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牙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甚至整節課都有氣無力。
上課期間, 他還時不時幽怨看寧渺渺一眼，活像是個被負心漢辜負的小可憐。
但寧渺渺不為所動。
她本來以為經過這麽一遭，小虎牙怎麽都會走了, 結果反而出乎她的預料, 小虎牙好像還跟她杠上了：“我今天也不找種植師了，我就要從你口中得知答案。”
寧渺渺：“？”
她本意是想氣走這個小尾巴，結果小尾巴反而把她給黏上了？
寧渺渺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但是他平時除了跟著她一塊兒，但其實更注意的還是洛黎他們。
這一次三軍的參觀學習時間是一周，相當於跟他們同時上一周的課。
至於選修課，他們也可以選自己喜歡的上。
但是……
寧渺渺無奈：“你跟著我幹什麽？不去上課？”
“你不也不去上課？”小虎牙理直氣壯。
寧渺渺心中懷疑加深，她挑眉：“哦, 那我回宿舍，你也要跟我一起去？”
“……回宿舍？”小虎牙眼神飄了一下，然後堅定，“我送你去, 送完你我再去上課。”
“好吧。”寧渺渺也不在意，她打了個哈欠，“我要回去休息休息。”
“那等會兒的主修課我給你占位置。”小虎牙很主動。
寧渺渺隨意嗯了一聲, 任由他跟著一起去了宿舍, 她能進宿舍，小虎牙當然不行, 於是就隻能被攔在外麵。
看著寧渺渺上了宿舍，似乎並沒有要去其他地方的樣子, 小虎牙眼中閃過疑惑。
難道他猜錯了？
是他們故意誤導他？
但是那幾個人也不像啊！
要不要再堅持一下？
就算不是她，但是他現在在班上唯一可以說是關係好一點的人也隻有她了吧？也不是不可以問一下，也許能從她口中得知答案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 小虎牙在樓下站了一會兒，然後回神，一看時間，臉色一變，趕緊踩著飛行器回去上課了。
也就是在他走了之後幾分鍾，寧渺渺下樓來了。
她也不知道小虎牙盯上她是巧合還是故意，但她也不會拖自己後腿。
反正在她看來，至少現在她不能暴露出來。
如果要被知道，那就等到他們快走的時候再說吧。
那個時候他們就算知道了，也隻能問幾句，不會出現她可能會被人纏住的可能。
她能對本校的老師和學生放心，但她也知道那是因為她就在校內。
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會轉學走，他們都不著急。
但三軍的學生不一樣。
雖然這麽說起來可能像是寧渺渺太過自信，但是她看得出來，三軍的學生來的很大一個原因是想要爭取她。
那麽相應的，三軍的人就不會太委婉。
一想到可能到來的麻煩，寧渺渺就是一個激靈。
趁著小虎牙去上課，她趕緊往校長那邊去了。
寧渺渺到的時候，正好看到自己那一片貓薄荷地裏麵有三個人影。
仔細一看，可不就是三個校長嗎？
三個校長都戴著隔絕氣味的頭盔，防護措施做得很好，就是三個人好像在說什麽。
寧渺渺進去的時候看到校長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他們繼續低頭，一邊走一邊看，時不時還偶爾互相交流一下。
等到走近，寧渺渺才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於副校長：“這個也發芽了，這個也順利發芽了！”
石副校長：“剛才我們走過的這一片都發芽了，後麵的繼續看看。”
魏校長：“這都有一千多顆了吧，還剩下的那一點應該也沒有什麽問題了，這存活率太高了。”
