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哀嚎的小弟們,不由得渾身一顫,連忙點頭,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做完了這一切,閻寧將破碎的酒瓶放了回去,又從地上的箱子拿出了一瓶為開蓋的酒,徒手開了蓋,給刑正和自己滿上。

“你小子做事還是這風格,小心我再送你去一次絕海監獄。”刑正無視了地上的哀嚎聲,笑道。

“那我就再給你帶出來一群罪犯,嘿嘿。”

“哼,臭小子。”刑正無奈一笑。

這時候,許姨戰戰兢兢地走上前,說道:“二位好心人,你們還是快走吧,他們報警了,待會兒警察就來抓你們了!”

閻寧笑著說道:“不用擔心,整個建州市裏敢抓我們倆的,還不超過一個巴掌,在我麵前坐著的這位,可是建州市特警大隊的隊長!”

許姨聽了,不由得震驚地張大了嘴巴,隨後她笑了起來,大讚閻寧和刑正懲奸除惡,算是為周圍的街坊鄰居出了一口惡氣。

閻寧對這個許姨的興趣不大,倒是對那位年輕的服務員頗有興趣,於是隨手搬來一把椅子,對那年輕的服務員說道:“才分開一個月,你就不認識我了?過來做吧……薑武玦!”

那年輕的服務員,正是公良一脈的少當家薑武玦!

刑正驚訝地說道:“你認識這年輕人?”

“算認識吧。”閻寧點了點頭,又看了薑武玦一眼:“聾了?”

“你認識這兩位大人物?還愣著做什麽,快過去呀!”

許姨覺得刑正是大人物,自己的這位店小二要是能與他們倆攀上關係,那在建州可就能過上好日子了,於是也不管薑武玦願不願意,直接將他推到了位置上,自己衝進了廚房,說是要給他們再做點好菜。

閻寧給薑武玦倒了一杯酒,問道:“剛才為什麽不出手?以你的道行,這幾個普通人,隨便動動手指頭,也能把他們打跑吧?”

薑武玦搖了搖頭:“我不能出手,我若是出手了,以後許姨的餐館就沒人來了,許姨還會被他們報複。”

“你小子倒挺懂事。”閻寧笑了笑。

刑正不認識薑武玦,自然插不進話,而閻寧不說話了,薑武玦更不知道說什麽,一時間餐館裏隻有許姨在裏頭翻勺炒菜的聲音。

忽然,閻寧問道:“這一個月裏,發生了什麽?”

薑武玦似乎一直在等閻寧問出這個問題,沒有多少猶豫,他便回答道:“我父親死了。”

“死了?”閻寧一驚,“你父親可是公良一脈的當家,怎麽說死就死了?”

“是大長老出手,害死了我父親,”薑武玦歎了一口氣,“羅天大醮上,我們一行人敗在了你的手下,連吞天蟒也沒能活著回去,我們三人回昆侖山後,我父親大怒,說要免去大長老和四長老的職位,結果大長老怒極出手,我父親一時沒有防備,便被他殺了。大長老殺了我父親之後,直接奪權,將公良一脈收入自己門下,那些反對他的人,全都被他趕出了昆侖山,我也不例外。”

閻寧聽了,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想不到在這短短的額一個月時間內,公良一脈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過去的少當家薑少博,如今卻變成了過街老鼠,被薑雲鶴從自家趕了出來。

也難怪這倒黴孩子會流落到建州,靠當服務員為生了。

刑正也聽了個大概,不禁搖頭道:“看來你們道教內也不安分,誰都擺脫不了權勢的紛爭。”

“這種人並不多,因為自古以來這種人的結局都是被消滅。”閻寧笑了笑。

這時候,許姨端了兩盤熱菜上桌,撲鼻的香味頓時令閻寧食指大動。

吃了幾口飯菜,閻寧又問道:“你和這位許姨,又是什麽情況?”

“我流落到建州的時候,一連餓了好幾天,險些餓死,好在遇見了許姨,她的丈夫幾年前病死了,自己一個人經營這家餐館,那天她在隔壁的巷子裏頭發現了我,給我吃的,還給我工作,她是我的恩人。”薑武玦歎氣道:

“所以我不能讓那些人渣傷害到她,也不敢出手,否則許姨將來也要丟了飯碗。”

閻寧和刑正幹了杯,微笑著看著薑武玦:“我覺得吧,你在這一個月內,從天堂跌到了地獄,倒不是什麽壞事。”

薑武玦看了閻寧一眼:“盡管嘲笑我吧,現在我沒有一絲和你對抗的資本了,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嘖嘖嘖!”閻寧笑道,“年輕人,怎麽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

刑正在心裏無奈:你自己不就是這種人嗎?

“羞辱我,我拚了命也要殺了你。”薑武玦冷聲說道。

“別!我可不想和你動手,”閻寧連忙擺手,“我沒有羞辱你的意思,我隻是覺得,沒了公良少當家的身份,你更像你自己了。”

閻寧話音落下,薑武玦頓時愣在了當場,而後如醍醐灌頂,瞬間想通了許多。

過去的十八年來,薑武玦一直以振興公良一脈為目標,參加羅天大醮,幾乎像是一場生死考驗,對薑武玦來說,壓力空前巨大。

可如今他已經被逐出了公良一脈,雖然有大仇在身未報,可他至少活得像個樣子,不必再為公良一脈拚命了。

想通了這一點,薑武玦對閻寧抱拳道:“多謝。”

“今後有什麽打算?”閻寧問道。

“許姨對我好,我至少要讓她好好生活下去。”

閻寧敲擊著桌子,眼神真誠地看著薑武玦:“這你大可放心,以後我每月轉錢給許姨,以後她的店,我伏虎幫罩了。至於你——薑武玦,我正式邀請你,擺脫公良一脈的束縛,今後,和我們茅山一起闖天下!”

薑武玦聽了,足足愣了十幾秒鍾,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你要不計前嫌?”

“不計前嫌很難做到嗎?”閻寧笑道。

薑武玦也露出了輕鬆的笑容,重重地點頭道:“公良一脈,確實沒什麽好混的,要混,還是與你們三個分支,一起打天下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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