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寧沒有覺得厭煩,而是細心地一一翻看,這張相冊很薄,卻好像記載了楊柳和依依的成長曆程,看著照片裏的女孩一天天成長,而院長婆婆卻一天天老去。

在相冊的最後一頁,閻寧發現了一張照片,照片的背景正是孤兒院的院子,院子裏坐著兩個人,一位正是年輕的院長婆婆,另一位,卻是一位西裝革履,懷中抱著一位嬰兒的男子。

“照片上的小孩,就是楊柳,當年正是那個男人送她來孤兒院的,他並不是楊柳的親生父親,隻是受人之托,將楊柳送來,”院長婆婆說道,“這張照片,是當時一個流浪的攝影師抓拍到的,照片洗出來以後,就被我一直放在這個相冊裏了。”

閻寧望著照片上的那個男子,不由得手指有些顫抖,這個男人他認識,正是年輕時候的方富甲!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閻寧最早便是與方家結下的恩怨,才導致如今與長生教走上了對立麵,他萬萬沒有想到,楊柳當年竟然是被方富甲送來孤兒院的!

楊柳的真名是江紫桐,是長生教教主的女兒,他這麽做,又是有什麽樣的打算?

隻可惜的是,方富甲早就已經死了,魂魄也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閻寧再想找他問個究竟,根本是天方夜譚。

這張老照片,雖然解開了一些謎團,但卻給事情的真相蒙上了厚厚的麵紗,閻寧看著照片,皺著的眉頭許久也無法鬆開。

“你認識照片上的這個男人嗎?”院長婆婆見閻寧不說話,便問道。

閻寧歎氣道:“認識,但他已經死了。”

“我想不通,究竟是誰想要對付楊柳與依依,她們從小被我養大,與外麵根本無冤無仇……”

閻寧將照片收了起來,打開了一旁的信封,發現裏麵隻是一些楊柳小時候的圖畫與日記,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

此時,鏡花一臉怪異神色地走了進來,她的手上拿著一件小型包裹:“三爺,說是給您的。”

“給我?”閻寧眉頭一挑,自己在孤兒院的事情,怎麽會這麽恰巧被快遞員知道呢?

閻寧接過包裹,一邊問:“快遞員呢?”

“我簽了字以後他就走了。”鏡花說道。

“他長什麽樣?”

“嗯……他戴著帽子,我沒太注意,不過看樣子應該四十歲左右吧,皮膚很黑,走路卻很直。”鏡花回憶道。

閻寧在腦袋裏搜索了一番,並沒有找到與之對應的人,隻能作罷,對方有備而來,自然不會讓閻寧知道他的身份。

打開包裹,閻寧發現裏頭放著的竟然是一張光盤,水月表示孤兒院的額教室裏有放映機,閻寧當下帶著光盤,跑向教室。

孩子們還在吃午飯,並沒有人在教室,閻寧將光盤放進了放映機,打開投影儀,幕布上出現了藍色的畫麵,並沒有聲音,過了大約十幾秒鍾,畫麵一閃,閻寧便看到了一個類似靈堂的地方,地上跪著一名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子!

女子背對著攝影機,並不能看清長相,但是閻寧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

這個背影,他太熟太熟,曾經也令他魂牽夢繞,但最終卻天各一方。

這段視頻似乎是偷拍的,畫麵有些不清晰,女孩無力地跪在地上,過了一會兒,出現了一個戴著牛頭麵具的黑衣男子,他的手上拿著一個青花碗,放在了女子的麵前,而後不顧女子的痛苦,竟然直接抓住女子的手,狠心割破她的脈搏!

女子似乎已經習以為常,麵對如此殘忍粗暴的行徑,她竟然提不起一絲的反抗,割破手腕以後,她自覺地將傷口放在了青花碗上,鮮血很快便滴滿了整整一碗,這時候,那個牛頭男子才隨意地給女子包紮傷口,帶著那碗鮮血離開了。

牛頭男子離開後,那白衣女子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抱著髒兮兮的小腿,在地上瑟瑟發抖,終於承受不住痛哭起來。

轟——

看到這一幕的閻寧,忍不住一拳砸在地板上,木質的地板被閻寧砸穿了一個大窟窿,但閻寧依然沒能解氣,一拳又一拳地打向那個窟窿!

鏡花水月三人也看到這這段錄像,忍不住捂著嘴巴:“這到底是……太殘忍了!”

“是菲菲。”

閻寧停住了動作,緩緩跪在了地上:“長生教那幫人渣,竟然如此對待菲菲!”

李立國加入長生教,閻寧原本以為就算李菲菲不為長生教做事,長生教也不會虧待她,閻寧將來與她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來,也就罷了,可他想不到長生教竟然會用如此殘忍的方式來虐待李菲菲,更是將如此行徑拍成視頻,讓閻寧看到!

“三爺,您冷靜一點。”水月連忙安慰道。

“我沒法冷靜。”閻寧搖了搖頭,他的聲音很冷,卻能聽出一絲絲顫抖,仿佛因為他心中的怒火。

他沒有發狂,沒有破壞,但此時無聲的憤怒,才是真正的不冷靜!

忽然,鏡花指著幕布喊道:“畫麵……還沒有結束……”

閻寧一怔,隨後連忙看向幕布,發現錄像中的畫麵已經變到了另一處地方,這裏是一間廂房,看樣子應該是一個女人的房間,前方有一張床,床上拉著床簾,但依稀可以看到床上好像躺著一個人。

此時那個牛頭男子推開了房門,將青花碗放在了桌子上,又對著床上說了些什麽,便躬身退了出去。

窗簾緩緩地被拉開了,一位女子身穿白衣,輕柔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坐在了桌旁,她蹙著柳眉,盯著青花碗看了許久。

當看清她的長相之時,院長婆婆當場倒吸了一口冷氣,昏迷了過去,而閻寧則是滿臉不敢相信。

她的眼中帶著掙紮,又夾雜著一絲絲興奮,沒過多久,她好似發狂一般,突然捧起了青花碗,將碗中的鮮血一飲而盡!

青花碗被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伸出了舌頭,意猶未盡地舔幹了嘴角的鮮血,露出了愉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