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居的這一番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閻寧還有可能相信,但從吳居的口中說出來,別提閻寧了,就算是白珂都不相信了。

賭坊裏的賭徒雖然逃出來了,卻沒有直接離開,而是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對著吳居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閻寧展開仙識,很輕鬆地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我靠,那就是吳居嗎?傳說中天水州城第一老賴?”

“是啊!這貨二十年前欠了我十塊靈石,現在利滾利息滾息,該還我兩千靈石了,可是我追著他討了二十年的債,連根毛都沒要到!”

“兄弟你這麽慘的嗎?”

“還有更慘的呢,這家夥是出了名的難纏,哪家賭坊被他盯上,不出三個月就會倒閉,因為這家夥每次在賭坊裏頭輸了錢,就會想盡各種不要臉的辦法找賭坊的人借錢,上吊自殺這種戲碼,基本一天演三回!”

“哎,簡直就是人間禍害,誰說毒癮害人的?這貨才是真正的社會蛀蟲啊!”

類似的對話還有很多,閻寧聽得滿頭黑線,收回仙識,直接拉著白珂往外走。

“誒,兄弟,你去哪兒呢?”吳居發現閻寧要走,連忙追了過去,路人們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閻寧,還當吳居是在纏著閻寧借錢呢。

閻寧頭也不回地說道:“我要自己去找人,不用麻煩你了!”

“那多不好意思,我畢竟是本地人,還是幫幫你吧!”吳居熱情地說道。

“別了,帶著你在天水州城內,我怕會突然被你的仇家亂刀砍死!”閻寧說道。

吳居頓時急了:“人怕出名豬怕壯嘛,大不了我蒙著麵陪你便是!”

閻寧停下腳步,回頭問道:“那你是人還是豬?”

“這個你就別管了!”吳居嘿嘿一笑,直接從空間法器裏拿出一張麵具,戴在臉上,居然不僅遮住了他的臉,還隱匿了他的氣息,功能隻比閻寧的龍屏息差一點罷了。

如果是普通天仙,是看不出吳居的真實身份的,但如果來者是仙王的話,吳居的麵具就不頂用了。

看到吳居戴上麵具,閻寧的臉色這才好看一點:“那好吧,我的時間不多,你快帶我到各大賭坊去瞧一瞧。”

“得勒!跟我走吧!”

吳居連忙點頭,帶著閻寧他們往最近的一家賭坊走去。

這一回,並沒有人認出吳居的身份來,賭坊這種地方烏煙瘴氣,來往的人也是各式各樣的,其中不乏有一些名門望族出來找快感,所以除了吳居以外,佩戴麵具的人也不少,這才讓他們沒有顯得那麽怪異。

耳邊充斥著賭徒們激動的喊叫聲,有歎氣也有歡呼,白珂和小白都是捂著耳朵,緊緊地跟在閻寧身後,生怕遇到壞人或者掉隊。

吳居倒是輕車熟路,帶他們進了賭場以後,自顧自地選了一個賭桌邊坐了下來,準備大顯身手。

“這麽多人,該從哪裏找起呢?”

放眼望去,這間不大的賭坊裏頭,少說也有六七十號人,就算除去那些身材高大的,剩下那些身材矮小的,也有二十幾人,再用長相猥瑣來過濾一下,依舊剩下十人之多。

閻寧隻能一一走過去詢問了。

有一位身穿布衣,身材矮小,長相猥瑣的賭徒,正緊張地看著手中的牌,當最後一張牌被撮開的時候,他的點數居然是全桌最小的,這位賭徒頓時拉長了臉,將手中的牌丟在桌上,隨之而出的還有三十幾顆靈石。

“哎,真晦氣!”

那位賭徒剛轉過身,卻見閻寧站在他的身後,一臉真誠地問道:“兄弟,賣掛嗎?”

那賭徒一愣:“掛?什麽掛?”

“就是外掛啊?”閻寧說道。

“什麽外掛內掛的,你是不是腦子秀逗了,滾一邊去,別煩老子!”那位賭徒正在氣頭上,瞪了閻寧一眼,轉身繼續抽牌了。

閻寧摸了摸鼻子,心中有些小不爽,那個消息販子製定什麽暗號不好,偏偏來一句“兄弟,賣掛嗎”,這算是哪門子的暗號嘛?

當白玄清告訴閻寧這個暗號的時候,閻寧一度認為白玄清在逗自己玩。

暗號的下一句,是“賣啊,你要哪一年的掛曆?”

尼瑪,現在仙界的人都這麽會玩嗎?

閻寧厚著臉皮,將賭坊內所有他認為有可能是消息販子的家夥都問了一遍,沒少被對方臭罵,光是這一家賭坊,就問得閻寧心力憔悴,他根本不敢想象,整個天水州城五百多個賭坊,他得問多少個人,挨多少次罵才能找到那個該死的消息販子。

“哥哥,我肚子有點兒餓了……”這個時候,白珂扯了扯閻寧的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小白趴在白珂的腦袋上,整個身體壓得扁扁的,好像漏氣的皮球,看樣子也餓了。

“行吧,我們先去吃點東西,下午再繼續找人。”

閻寧也沒有心思找下去了,便準備去喊吳居離開,可誰想到賭坊內忽然傳來一陣**,不少賭徒都開始往外走,好像發生什麽事似的。

“不會是吳居又被發現了吧?”閻寧嘀咕了一聲,不緊不慢地往外走,可還沒走兩步,一道人影忽然從外頭被扔了進來,砸在賭桌上,好多籌碼都被壓成了碎片,閻寧低頭一看,正是吳居!

此時吳居是真的鼻青臉腫了,打他的人動用了仙氣,直接傷到吳居的筋骨,想要恢複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吳居,這什麽情況?”閻寧連忙上前問道。

吳居吐了口黑血,逞強道:“沒什麽,來了幾個小雜碎,你們先走,我這就叫人弄死他們!”

“弄死我們?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賭坊外走進來一群人,領頭的家夥正是今天在城門外被吳居戲弄的毒狼傭兵團副團長柳達!

“是你?”閻寧麵色一沉,這個柳達是怎麽認出吳居的?

吳居心裏也有同樣的疑惑,隻見柳達隨手捏碎吳居的麵具,冷笑道:“你臉衣服都不換,光他媽戴著一個麵具,真當老子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