石副校長：“不愧是我們一軍的學生。”
於副校長：“這是好事嘛。”
魏校長歎息：“我就是怕她壓力大。”
於副校長：“那就問問她唄。”
正好他們話音落的時候，寧渺渺到了他們旁邊。
於是於副校長轉頭看寧渺渺，笑著問：“渺渺小同學，你覺得怎麽樣？”
寧渺渺：“啊？”
她的茫然太明顯，於副校長笑眯眯：“你怎麽忽然種這麽多貓薄荷了？會不會覺得壓力大？其實你的身體最重要，如果覺得有壓力，可以隨時停下的。”
“我沒有什麽壓力。”寧渺渺搖搖頭。
她唯一的苦惱大概就是在這邊耗費了太多時間吧？
但是這話也不好說啊。
寧渺渺想著，就聽到於副校長問：“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嗎？”
還真的沒有什麽問題啊。
寧渺渺茫然搖頭，忽然想到什麽，問：“對了，綜合大學和四軍那邊的學生是不是也要來？他們多久來？”
“下周綜合大學就會來。”於副校長嘖了一聲，他牙酸，“這些人就是不放棄。”
“也都是好奇吧。”寧渺渺想了想，“如果其他事情忙完了，和他們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呀。”
“那得要多少？”於副校長嘀嘀咕咕，“他們那群牲口，要的肯定不少。”
“他們要的少不少，和我們給的多不多沒有什麽必定關係嘛。”寧渺渺笑了笑，“我隻是不太喜歡有人會纏著我問什麽問題，所以才想避開的。但是其實要說起來，幾所軍校都是一樣的，大家以後都是一起上戰場的戰友。”
“好！”石副校長忽然喝彩，“看你弱不拉幾的，這想法倒是好！”
於副校長眼角抽搐：“……你會不會誇人？”
石副校長還不樂意：“我怎麽不會誇人了？我這不就是在誇她？”
於副校長：“……”
寧渺渺沒忍住，被逗樂了。
於副校長幹脆拉著石副校長走了：“走走走，不是還沒數完嗎？”
“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晚點再說又沒有關係。”
眼看兩人越走越遠，魏校長忽然說：“其實對於我們來說，讓你承擔了這麽大的壓力，心裏頭還挺愧疚的。”
“嗯？”寧渺渺覺得自己不太明白魏校長的意思，她想了想，說，“可是你們讓其他學校的同學來，肯定也是沒辦法攔住了才會讓他們來啊。再說了，你們能夠讓那些老師不來，也沒有直接將我的身份告訴他們，已經很好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魏校長沒想到寧渺渺理解到另外一邊去了，他哭笑不得，“我說的是，讓你這麽整天在這裏種貓薄荷。”
“哦哦哦。”寧渺渺確實沒想到這一方麵去，因為……“這對我來說不是壓力啊。”
“我的目標是賺一顆星球。”寧渺渺掰著手指頭，“星球好貴的，所以我要努力賺錢。那我最能賺錢的手段不就是貓薄荷？所以我當然要努力種貓薄荷了。”
“再說了，我更喜歡和平的生活，最好是有一天，沒有人再缺少貓薄荷，貓薄荷可以作為一種觀賞植物放在家裏，而不是救人命的東西。”
那樣她就可以圓滿成功回去隱居了！
勢必要把隱居刻在心底！
寧渺渺認為自己就是隨意說出來自己的（一半）目標，魏校長卻很受震動。
他喃喃：“你想的……太……太……”
他一時間都找不到詞語去形容。
寧渺渺眨眨眼，她忽然笑著說：“可是校長不是說過了，我是最有希望的人嗎？”
魏校長恍惚。
寧渺渺已經大致看完，她新種下的那些種子都情況不錯，她一路走過去，一手拎著水壺灑水，實則在精準控製妖力下落。
那邊魏校長也沒有失神太久。
畢竟是一軍校長，魏校長經曆的事情太多了，哪怕一開始被寧渺渺的話震驚，但很快他就接受了她的說法。
要他去阻攔寧渺渺的想法？
他做不到。
因此在失神之後，他唯一和寧渺渺說的就是：“如果有什麽需要的，隨時告訴我們幾個老頭子。”
