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高級藥劑的事情, 寧渺渺的心口一直隱約痛，但她就算要給錢羅月都不要, 結果最後稀裏糊塗的, 就是兩人交個朋友。
旁邊的羅陽：“……”
啊，好氣啊！
明明他才常常被人說性格開朗，怎麽這一次被自家妹妹給占了先機？
肯定不是他自己的問題！
羅陽躲在角落碎碎念, 寧渺渺倒是和羅月聊了起來。
羅月是個很優秀的藥劑師, 她本身天賦很強，又很努力。
藥劑師簡單粗暴分為三個等級, 初級中級和高級。
在三個等級裏麵也有區分，但是區分是以成功率區分的。
一般來說上大學之前，所有學生都還稱不上藥劑師，在大學學習幾年時間，藥劑係學生起碼要是比較穩定，成功率在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初級藥劑師才能畢業。
還有一些學校的畢業條件會更嚴格。
比如寧渺渺所在的帝國第一軍校，又比如說羅月他們畢業的帝國第二軍校。
他們這些學校都要求學生起碼達到中級藥劑師的水平才能順利畢業, 而且穩定成功率要超過百分之五十。
而現在的羅月畢業才十五年，已經摸到了高級藥劑師的邊了。
“好厲害！”寧渺渺驚歎。
畢竟也在上藥劑係的課, 寧渺渺雖然大部分心思放在種植貓薄荷上, 但對藥劑師的了解也不少。
所以她知道, 成為初級藥劑師其實不難，但是從初級突破到中級就比較難了，所在等中級到高級，那又是一道天塹。
用六年時間從初級到中級，又用十五年時間從中級到半隻腳跨入高級，這說明羅月的進步速度一直都沒有變慢。
“我並不是在學校才成為初級藥劑師，我在中學時候就意外進入了初級藥劑師。”羅月解釋了一句。
寧渺渺說：“那就更厲害了啊！”
可以看得出來寧渺渺說的話發自肺腑, 是真的佩服和讚歎，羅月唇角勾起一道弧度：“你更厲害，你才十九歲，已經可以種出來B級貓薄荷了。”
“可是我這個更多的是天賦吧，我沒有你努力。”寧渺渺有點不好意思。
“有天賦難道不好嗎？”羅月也沒在這個話題多說，隻告訴寧渺渺，“你以後如果有藥劑方麵的問題也可以來問我，也許作為曾經的學生，我和老師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能夠給你一些靈感？”
“好。”
寧渺渺作息正常，到了九點半她就去洗漱，然後出來喝了杯牛奶，又和鍾女士聊聊天，十點半準時回去睡覺。
雖然是陌生的房間，但也許是因為貓薄荷太多，這整個屋子都飄**著淡淡的貓薄荷氣味。
並不會讓如羅月他們這種獸人覺得太過刺激和興奮，保持在一種剛好能讓他們覺得愉悅舒緩的濃度。
寧渺渺在這種熟悉的氣味中很安心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生物鍾早就很早的寧渺渺六點就醒來了，她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的小店。
很好，十個預約名額依舊滿了。
今天估計有事，她要先處理完小店的事情。
快速從星網進入小店，寧渺渺很熟練給十個人都發了一張表格，最後隻選了三個人賣貓薄荷。
到了現在，大家也都知道了她的規矩，也沒有人會來挑釁，隻是其中一個人卻不願意空著手走，他忍不住靠近了前台，問寧渺渺：“我真的不能買貓薄荷嗎？”
他態度並不惡劣，寧渺渺語氣也不凶，就是她時間不多，隻想快點把這件事情忙完，因此很果斷搖頭：“你不符合標準。”
“可不可以通融一下？”男人哀求。
寧渺渺並不心軟：“如果所有人都讓我通融，那我怎麽辦？”
“我……”男人也知道這個道理。
但是他也知道，寧渺渺是個很心軟的人。
他們這些人多少都知道第一個在寧渺渺這裏買了貓薄荷的人發的那個帖子，就像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買了貓薄荷的人大部分都會去帖子裏麵留個言。
