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過後,閻寧終於睜開了眼睛,但他的眼中並不如半個時辰那般富有希望,反而有些失望。

一百多隻紫甲僵屍的精血,隻不過提升了小半成閻寧的身體罷了,與之前雷福那家夥的精血,完全無法相比,甚至所有紫甲僵屍的精血加起來,也不過達到雷福精血的一半罷了。

而從毛吼僵屍提升到堵怨僵屍,這之中需要的精血,數量又龐大得嚇人。

盡管如此,聊勝於無,這一百多隻紫甲僵屍的精血好歹提升了自己的身體。

這都不是令閻寧鬱悶的,真正讓他鬱悶的,是他才想起來那隻堵怨僵屍聶世……如果自己早幾天醒過來的話,就可以用須彌戒吸中聶世體內的僵屍精血了,結果現在聶世被燒得一幹二淨,那寶貴的堵怨級別僵屍精血也消失不見了。

歎息之餘,閻寧聽到門外傳來聲響,還以為是莊小雅回來了,於是連忙穿上衣服,跳下床,打開了房門。

打開房門後,他見到的不是莊小雅,而是身穿一襲黑衣的張權。

隻見張權坐在院子中,麵前擺著兩個茶杯,中間的茶壺中正四溢著茶香。

閻寧也搞不懂張權從哪兒弄來的茶壺與熱水,但還是誇張地大笑一聲,坐到張權身邊:“張權,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嗯。”張權不冷不熱地點了點頭。

閻寧麵色一僵,張權的反應與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

“茶可道,非常道。聖人之道,亦仝於茶道也。茶道三昧,茶之道,在於心境的平和;茶道凡塵,茶之道,在於壺小乾坤大;茶道歸一,茶之道,在於從無處來,到無處去;茶道無形,茶之道,在於心裏有茶皆是茶。此乃茶之心道,亦茶之“正道”耳。”

張權張口便說了一大串閻寧捉摸不透的話,看似無關緊要,卻好像句句在提醒閻寧。

閻寧著急,正要問出口,張權卻忽然伸手,拿起茶壺,給閻寧倒上茶:“茶好了。”

閻寧一肚子的話,又重新給憋了回去,他看了一眼茶杯上飄起的輕煙,便輕輕端起茶杯,飲進口中。

這不知名的茶,很苦,入口之時,閻寧就忍不住皺起眉頭,但在短暫的回味過後,閻寧的口中忽然傳出一股清香,讓他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這是什麽茶?”

“龍虎山上獨有的醉仙茶。”

“醉仙?可我為什麽越喝越清醒?”閻寧不解。

“醉仙當如人生,有的人活得清醒,有的人活得沉醉,而有的人……在沉醉中清醒,在清醒中沉醉。”張權又說了一段繞口令。

閻寧砸吧砸吧嘴巴,無語道:“別跟我繞彎子了,我這個大學都沒考上的學渣,你有什麽想法還是直接告訴我吧。”

張權點了點頭,看來他也有點說累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想通了很多。”

“比如?”閻寧眉頭一挑。

“你在沙塵暴中丟下了我,我就知道我不可能一輩子跟在你的身邊,喊你老大。”

閻寧無語,敢情張權還在因為沙塵暴的事情與自己生悶氣呢,他連忙解釋道:“當時情況危急,我連眼睛都睜不開,機緣巧合之下才抓到的武玦,如果我抓到的是你,我一樣會帶你出來。”

“不必多言,”張權擺手道,“其實我也隻是想找個借口,回龍虎山罷了。”

閻寧抹了一把冷汗,原來張權這家夥是想家了:“你想回去,隨時都可以,我從來沒攔著你。”

張權點了點頭,立馬站起身來,就朝院外走,閻寧發現,他的身體還有些虛弱,竟然是之前所受的傷還沒痊愈。

“這就走了?”閻寧一愣。

“賀子吟已經被你打殘,龍虎山現在更需要我,所以我現在就得走。”張權緩慢地前進,頭也不回地說道。

閻寧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他也明白,薑武玦與張權的區別,薑武玦不過是公良一脈的後代,但張權卻是整個龍虎山的核心,他永遠也不可能做到薑武玦那樣,毫無私心地跟在自己的身邊。

如今離去,倒也不是什麽壞事。

張權一隻腳已經邁出門檻,又聽聲音傳來:“昆吾劍和須彌戒的事情,我代表龍虎山告訴你,將來概不追究,但你下回若是還敢進珍寶閣拿東西,我一定不會手軟!”

閻寧聽了,一陣心虛,原來張權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

好在張權並不打算追究,也正如之前胡道明所說,昆吾劍對龍虎山來說並不是寶貝而是累贅,相比之下,閻寧帶走一個麻煩,順手拿走一些龍虎山多得數不清的法寶丹藥,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張權說出以後,閻寧感覺自己輕鬆許多了,當下一招手,將冥破刀與昆吾劍全部召喚出來,擺在桌上。

冥破刀幽冥,散發著淡淡的藍光;昆吾劍鋒利,陽光下肆虐著令人發寒的寒芒。

再一招手,七十二根金針也飛了出來,在閻寧的麵前漂浮著。

這三件神兵利器,可是閻寧麵對敵人時的最大依仗。

閻寧的視線在金針與冥破刀上掃過,最後停留在了昆吾劍上。

與賀子吟戰鬥之時,閻寧利用昆吾劍斬出了一道義堂白虎斬,令他驚訝的是,從昆吾劍中飛出的,並不是白虎,而是一隻龍頭虎身的怪物,多半就是過去的那隻昆吾蟲。

昆吾之強,閻寧的道行卻相對顯弱,閻寧且稱呼那一招為“昆吾斬”。

以閻寧如今的道行,一道昆吾斬,就讓自己燈盡油枯,這實在有些令閻寧臉紅,昆吾斬的霸道,令閻寧下定決心苦練此招,若是有朝一日修煉到大成,恐怕這世間沒有什麽東西能夠攔得住昆吾劍的。

接著,閻寧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紫色的倩影。

此行前來黃沙古城,最讓閻寧意外的收獲,恐怕就是江紫桐了。

江紫桐變成了這副模樣,與閻寧過去的認識判若兩人,難道她也聽從了長生教教主的蠱惑,開始相信輪回之說,為長生教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