“別看我們年紀大了，但是有些事情，也隻有我們可以做到。”
寧渺渺轉頭，就看到白發慈善的魏校長在她眼中，第一次露出那麽銳利堅定的神色。
那一瞬間的氣勢——隻能說不愧是一軍校長。
平時在她眼前那個溫和慈愛的老人家，隻是收斂了自己身上的鋒芒。
——
下午的必修課，小虎牙果然給寧渺渺占了一個位置。
寧渺渺在林圓圓的凝視之下走向了歡快對著她招手的小虎牙，要不是林圓圓還有理智，她都要去瞪小虎牙了。
實在是……
這人究竟是怎麽能夠精準找上寧渺渺的？
但是她還不能表現出來太生氣，真的生氣不就是要被這人知道了？
就幾天時間而已。
大不了她就忍一忍！
哪怕林圓圓的眼神和動作很隱蔽，但小虎牙也注意到了。
但因為林圓圓的眼神是對著寧渺渺去的，小虎牙也沒有發現不對，他更多是覺得——林圓圓在警告寧渺渺，讓她不要說出什麽不應該說的話。
於是小虎牙就更起勁了，他甚至還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把糖：“這些都是我最喜歡吃的幾種糖，你試試看嗎？吃著有驚喜的哦！”
說著，他還對著寧渺渺眨眨眼。
不得不說，寧渺渺被他勾起來幾分興趣，於是她捏起來一顆綠色包裝的糖。
“這個最有意思。”小虎牙將其他糖放桌上，“你試試後跟我說說你的感覺？”
“好。”寧渺渺拆開了糖果的包裝，小巧的綠色糖果被她咬入嘴裏。
一開始是清甜的味道，然後帶了一點酸，然後糖果像是跳了起來，在嘴巴裏麵一炸一炸的。
“再喝一點這個試試。”小虎牙遞過來一瓶飲料。
寧渺渺小小張開嘴巴抿了一口飲料。
飲料口感有一點點像是她以前喝過的可樂，但混合上糖果的味道之後忽然就變得清涼，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很熟悉。
“是不是很好喝？”小虎牙笑眯眯，“這兩種混合起來，嚐起來就有一點貓薄荷的味道了。”
寧渺渺：“……”
她就說剛才為什麽會有一種熟悉的味道呢。
“不過也隻是有點像，據說還不是貓薄荷真正的味道。”小虎牙很惋惜，“不過也沒有貓薄荷給我嚐嚐，我也隻能這樣子試試了，不過其實感覺還不錯，對吧？”
說著，他又開開心心對著寧渺渺笑了起來。
這個世界的人……真的對貓薄荷特別在意。
寧渺渺心情複雜，她也幹脆趁著這時間問：“所以你才想過來找到我們學校的種植師嗎？”
“一半一半吧。”小虎牙神神秘秘，“我跟你講，其實我那些學長學姐還有一些同學啊，都想要讓那個種植師轉我們學校去，但是我覺得不太可能，就像是我是三軍的人，你現在忽然讓我轉到一軍來我也不樂意啊。”
“那你……”還要問？
小虎牙看寧渺渺疑惑，笑得更開心了：“不強求那位去我們學校是一回事，但是認識一下又是另外一回事啊，而且不努力一下，怎麽知道結果怎麽樣？再說了，那位既然在藥劑係讀書，如果我能把她勸過去，她也會在我班上吧？然後……我作為她最熟悉的人，那不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你別想！”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小虎牙還嚇了一跳，小虎牙轉頭一看，發現是個側編麻花辮，氣質溫柔的妹子。
別說才來一兩天的小虎牙了，就是寧渺渺都跟這位同學不熟悉。
隻隱約有印象，好像是個說話特別溫柔的小姐姐。
但此時這個妹子臉上怒氣翻湧，眼神盯著小虎牙：“想把她拐走，沒可能！”
說話間，她還牢記不能暴露寧渺渺身份的事情，克製自己不要對寧渺渺表現出來在意。
但她還是沒忍住，去看了寧渺渺一眼。
剛才她也是聽到寧渺渺和三軍這個小虎牙聊得太自然愜意了，所以才忍不住說了一句。