還有不少人都會說一說買貓薄荷時候的情況和心情。
因此所有人都知道，這家名字就叫做“小店”的店主是個很心軟的小姑娘。
而且她脾氣很好，你有時候多和她說一些話她也不介意，還聽得津津有味。
也因為這些傳言，男人最後還是鼓起勇氣：“我知道店裏的規矩，但是我想請你聽一聽我的情況，隻要兩分鍾就好，如果聽完您覺得還是不行，我就下次再預約，行不行？”
兩分鍾不長。
這男人眼神也太過哀求，寧渺渺心中一動，也沒急著走了，她想了想，點點頭：“也不是不可以，那你說吧。”
“好。”男人深呼吸一口氣，“我有一個女兒。”
“我的女兒才五歲，她的精神力汙染是因為我們兩個月前去旅遊時候遇上了一個意外。她最遲明年就要進入小學，但是如果精神力汙染不解決，她很多小學都沒法進入。”
“但是她明明一直聽話努力，而且天賦很好，作為一個父親，我想讓她能夠正常進入自己本來應該進入的學校。”
“她的精神力汙染雖然隻有輕度，還不到中度，但因為她年紀小，她比成年人的控製力更弱，沒有學校希望招這麽一個很有可能會給其他學生帶來危險的學生。”
“我隻是想……讓她能夠好好上學。”
“我好後悔，我不應該帶她出去旅行，為什麽我不能帶她好好在家裏待著？”
寧渺渺一怔。
這個男人看上去也是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寧渺渺現在光是從外表也分辨不出來這些人到底有多大。
所以她也沒有考慮到孩子被感染的可能性。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也是孩子被感染的太少了，她之前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這次忽然遇到，她就戳了戳男人的資料，然後又一次提交上去，順帶申請了男人女兒的資料。
男人並沒有騙她。
他確實有一個小女兒，這個小女兒就是他說的患了精神力汙染的女兒。
很多學校也確實都不會接受這樣一個學生，他們要對其他學生負責。
看著這樣一個自責的父親，寧渺渺確實很同情。
“但是她其實隻需要D級貓薄荷就夠了吧？”寧渺渺疑惑。
“是，但是我一時間買不到。”男人抹了一把臉，滿臉頹喪。
其實一開始他都要絕望了，後來被朋友告知有這麽一家小店的存在，而且還是提前一天開始有十個名額的預約，雖然預約的人多，但他也不是毫無希望。
甚至他當時還請了很多人幫忙，家人，朋友。
他們都知道他的難處，都答應了幫忙。
但是他沒想到最後還是他自己拿到了這個名額。
現在他也是鼓起勇氣的最後一問，如果寧渺渺實在不同意……他也沒有辦法了。
隻能希望同意。
“我這裏最起碼是C級的貓薄荷，如果隻是拿過去給你女兒治療一下，似乎又有點浪費了。”寧渺渺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男人絕望的表情，她加快語速，“這樣，你看能不能接受另外一個方法，我可以出租貓薄荷給你，等你用完了要完好無損還給我，它以後還能救一個人性命。”
以為山窮水盡，卻沒想到柳暗花明的男人眼睛亮了起來。
對於寧渺渺的要求，他毫不猶豫就同意了：“我一定會好好保護那株貓薄荷！”
“既然這樣，就簽協議吧。”寧渺渺話音剛落，天腦給她準備的，一份沒有漏洞可以鑽的合同就出現了。
星網上的合同都是用精神力簽的，寧渺渺和男人簽下，才給了一株貓薄荷給他：“好好收好了，如果損壞，是會要加倍賠償的。”
“好好好！”男人哆嗦著手去接。
寧渺渺認真看著男人：“雖然我寫了一年時間，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女兒確認好了之後你就把貓薄荷送回來。”
“我一定快點送回來！”男人保證。
男人這裏的事情解決，寧渺渺也跟著就下線了。
她空間裏的新一批貓薄荷最大的已經快成熟了，上一批還剩兩株B級，三株C級，這還是她精打細算的結果。
