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生石的古怪讓閻寧忍不住皺眉,但他並沒有說出真相,因為他擔心張瑞會因此崩潰。

更令閻寧擔心的是,張思佳已經死去十幾年了,現在的她是不是還在陰間都不知道。

又有可能,張思雅含恨而死,壓根沒有到地府去投胎,而是變成了孤魂野鬼,遊離在人間,躲避著陰差的追捕。

閻寧或許可以使用招魂術試著找找張思佳的魂魄,但是年代久遠,如果張思佳在十萬八千裏外,招魂術也不會成功。

想要找到張思佳的魂魄,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找到陰差白玉京,白玉京身為陰差,有著查詢人生死去向的能力,想趙思佳,唯有通過他才可能實現。

但這些閻寧都沒有說出來,沒有告訴張瑞,這些事情張瑞如今知道,未必是好事,但閻寧已經下定決心幫助張瑞嚐試著找找張思佳的魂魄,前提是他們能安然離開這個絕海監獄。

閻寧與莊小雅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點點頭,心裏所想一致。

在閻寧和莊小雅說出這塊巨石就是兩生石後,陳誌傑的麵色也變得古怪起來,隻聽他低聲對閻寧說道:

“當年跳跳的母親就死在這塊兩生石前,我親眼看到她的魂魄被兩生石吸了進去當時我以為這隻是我的幻覺,可如今看來,或許這塊兩生石真的通往陰間”

跳跳聽了,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爸爸,你說什麽?你說媽媽她”

陳誌傑歎了口氣:“跳跳,今天帶你來,也是為了讓你祭奠祭奠母親,過去你我不想讓你麵對,現在你長大了,是時候來見見媽媽了。”

跳跳越聽越難過,到後來幹脆跑過去抱住了兩生石,哇哇大哭起來。

陳誌傑哽咽著喉嚨,低聲對兩生石說道:“亞軒,我帶女兒來見你了。”

這回張瑞也沉默了,跳跳一向開朗活潑,可總歸還是一個缺少母愛的孩子。

跳跳哭了好一陣,這才緩過來,她吸著鼻涕,問閻寧:“閻寧哥哥,如果我們找到袁霄哥哥,是不是就能進入陰間,是不是就能見到媽媽了?”

閻寧一愣,隨後點頭說道:“如果你的媽媽沒有去投胎的話是的。”

張思佳死在萬裏之外,通過這塊兩生石,未必能見到,可是李亞軒就死在這塊兩生石上,魂魄當場被吸入,所以如果李亞軒的魂魄還在的話,一定能通過這塊兩生石找到!

陳誌傑聽跳跳這麽一提醒,眼神頓時亮了起來:“真的嗎?”

莊小雅點頭:“是有這個可能。”

“好!我立刻派人在絕海監獄裏頭找你們說的那個袁霄,等找到埋骨樹之心,我們立馬進入陰間!”陳誌傑激動道。

閻寧和莊小雅隻是點點頭。

閻寧的心情比莊小雅還複雜幾分,他最想去的地方,同樣是陰間,因為那裏有他的師父,方士天,同樣也有他的仇人,範無救。

以如今他的實力,進入陰間,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莊小雅並不知道閻寧與地府的關係,她隻是單純地想幫助張瑞與陳誌傑罷了。

大家又在兩生石麵前祭拜了一番,這才緩緩離去,回到營地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莊小雅大病未愈,所以閻寧陪著她早早地休息去了。

張瑞幾天未進食,回到營地後忍不住一通大吃,跳跳和陳誌傑則是開心地接待他。

接下來幾天,陳誌傑和張瑞一麵組織著罪犯大軍,一麵瘋狂地在絕海監獄裏頭尋找袁霄的蹤跡,可袁霄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任憑大家找遍了森林河流,也沒能找到他的蹤影。

幾天後,大戰在即,陳誌傑和張瑞也無法分心了,便專注於罪犯大軍的建立。

他們給自己的大軍起名為絕海起義軍,陳誌傑的營地從原來一百多人的規模,逐漸擴大,在大逃殺的前夕,已經足足擴充到五千多人。

陳誌傑和眾位首領製定出了周密的計劃,他們將起義軍分為三股力量。

第一軍,負責與監獄方的正麵戰場,他們配備著整個監獄最頂端的武器,同時人數最多,是整場戰役的主力軍。

第二軍,是由戰力低下的老弱病殘組成的,他們的任務,是在大逃殺當天呆在中央地帶,通過演戲來蠱惑監獄方,一直拖延到第一軍攻至圍牆前。

第三軍,是由陳誌傑帶領的精英部隊,閻寧等人就在其中,他們的任務,是與蘇豔裏應外合,從內部擊垮監獄方的管理層,讓監獄方的守衛失去主心骨,變成不堪一擊的脆弱防線。

整個作戰計劃層層相套,又由繁化簡,通俗易懂,而製定出這個計劃的陳誌傑,正是整場戰役的總指揮。

“陳叔,你在進監獄前,是做什麽的?”閻寧問道。

陳誌傑一笑:“西北方總司令。”

這天,離上周的大逃殺活動,正好過去七天。

這天夜裏,天空上烏雲密布,雷聲陣陣,絕海監獄裏頭竟然下起了小雨。

蘇豔在一天前送來了一車精良的裝備,其中便有指揮官的特殊製服,此時正穿在陳誌傑身上。

穿著指揮官製服的陳誌傑,在走出帳篷的那一刻,整個人的氣勢變得無比威嚴,寒雨中如一根筆直的標槍,插在泥濘的草地上。

跳跳忍不住拍手:“爸爸好帥!”

陳誌傑笑了笑,抱起跳跳:“跳跳,今夜之後,咱們就能出去了。你一定要呆在營地裏,乖乖地等爸爸回來接你哦。”

“嗯!跳跳就在這裏等你回來!”跳跳乖巧地點點頭,水靈的眼睛裏充斥著希望。

這時候閻寧和莊小雅也出現了,他們穿著一身特質作戰服,腰上掛著對講機,英氣無比。

莊小雅的胸前掛著一副微型衝鋒槍,右邊腰間是一柄手槍,小腿戰靴上還別著一把匕首,看起來如特種兵一般。

而閻寧則是沒有帶任何裝備,他的背上,背著一柄鋼製長劍,拔劍時隻聽鏘的一聲,寒光已至。

閻寧伸手在長劍的劍刃上彈了彈,鬱悶地說道:“唉,還是冥破用得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