此時她看向寧渺渺，卻看到寧渺渺對著她無辜笑了笑。
女生剛臉一紅，就聽到小虎牙說：“你別這麽霸道啊，這不是要看她個人想法嗎？”
這麽一打岔，女生回神。
她睜大眼：“寧同學，我跟你講，你可千萬別跟他說太多，我看他就不像是好人。”
妹子那叫一個語重心長。
小虎牙那叫一個委屈冤枉。
他可憐兮兮看著寧渺渺：“寧同學，你不會誤會我的對不對？”
“嗯嗯，不會誤會的，反正你要問有關種植師的事情我也不會說，你也不會生氣的對不對？”寧渺渺笑眯眯反將一軍。
小虎牙咬牙：“對！”
後頭的妹子滿意了。
她得意看了一眼小虎牙，對於小虎牙的含怨眼神並不在意。
有女生這麽一說，小虎牙也安靜了幾分鍾。
之所以隻說是幾分鍾，是因為幾分鍾後就上課了。
他們教室也有貓薄荷，淡淡的香氣彌漫在教室的空氣中，小虎牙隻覺得更容易集中精神，而且記憶力和理解能力似乎都變好了。
等到下課，他幽幽歎了一口氣：“別說，我還真有一點想長期在你們這裏當交換生了。”
“你不是之前還說讓你轉學你也不願意的嗎？”麻花辮女生沒忍住懟他一句。
“所以我說的是交換生啊。”小虎牙說著，眼睛一亮，“對啊，我們也不一定要那位種植師轉學過去，她如果願意當交換生也不是不行啊！”
寧渺渺：“……”
女生：“……”
悄悄旁聽的林圓圓：“……”
糟！
怎麽好像還給他們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或許是因為兩所學校上層達成了某種默契，寧渺渺確實沒見到三軍來的老師。
這些三軍的學生也不知道她的具體情況，就知道她在藥劑係一年級。
但藥劑係一年級生也有五十多個人，還有幾個浮於表麵的假靶子，有幾個藏於背後的假靶子，總而言之努力混淆他們的視線。
而在藥劑係一年級一起上課的也就是藥劑係的學生，藥劑係的這些學生，能考上這幾所軍校的，也不能說不聰明，隻能說對藥劑至少都熱愛，也花費了不少心思，就沒有太多心思放在其他東西上。
大家心機謀算也都是半斤八兩，所以互相能夠糊弄，還能見招拆招。
要是指揮係的那幾個來了，恐怕這一場戲演不了半天。
但這也應該是兩所學校的默契。
看他們能不能找到人。
當然，就算找不到，最後一天總也會知道的。
要真的找不到就見不著，那三軍的老師也不會安安穩穩等著。
就是在後麵藏著的老師挺牙疼。
一開始看到小虎牙和寧渺渺接近，他們還以為小虎牙是發現了問題，還挺高興。
但是很快，他們就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小虎牙明顯沒認出來人，就是隨便找了個人想當突破口而已。
一時間他們都不知道應該說小虎牙運氣好，還是說他憨了。
絲毫不知道老師對他評價的小虎牙晚飯還是跟寧渺渺一起吃的，兩人之間還加入了莉莉絲和希娜，在得知她們居然是室友的時候，小虎牙驚歎：“你們居然是室友？不是吧？你們又不是一個係，又不是一個年級，為什麽在一個宿舍？”
這個原因寧渺渺也忘記了。
她也忘記問寧萌萌了，畢竟當時時間少，她光是和寧萌萌聊天，安撫寧萌萌的情緒就花費了不少時間。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因為藥劑係那邊住滿了。”
“不對啊，那也不應該分到這邊來吧？”小虎牙升起了一點懷疑。
倒是希娜忽然說：“小學弟好奇這些幹什麽？怎麽？對我們寧學妹有意思？”
“不不不，你別亂說！”小虎牙睜大眼，他臉上有點紅，但並不是被說中了心思，而是著急出來的紅暈，“我就是好奇嘛。”
“你既然好奇，我就告訴你唄。”希娜對著小虎牙招招手，示意他過去一點。
好奇心已經蹭蹭往外冒的小虎牙還真靠近了一點，然後聽到希娜說：“因為她長得好看，所以我們才讓她進我們宿舍。”
小虎牙：“？”
這答案直接讓他蒙住了。
