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正對閻寧的私人生活並不是特別感興趣,轉而問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們來的時候,樓下房間裏的男人一個個臉色蒼白、滿臉虛汗,一個個半死不活的模樣。”

閻寧笑道:“他們是被女鬼騙來吸了陽氣,待會兒我給你個藥方,你讓那些男人去調養個一年半載,也就好了。”

閻寧又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大致與刑正說了一遍,至於猥瑣男的事情則選擇性地過濾了,刑正要是知道猥瑣男冒充自己的侄子,指不定會把他關上十天半個月的。

刑正聽完,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在我眼皮子底下居然有這樣的地方。”

“你畢竟是肉眼凡胎,不知道很正常,就算知道了,也管不了。”閻寧安慰了兩句。

刑正點了點頭,隨後想到了什麽,又問道:“我們調查了那位慘死女人的背景,她叫趙豔,你剛才有見到她的蹤影嗎?”

閻寧臉色一變,猛地拍了自己腦袋一巴掌:“我把她給忘了!剛才直搗黃龍,把久保田光弄死了,可沒有見到她。”

刑正也臉色一沉,隨即想到了什麽:“你那麵館……”

話音還沒落下,閻寧便猛地朝樓梯跑去,一溜煙消失不見,刑正望著閻寧消失的背影,立刻打了個電話給騰毅:“騰毅,立刻帶人到楊柳依依麵館去!”

騰毅回道:“是,隊長!不過……”

刑正不耐煩地說道:“不過什麽?”

“剛才那女孩……消失了。”

刑正眉頭一挑,騰毅的能力他可是知道的,之前在閻寧手上吃癟也就罷了,如今怎麽連一個小姑娘都看不住?

騰毅解釋道:“我才把她送到樓下,她忽然朝我……**踢了一腳,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沒影了。”

刑正不由得下體一疼,說道:“行了,先別管那女孩了,你立刻帶人去麵館,閻寧或許需要你的幫助。”

騰毅掛斷電話執行命令去了。

刑正歎了口氣,最近他接手的靈異案件越來越多,今晚的事,將來估計會經常發生了。

歎氣間,刑正忽然發現房間正中居然掛著的一副畫,畫中是一個類似八卦的圖案,每個方位上對應著一個動物,動物周圍又被古怪的文字包圍。

“這幅畫,我好像在哪見過……”

刑正看著牆上掛著的畫,不禁陷入了沉思。

……

此時的閻寧,正飛快地穿行在小巷中,拚命趕回麵館。

“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

那叫趙豔的女子,怨氣極重,死後必定成為厲鬼,比之前那位領班的女鬼更勝一籌!

可久保田光卻沒把她留在身邊,隻有一種可能——趙豔去找楊柳了。

閻寧急匆匆地來到了麵館,稍微閉眼感應了一下,臉色便變得極為難看:

麵館周圍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怨氣,趙豔必然已經來過了!

心如火焚,閻寧顧不得走正門,一個翻身便竄上了二樓,直接撞開了楊柳房間的窗戶,可房間裏除了一灘還未凝結的血跡以外,已經不見楊柳的蹤影。

“楊柳姐!”閻寧大喊了幾聲,得不到任何回應,房間內一片狼藉,衣櫃倒在門旁,想必楊柳也與趙豔有過一番掙紮,但終究未能敵過。

閻寧心頭猛地一跳,隨即喊道:“依依!你在哪!”

“閻、閻寧哥哥——”依依的房間傳來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閻寧立刻衝到了依依房間。

隻見依依倒在一片血泊中,她的麵無血色,嘴唇發白,兩眼已經快要失去神色。

閻寧隻是看了一眼,便難以壓抑住自己心頭的怒火,因為依依的一隻手臂,被活生生撕扯下來,丟在了門前!

“哥哥……楊柳姐姐被抓走了!”依依咬牙喊道,“你快去救她啊!”

閻寧走上前,雙手顫抖地用銀針封住了依依的脈門:“你別說話,否則會失血過多休克而死的!”

銀針入穴,依依手臂斷口處頓時停止流血,依依卻流下了眼淚:“你別管我,快去救楊柳姐姐!”

閻寧苦笑道:“楊柳姐姐已經被女鬼抓走了。”

依依一愣,而後泣不成聲:“為什麽、為什麽他們要抓走楊柳姐姐!楊柳姐姐那麽善良,為什麽要傷害她!”

“你別哭,他們隻是抓走了楊柳,並沒有殺了她,”閻寧眼中怒火閃現,“我答應你,隻要楊柳還活著,我就一定會把她找到,把她救回來!”

依依聽了,依然沒能止住哭聲,又牽動了傷口,嘴角頓時溢出了兩行鮮血,猛地哽咽了三聲,便昏死了過去。

“依依!”閻寧見狀,又下了幾根銀針,這才保住了依依的命。

這時候樓下響起了鳴笛聲,騰毅帶著幾名特種兵破門而入,閻寧見到騰毅,忍不住大喊道:“叫救護車!”

吳門醫術再厲害,也沒辦法把死人醫活,如今情況緊急,依依隻有到醫院去才有可能活下來。

騰毅見到如此慘狀,也嚇了一跳,連忙叫了救護車,好在救護車來的及時,把依依送到了醫院,一路送進了ICU。

閻寧如火燒屁股般在ICU門口來回踱步,時不時扯扯腦袋上的頭發,時不時搓搓手掌,騰毅見此,忍不住說道:“你都多大人了,能不能冷靜一點,坐下來?”

閻寧本來就已經心煩到了極致,被騰毅指責,頓時怒發衝冠,一把抓住了騰毅的衣領,居然把高大的壯漢像拎小雞一樣拎了起來,大聲嗬斥道:

“裏麵搶救的是我的朋友!我的親人!不是你的,你才會這樣說話!若是換做你的親人在裏頭,這風涼話我會說出口嗎!”

閻寧麵紅耳赤,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燒,見慣生死的騰毅一時之間居然被嚇到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

“當年我們班,有八個戰友,這個重症病房,這條走廊,這張椅子,我坐了七次。”

閻寧聽了,不由得一愣,而後鬆開了手,看著ICU門上頭亮著的燈,喃喃道:“有幾個走出來的?”

騰毅低下了頭,緊緊地握緊了拳頭:“一個沒有。”

閻寧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聲音如同從喉嚨中擠出來一般: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