嗯，等治完馮哥哥她就去給貓薄荷催熟。
而且第二批種子又快成熟了，後麵種的那一批貓薄荷也是一百來株也就比這一批慢個四五天。
很快她就可以實現貓薄荷自由了。
而且掐指一算，這一次的貓薄荷裏麵能上A級的最多不超過二十。
她對自己的控製力有信心！
很快她就可以完全控製自己種的貓薄荷的等級了！
等寧渺渺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七點，鍾女士也早早就起來，她看到寧渺渺，還詫異了一下：“你怎麽不再睡一會兒？難得放假，正好可以放鬆兩天。”
“習慣了。”寧渺渺坐在鍾女士旁邊，她忽然說，“鍾姨，你不要緊張，我說過了，至少我可以讓馮……他不會有生命危險，不會比現在更糟糕。”
“我當然相信你。”鍾女士也注意到寧渺渺剛才可疑的停頓，她失笑，“對了，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我兒子的名字？”
確實是。
寧渺渺略微尷尬。
她就聽著馮星喊哥哥，聽著鍾女士一口一個我兒子，還真不知道馮哥哥的名字。
“他大名叫馮旭然，小名叫平安。”
“啊？平安？”寧渺渺眨眨眼，“你們還有小名？”
她本來以為到這時代已經沒有了小名來著，沒想到這裏就聽到了。
鍾女士搖搖頭：“像小星就沒有，當初小然會有也是因為他剛出生的時候啊……你不知道，就隻有那麽一小團。”
說起這件事，鍾女士臉上都是溫柔的笑容：“當時你不知道，無論是我家還是你馮叔叔家啊，其實基本上獸形都是猛獸。唯一例外的就是小然的外婆，也就是我的母親，她是個很溫柔的女性，獸形是很漂亮的白貓。”
“小然的天賦太好，一出生就有完全的獸形，但那麽小小一隻，也給他帶來了很大壓力，畢竟你也知道，嬰兒都是脆弱的。”
“當時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他能夠平平安安就好，後來也知道很久以前……似乎有人會給自家孩子取小名，我就給他取了個平安的小名。”
“媽！”馮旭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樓梯間，他明顯聽到了鍾女士的話，忍不住喊了一聲。
“喊什麽？”鍾女士沒覺得有半點問題，甚至還對著他翻了個白眼，“你小時候多可愛，越長大越不可愛了。”
馮旭然：“……”
好像在家裏地位逐漸下落。
就是旁邊的寧渺渺都是憋了好一會兒才把笑意給憋回去。
畢竟是在背後討論人，雖然也沒說壞話，但寧渺渺終究有點心虛，趕緊轉移話題：“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啊？是不是前麵不用我幫忙？”
“是，你在旁邊看著就好。”馮旭然也沒去爭論小名不小名的事情，對寧渺渺說，“雖然我有七成把握，但畢竟也怕有意外。”
“好。”寧渺渺點頭。
她這次過來就發現了，馮旭然的精神力已經基本上壓製了下去，雖然這還不夠安穩，但是暫時讓他做點什麽也夠了。
馮旭然說自己準備好了也不是白說的。
除了羅月和羅陽之外，馮旭然家裏居然還有治療艙，各種藥物，貓薄荷也放到了合適的位置。
甚至除了寧渺渺給的貓薄荷之外，他還不知道從哪裏得了其他貓薄荷。
其中一株貓薄荷似乎有被人咬過的痕跡。
寧渺渺眼神就在那上麵掃啊掃，莫名就有點覺得手指頭疼。
“這是我買的一株C級，我突破精神力的時候必須將精神力汙染壓製好，所以我就買了一株新的貓薄荷。”馮旭然解釋，“因為你的效果更好，我想把你的留下來，也許它們就可以救下更多人。”
“嗯嗯。”寧渺渺默默後退了一點。
馮旭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眼神微暗。
明明之前寧渺渺對他態度還算正常，雖然沒有對鍾女士那麽親近，但是也不會排斥。
怎麽忽然變了？
是因為……那株貓薄荷？
是因為他咬過那株貓薄荷？