他結結巴巴：“你……你們？”
“誰讓我們喜歡香香軟軟的女孩子呢？”希娜對著他眨眨眼。
在那一瞬間，小虎牙滿臉驚恐。
同樣聽到這話的寧渺渺：“……”
她無奈扶著額頭：“希娜學姐，你別逗他了。”
“哈哈哈哈，你還真相信了啊？”希娜看小虎牙那一臉震驚，樂了。
小虎牙這才發現自己被逗了，他氣鼓鼓：“學姐欺負人。”
“誰知道你連這個都相信啊？”希娜學姐笑眯眯，“好了好了，為了補償你，我也告訴你真正的原因吧。”
“嗯？”小虎牙這次半信半疑，並沒有直接就答應。
希娜說：“原因很簡單，因為當時學妹抽到我們宿舍了。藥劑係的人住滿了，她就隨便抽還沒滿人的宿舍，正好抽到我們。”
“就這樣？”小虎牙驚訝。
“就這樣。”希娜肯定。
就連寧渺渺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
“可是為什麽會抽到你們係來？”小虎牙狐疑，“就算讓她拚宿舍，和同係學姐拚不更好嗎？”
“因為同係的都滿了啊。”希娜聳肩，“總不可能因為她，讓其他人搬出來吧？至於給她單獨一間宿舍，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剛進入學校的同學總要多體驗一下集體生活。”
這麽說倒是也沒有錯。
“學姐說的是真的嗎？”小虎牙小小聲問寧渺渺。
他的小聲對於希娜來說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希娜一點都不介意。
寧渺渺看了一眼希娜，對小虎牙點點頭：“差不多就是這樣。”
“我還以為……”小虎牙看上去有點失望。
寧渺渺疑惑：“以為什麽？”
“沒什麽。”小虎牙擺擺手，他又忽然笑眯眯看著寧渺渺，“我聽人說你在種植課上成績很好？你種的藥劑材料我可以看看嗎？我一直都種不太好，想跟你取取經。”
“可以。”寧渺渺一口答應了下來。
晚上他們沒有課。
以前寧渺渺吃了晚飯會偶爾去訓練訓練，現在有了小虎牙，她幹脆給自己放兩天假。
先帶他去看了看他種的藥劑材料。
其實就是一開始她穿越過來時候種的天星草和刺雲花。
這三株都長得很好。
當時實戰演習結束，曼德爾老師就把他們自己種的這些還給他們，寧渺渺的拿回來之後一直放在宿舍裏麵，每天澆澆水，偶爾施肥，它們也長得很好。
小虎牙當然也不能跟進宿舍，所以他是在外麵等著。
等到寧渺渺拿著兩個花盆下樓，他才驚歎睜大眼睛：“怎麽長得這麽好？”
天星草雖然很容易種，但並不代表所有的天星草長出來的時候都很精神。
至少小虎牙種出來的不是這樣的。
更別說刺雲花了。
這刺雲花可隻有一朵花！
小虎牙小心翼翼接過兩個花盆，湊近了仔細去看，甚至都看成鬥雞眼了，他驚歎：“你這個……究竟是怎麽種的？”
“嗯……可能運氣好？”寧渺渺用了一種不是很確定的語氣。
“嗚嗚嗚我也想要這種好運氣啊。”小虎牙對寧渺渺訴苦，“你不知道我有多難過，明明我藥劑成績很好，但是每次種植課上的成績就隻有剛剛及格的分數。雖然種植課不是必修課，及格也足夠拿到學分了，可是它就是我手底下的敗筆！”
“可是你這兩天上課的時候好像還好？”寧渺渺如果沒記錯，這兩天也有種植課。
而她也沒聽到其他同學說小虎牙的種植課有拖後腿。
“那也不是我的功勞啊。”小虎牙嘀嘀咕咕，“我估計是因為有貓薄荷在吧，反正我自己晚上睡覺的時候試了試，還是和以前一樣。”
貓薄荷還有這種作用？
寧渺渺眨眨眼，也問了出來。
“當然有，你沒有感覺嗎？”小虎牙還覺得奇怪。
寧渺渺唔了一聲：“可能是因為我本來成績就不錯，沒有明顯短板，所以沒有感覺？”
小虎牙接受了這個說法。
他在寧渺渺身邊嘀嘀咕咕：“所以我不是說還是要努力挖人嗎？就算知道TA不會同意，我也要試試。”
“嗯，起碼打好關係，到時候萬一還能蹭一蹭貓薄荷呢，你說是不是？”
