，你在人間這些年，想必也有所收獲。”

道風點點頭，“你呢，你為什麽甘心一直在這呆著？”

椒圖淡然一笑，“一開始也不適應，隻是憑著一股傲氣，證明自己是可以守住寂寞的，而且回去又能怎麽樣，我隻要出了南海，就是要犯一枚，我又不是大帝的對手，去人間東躲西藏的，我的尊嚴可不允許我這麽做。

因此就在這裏修煉好了，好在這泉眼之中，靈力充沛，我在這修煉多年，也靜下心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要勤加修煉，等實力足夠強大了，再離開這裏，去鬼域或者人間逍遙去。”

道風望著她，說道：“足夠強大，是有多強，超過大帝？”

“天呐，這可能嗎？”椒圖吐了吐舌頭，“我的標準呢，鬥得過大帝的身外化身，畢竟他不可能親自去抓我，最多用身外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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