她對貓薄荷有格外的憐惜？
如果是這樣，這一次必須成功，至少不用損傷第二株貓薄荷。
至於扭轉印象，之後也多得是時間和機會。
得虧寧渺渺不知道馮旭然所想，不然絕對立刻炸毛距離他遠遠的。
主要是剛才馮旭然的猜測雖然沒有猜到根本，但是也猜到重點了，這種人太聰明了，相處久了她還不知道自己馬甲能不能穩穩捂住。
而且她剛才反應大倒也不是跟那一株貓薄荷共情了。
成了妖精的她們準確來說和本體曾經的種族也不是同一種族了，這些普通的貓薄荷在她眼裏看起來也就和種的其他觀賞植物差不多。
除非它們萌生了一點靈智。
那寧渺渺就會將它們納入同族的範疇之內。
她隻是想到了自己的本體，想到了這些都能算是她的天敵。
但在這些獸人眼中，她的本體和貓薄荷是不是都是一樣的？
所以還是有點危險的。
在察覺到危險的時候，她下意識避開一點也能理解是吧？
精神力突破其實也是玄而又玄的事情，寧渺渺雖然在房間裏，但是真的就是在旁邊沙發上坐著，甚至她麵前還有果汁果盤和零食。
她能感知到一點熟悉的精神力在不遠處湧動，而在另外一邊，馮旭然已經躺到了治療艙裏麵，羅陽在旁邊操控治療艙，手指快速點擊各個位置，似乎在調試什麽東西。
至於羅月，則是拿出來一支又一支藥劑，看起來都很漂亮，至少是中級藥劑，也許還是高級藥劑。
羅月雖然隻是半隻腳踏入了高級藥劑，但是她做出來的高級藥劑也有不少。
因為是隻有製作某一種藥劑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之後才算真正踏入了那個等級，現在羅月的成功率大概是在百分之二十五左右，她平時練手都有不少高級藥劑囤在手裏。
現在就全部拿出來了。
其中有一些就擺在旁邊，還有一些他們兩人商量了一下之後就加到了治療艙裏麵。
雖然看不到具體情況，但是寧渺渺悄悄探出的神識也讓她知道現在馮旭然情況挺好。
她早上耗費的一點妖力已經自然恢複，她看了看似乎還要很久的治療過程，閉眼先去喂了喂自己的貓薄荷。
喂得不多，也就是二十分之一的妖力。
喂完她就看著羅陽兄妹的動作，她一直都有分一部分注意力在馮旭然身上，那一縷神識一直都沒收回來，所以她就是發發呆，喂喂貓薄荷，吃點東西。
往複循環。
妖力缺一截又恢複，缺一截又恢複。
在她妖力第五次恢複的時候，馮旭然那邊終於有情況了。
寧渺渺精神一振，她看到羅陽和羅月都走遠了一點，而且治療艙的艙門也打開了，她站起來靠近了一點……然後默默拖了張椅子過來，才看到馮旭然的臉。
他現在渾身還是泡在治療液裏麵，身體看上去不錯，但精神力卻已經開始有輕微狂躁。
但他似乎還記得精神力運轉的路線，所以還能壓製住。
本來這段時間他身體似乎恢複不錯，臉上已經有了紅潤的血色，但是在這時候，他臉上的血色逐漸消失。
周圍的貓薄荷氣味濃鬱，羅月不知道什麽時候戴上了口罩，也導致她和寧渺渺說話聲音都有點悶悶的。
“別太擔心，他會沒事的，他可是少將。”
“嗯嗯，我不擔心。”寧渺渺其實覺得羅月比她更緊張。
因為踩著椅子，她比羅月要高一點，她能看到馮旭然的情況，也能感知到馮旭然精神力越發狂躁，而且他似乎隱約有點控製不住。
就算有貓薄荷的輔助，他也壓製不住了。
也就是這時候，羅陽衝上去給馮旭然塞了一顆藥丸。
這藥丸是羅月用之前那株貓薄荷處理的，那麽大一株貓薄荷最後提取了一顆小手指大小的藥丸。
這顆藥丸一塞進去，寧渺渺能夠感覺到馮旭然的精神力瞬間平複了大半。
這作用還真挺立竿見影的？
寧渺渺若有所思。
雖然賣出去不少貓薄荷，但是她第一次看到這麽明顯的貓薄荷效果。
沒辦法，聞嗅本來作用就比較平緩，加上寧渺渺之前給馮旭然送來的還是和他需求的等級低的貓薄荷，看起來就更不明顯了。
這一顆藥丸給馮旭然爭取了不少時間，但是還不夠。
畢竟馮旭然被感染嚴重，哪怕寧渺渺教他怎麽控製，但是他的精神力已經被感染超過百分之九十五。
他隻是壓製還好，一旦想要調用精神力，必然會產生波**。
於是在大概五分鍾之後，馮旭然的精神力又一次開始躁動起來。