寧渺渺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
兩校學生鬥智鬥勇，但畢竟這是一軍主場，所以一軍學生占據優勢。
他們可知道教室裏麵和訓練室，訓練場那邊的貓薄荷都是誰提供的，又是因為什麽。
這種情況下，他們當然不會讓其他人將寧渺渺給搶走。
因此所有人都展現出來格外默契，一個個都死守消息，堅決不說出來。
也因此，一周時間過了五天了，也還沒有發現什麽。
小虎牙也因此被幾個三軍學長給薅走了。
“你都待了五天了，還是分不出來誰是種植師嗎？”學長A咬牙。
學長B也無語：“總共五十多個人，排除法也可以選出來幾個吧？”
學姐C雙手環胸：“這都隻剩兩天了，找不到人我們就白來了。”
小虎牙弱弱舉手：“其實也不算是白來吧，好歹我們也享受了一周的貓薄荷。”
“一周就夠了？要能把人給拐回去，那我們還有幾年時間呢！”學長A忍不住拍了一下沒誌氣的學弟的後腦勺。
小虎牙委屈巴巴：“可是人家不願意去啊。”
“你就知道她不願意了？”學長A氣急。
小虎牙嘀嘀咕咕：“如果願意的話，那人不就早出來了？我找TA又沒有偷偷進行，不出來說話肯定也是不想去啊。”
不得不說，他這話有道理。
學長被噎住了。
學姐C卻冷冷問：“你確定不是你太蠢了，所以被嫌棄了？”
小虎牙：“？”
他不可置信：“學姐，你可以侮辱我人格，但是不能侮辱我智商！”
學姐C：“……”
雖然像是一場鬧劇，但小虎牙還是找到了合適的方式來打探種植師的想法。
於是第二天一早，他就找上了寧渺渺。
因為他的辦法是——讓寧渺渺轉達三軍的誠意。
他還振振有詞：“你認識我這麽多天了，也應該知道我是好人吧？我也不是要你直接給我引薦那位種植師，就是想讓你幫我傳達一些話而已。”
“我去幫你傳達？”寧渺渺臉色有點奇怪。
這種奇怪被小虎牙誤會了：“我保證不跟著你去找人，你可以晚上用通訊器告訴TA嘛，那我肯定不知道是誰。”
“然後呢？”寧渺渺問。
“什麽然後？”小虎牙眨眨眼，“然後我的事情就做完了啊。”
“就這樣？”寧渺渺好奇，“你不繼續努力了？”
“我都找不到人，努力什麽啊。”小虎牙聳肩，“我看啊，TA也不願意站出來，那就暫時這樣唄，我隻要把我們的誠意轉達到就好了。”
“行，你要說什麽，我給你轉達。”寧渺渺點點頭。
“嘿嘿嘿，那我轉發給你？”小虎牙打開光腦，討好一笑。
寧渺渺：“……”
“也行。”
她一答應，小虎牙就樂了：“那你先看看？我這可很有誠意的！”
確實有誠意。
這起碼有十來頁，而且還是圖文並茂那種。
“你看，我們三軍這邊就是宿舍特別好，還有食堂特別好，你看，我們還可以給她配登入艙……”
他一邊說，一邊給寧渺渺翻看。
不得不說，從他做的這個解說中看，寧渺渺覺得三軍確實也不錯。
她看完之後關了光腦：“行，我可以給你轉達。”
“果然，寧同學你才是最好的人！不愧是我朋友！”小虎牙特別感動。
寧渺渺欲言又止，還是沒忍住：“如果你能一直這麽想就好了。”
小虎牙：“？”
他還沒弄清楚寧渺渺的話是什麽意思，但是寧渺渺已經沒有和他說這個話題了。
因為有拜托給寧渺渺的事情，他在之後也挺關心這件事情的，晚上的時候還特意給寧渺渺發了個信息提醒她別忘記了。
寧渺渺對此很無言。
倒是希娜看到了寧渺渺的表情，樂了：“怎麽了？”
“就是你們見過的那個三軍的學生……”寧渺渺說起來的時候表情還有點奇怪，“他讓我幫忙傳達一些事情給種植師。”
希娜沒忍住笑出了聲：“我都不知道應該說他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了。”
說他運氣不好吧，他在這種時候直接將寧渺渺當成了目標。
說他運氣好吧，人都在麵前了都沒有認出來。
“我倒是沒想到他們都這麽厲害，能把你藏得嚴嚴實實。”最後，希娜這麽感慨。
寧渺渺也沒想到。
其實她除了在喂養貓薄荷的時候甩開了小虎牙之外，其他時候隻是避開這個話題，並沒有過於掩飾。
但可能是其他同學之前就做得太好了，讓小虎牙先入為主，所以後來也沒有懷疑。
嗯，一開始可能有懷疑，但是後來被打消了吧？
反正寧渺渺看著，這位三軍同學的注意力已經逐漸挪到了其他幾個人身上。
第六天還沒找到人，第七天的時候小虎牙就蔫了。
他還保留了最後一絲希望，在寧渺渺來教室的時候忍不住問：“你和TA說了嗎？TA怎麽說？”
“她知道了三軍的待遇，但是她不想去三軍。”寧渺渺微微搖頭，“她覺得一軍很好。”
“哎……果然，我就知道沒有什麽用。”雖然早有預料，但是小虎牙還是挺失望。
尤其是一想到等到自己回去之後就聞不到貓薄荷了，他就忍不住嗚嗚嗚出了聲音：“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回去之後還怎麽能夠適應啊。”
“那你轉學過來？”寧渺渺故意逗他。
小虎牙滿臉幽怨：“你明知道我不會。”
“其實你們老師沒說嗎？到了這最後一天，你們會知道種植師是誰的。”寧渺渺倒是有點好奇。
小虎牙垂死病中驚坐起：“什麽？”
“我說，你們會知道人是誰，也會見到人。”寧渺渺很耐心。
“我們老師沒說啊，真的嗎？？？”小虎牙驚喜，然後納悶，“不對啊，你怎麽知道的？如果反正會被知道的，那為什麽要藏著？”
“……因為不想被打擾啊。”寧渺渺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
小虎牙忽然狐疑了起來：“等等，你怎麽知道這麽清楚？難道……”
寧渺渺正提起了心的時候，就聽到小虎牙惡狠狠問：“難道你是種植師的好朋友，所以才知道她在想什麽？”
寧渺渺：“……”
就，在這一秒，她對這小夥子有無法控製的憐愛。
三軍到底是怎麽選的人？
難道沒有其他人了嗎？
怎麽就來了這麽一個憨憨？
寧渺渺關愛智障的表情太明顯，小虎牙忍不住說：“就算我猜對了，你也不要用這種眼神來看我。”
“算了。”寧渺渺搖搖頭，“你以後就知道了。”
“以後是多久？”小虎牙還想問，但是他光腦響了。
光腦響動的來源是學姐和學長，他們統一發來的消息是：【啊啊啊！種植師是藥劑班上一個叫寧渺渺的女孩子，你快點將人找出來！我們中午就過來！】
然後還有來自帶隊老師的消息：【都跟人相處好幾天了都不知道是她！！！】
三個感歎號足以體現三軍老師的心情。
小虎牙：“？”
小虎牙：“！！！”
他滿臉都是不可置信，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慢慢，慢慢轉向了寧渺渺，他眼神恍惚，像是聚焦不起來了，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茫然中。
“你還好嗎？”寧渺渺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帶著幾分試探。
“我……”小虎牙眼神從空茫變成了委屈，然後變成了控訴，“你居然就是……居然就是……”
“我也沒說我不是。”寧渺渺攤手，很無賴的樣子。
“但是你也沒說你是！”小虎牙繼續控訴。
寧渺渺：“你也沒問啊。”
小虎牙：“……”
確實是這樣。
一開始小虎牙不知道怎麽的，忽然就想湊近寧渺渺看看。
但那也就是試一試，他當時懷疑所有人，每一個人都想試試。
寧渺渺隻是其中一個，後來他沒試出來什麽，其他幾個人嫌疑又更大，他也就去觀察其他人去了。
結果現在居然得知寧渺渺就是他要找的人。
人就在他麵前，他還找了那麽多天！