“怎麽隻有這麽一點時間？”羅月臉色凝重，“藥丸隻有一顆了，這時候不能給少將了，怎麽隻撐了這麽一點時間？如果時間可以再長一點就好了。”
“少將的精神力太高了。”羅陽搖搖頭，他也同樣臉色凝重，這時候也看不出來之前的不靠譜了。
這時候兩人看上去更相似了。
寧渺渺看了他們一眼，又看著治療艙裏麵的馮旭然。
她的感知更敏銳，甚至她還比他們早發現那一顆藥丸的作用並不大。
現在時間還早，還沒到最關鍵的時候，羅陽和羅月按兵不動，隻仔細檢測馮旭然的身體情況，兩人小聲商量辦法，還加了不少藥劑進去。
但那些藥劑基本上隻是對身體有用，他們隻能保證馮旭然身體不會拖後腿。
但如果精神力暴動控製不住，馮旭然指不定還有生命危險。
並不知道寧渺渺過來是為了保證馮旭然性命的羅陽臉色凝重，然後他忽然聞到了一點貓薄荷的香氣。
作為醫生，羅陽對貓薄荷的氣味挺熟悉，主要是他也見過不少次了。
但他明明怕自己受到影響而戴了口罩，這口罩之前效果不是挺好的嗎？
怎麽忽然就能聞到貓薄荷的氣味了？
羅陽正懵逼著，就聽到自家妹妹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渺渺，你這……”
她怎麽了？
羅陽轉頭看過去，就看到寧渺渺一手抱著一盆貓薄荷，放在了桌上，而此時桌上已經有六盆貓薄荷了。
“我在幫忙啊。”寧渺渺手腳麻利把花盆放出來，“雖然我剩下的貓薄荷基本上都是沒成熟的，但是加起來應該也有用吧？”
“……剩下的？”羅陽看著就是說話間，寧渺渺又掏出來了四盆，現在外麵已經有十盆貓薄荷了，這好像還不是極限？
他忍不住問：“你到底有多少貓薄荷？”
“嗯……反正圍著這個房間放一圈應該沒有問題吧。”寧渺渺不太確定。
羅陽也跟著倒吸一口涼氣：“你哪裏來的這麽多？”
“種的啊！”寧渺渺理所當然，“我就是種的比較多，之前我聽人說我這也算是天賦之一吧。”
這何止是天賦之一，這簡直是讓人震驚的天賦好嗎？
而且如果他沒看錯，這拿出來的貓薄荷都是差不多大小的，也就是說基本上是寧渺渺同一批種下的？
如果說一開始的時候羅陽還震驚，但是等到寧渺渺拿出來幾十盆之後他就隻剩了麻木了。
等他回神，就看到羅月已經去幫忙去了。
貓薄荷要放在距離馮旭然遠一點的位置，不然他如果精神力暴動，破壞了這麽多貓薄荷就不好了。
就是羅月正幫著忙呢，寧渺渺一抬頭，就看到了羅月頭頂上的耳朵。
是黑色的貓耳。
寧渺渺一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貓薄荷，悄悄後退了一點：“你是不是受不了這個氣味了？要不你們先出去休息一下？”
“不行，我哥還要看著少將。”羅月搖頭，她眼神清明，“我們受過訓練，雖然身體會受到一點影響，但是我們可以保持清醒。”
寧渺渺默了默，還是忍不住問：“那你要不要多戴一個口罩？”
她看到羅陽已經把疊了個口罩上去了，羅月也默默加了個口罩。
口罩加上去還是有點用的，但是這點用很快就沒了，他們甚至疊加了第三個口罩。
因為寧渺渺又擺出來了很多貓薄荷。
新一批的都被她挪花盆裏麵了，這次搬出來就很容易。
雖然羅陽和羅月時時刻刻都在受到貓薄荷的**考驗，但是讓他們高興的是，馮旭然的情況果然好一點了。
在貓薄荷幾乎擺滿房間之後，馮旭然的精神力也逐漸平穩了一點。
雖然還不算完全安全，但是他的精神力至少暫時自己可以控製住了。
“呼，還好有你在。”羅陽忍不住和寧渺渺說，“我之前還在想為什麽提升精神力要讓你也在這裏守著，他們也不怕到時候少將精神力波動，把你給傷到了嗎？原來是因為你的貓薄荷存貨那麽多！”
“你真是這個！”羅陽豎起大拇指，嘰嘰咕咕，“我還沒見過像你這麽能種的種植師，你看看你存貨有多少，這都是你一次性種的嗎？”
“不是，是兩次種的。”寧渺渺說。
羅陽繼續嘰嘰歪歪：“你能照顧這麽多貓薄荷？而且我看它們長大應該起碼是C級吧？”
“是。”
“真厲害，真是太厲害了，寧學妹，我可以抱大腿嗎？”