而且他好像……還和寧渺渺說了好多話！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小虎牙猛抱頭，腦門磕桌子上，發出有氣無力的哼哼聲。
“撲哧。”從第一次搭話之後，就被賦予了盯著小虎牙和寧渺渺相處的麻花辮女生忍不住笑了一下。
小虎牙回頭，哀怨：“你也知道，就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
女生提醒：“我們班上所有人都知道，學校的所有人也都知道。”
小虎牙：“……”
瞬間更悲憤了。
眼看他就要羞憤致死，寧渺渺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你要說的話是當著‘種植師’的麵說的。”
好像也是這樣？
小虎牙一愣，覺得寧渺渺說的有道理。
“而且雖然我是種植師，但是我們應該也算是朋友了吧？”寧渺渺笑眯眯看著他。
“朋友？”小虎牙渾身一震，眼睛也瞬間亮了起來，“我是你朋友了？”
“唔，如果你覺得我騙了你，不想和我當朋友就算了……”
“不不不，我願意！”小虎牙瞬間激動起來。
寧渺渺樂了。
隻是他激動完之後，又忍不住問：“那個，你不會是覺得隱瞞了我，就愧疚了，才和我當朋友吧？如果是這樣，那……”
就在寧渺渺以為他要說‘那就算了’的時候，他理不直氣也壯：“……那也不能反悔！反正你說了的就要算話！”
“我沒準備反悔。”寧渺渺抬了抬左手，示意光腦，“通訊號不是換了嗎？不是我的朋友，可拿不到我的通訊號。”
這個通訊號……好像也是某一天他死纏爛打要的？
小虎牙臉一紅，然後假裝沒有這一回事。
反正……反正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其實我對三軍也挺感興趣，你願意和我說說嗎？”寧渺渺趁著還沒上課，問。
“寧同學？”後頭的女生有點不安。
“沒事。”寧渺渺隻搖搖頭，沒有多說。
後頭女生就不說話了，隻悄悄去找了林圓圓他們。
小虎牙沒注意這一點，他對寧渺渺對三軍感興趣的事情很興奮，連忙和寧渺渺介紹：“我之前不是給你介紹過了嗎？關於我們三軍的待遇，那現在我跟你說說我們三軍非戰鬥係的情況。”
“戰鬥係的情況我也想聽聽，包括你們的老師，以前畢業的優秀學生……”
“好！”小虎牙一擼袖子，“你說這個我就有好多說的了，他們都說我是八卦小能手呢！”
小虎牙開始叭叭叭說話，寧渺渺認真聽著。
中途林圓圓和班長被找來，但是這兩人其實都知道寧渺渺不會轉學，所以也並沒有麻花辮女生想象的著急。
並且還因為寧渺渺的眼神示意，兩人就坐在前麵也跟著聽了。
他們這動作也帶動了其他人，有好幾個人也像是不經意坐過來了。
別的不說，小虎牙的口才是真的不錯。
反正那些事情在他口中聽起來都格外有意思，那些優秀的老師和學生在他口中都形象飽滿，點出來的老師裏麵誰擅長什麽他也都知道。
三軍什麽係是王牌，哪位老師是底牌……
等等。
等到上課，小虎牙還沒說完。
他意猶未盡：“我下了課再和你說，你就算想聽綜合大學和二軍四軍的事情我也可以給你說一個一二三。”
“真的？”寧渺渺笑眯眯，“那就要麻煩你了。”
“就是沒多少時間了……”小虎牙扼腕，“如果早知道是你，我還可以好好說給你聽。”
“沒關係，反正有通訊在。”寧渺渺倒是不在意。
“也是。”小虎牙說著，壓低聲音，“對了，我聽說他們幾個學校也會來，到時候他們是不是和我們一樣，也都要先找你？”
“對。”寧渺渺給了肯定的答案，“都會和這次一樣，除非你們自己找到了，不然就是最後一天才能知道。”
小虎牙兩手握緊：“寧同學，還有周圍的同學，下次其他學校的人來了，也請你們保持這次的演戲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