羅陽這話說得很認真，認真到讓寧渺渺覺得無語了。
她無奈扶額：“我說學長，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先看病人的情況？”
“我不是趁現在沒事先跟你打好關係嘛，萬一我也想要買貓薄荷呢！”羅陽可憐兮兮明示，“而且我現在就想要，你看看我今天聞到了多少貓薄荷的香味，到時候我要是一點都沒有，你忍心嗎？”
寧渺渺：“我忍心。”
正賣可憐的羅陽：“？”
不是啊，這和他想象中的劇本不太一樣啊！
明明寧渺渺看起來是很善良很有同情心的人，為什麽現在拒絕那麽快？
“這些都是給重病患者準備的。”寧渺渺看了羅陽一眼，“今晚上可以借給你用用，但是不可以損傷貓薄荷。”
雖然不能得到，但是能獨處一晚上就夠了。
“果然，我就知道寧學妹最善良，最有同情心，最體諒人了……”一通彩虹屁輸出，羅陽正興奮著，就被羅月捂了嘴拖走了。
羅月清冷對著寧渺渺點點頭，隻是因為頭頂上的貓耳以及紅了的臉頰和耳朵看上去並沒有那麽有威懾力：“我先和我哥商量一下之後的事情，你繼續去休息吧。”
寧渺渺覺得羅月幹得漂亮。
羅陽實在是太吵了，她覺得自己還是距離羅陽遠一點好。
於是她又跑回去吃東西了。
被拖走的羅陽使勁掙紮的，但是完全掙紮不開，避開地上的貓薄荷，被拖到角落的羅陽嘴巴上的手也鬆了。
羅陽表示不滿意：“你幹什麽？我和寧學妹聊得正開心呢，你幹什麽要把我拖走？”
“就是讓你少吵寧學妹。”羅月看了一眼不遠處坐著吃得開心的寧渺渺，“不能因為寧學妹沒有表現出來虛弱，你就當她可以隨意從空間裏拿出來這麽多貓薄荷。”
羅陽舉手發誓：“我是醫生，我也不會用寧學妹的事情開玩笑，她現在確實情況都挺好，沒有什麽虛弱，不然我也不會纏著她說那麽多。”
“就算不虛弱，你確定她不累？不餓？”羅月一連兩個反問。
羅陽被噎住，他小聲嘀嘀咕咕：“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哥哥，真的是，天天就對哥哥這麽說話。”
“因為你是我哥，我才提醒你。”羅月搖搖頭，“你不能因為寧學妹脾氣好，太得寸進尺。”
羅陽還不服氣，但是羅月眼神越發嚴肅。
然後他被一句話打敗。
“你現在做的事情我都會和少將說。”
羅陽跳腳：“羅月！你多大了！居然還就知道告狀！”
羅月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招不在老，有用就行。”
羅陽：“……”
這兩兄妹的對話寧渺渺不知道，如果她知道羅月的擔心，她就會說——她真的沒有半點累的。
就是拿點東西而已，她以前也不是沒用過儲物空間，那時候她用的可是很大一個儲物空間呢，她都可以掌控，這五個平方的小空間還真對她沒什麽影響。
吃飽喝足，寧渺渺看羅月和羅陽事情說完，她靠近過去問羅月：“還要多久？”
“最多還有三小時。”羅月算了算時間，欣慰，“比我們預想中時間少多了。”
“……就這還少？”寧渺渺震驚了。
她之前查過一下，這時代的精神力突破基本上就是很短的時間，一般從開始突破到突破結束隻要一小時。
這還是久的。
她以為就算馮旭然情況不太一樣，也最多就是三小時。
可從開始到現在就已經過去了兩三個小時了吧？
“他難道還沒開始突破嗎？”
“已經開始了，但是我們在控製他突破的速度。”羅陽說，“這才是最安全的方式，如果太快，一旦精神力暴動，他身體會承受不住。”
這解釋也可以接受。
寧渺渺想著，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扣扣扣。”敲門聲忽然響起。
距離門口最近的寧渺渺恍惚著過去開了門，然後就看到了鍾女士臉上淡淡的笑容驟然消失，她頭頂也立刻冒出來兩個耳朵，身後一條大尾巴也在甩。
幾乎是下意識的，寧渺渺啪一下又把門給關上了。
大概兩分鍾後，寧渺渺的光腦響了。
她接通，就聽到那邊傳來鍾女士有些暗啞的聲音：“你們要不要出來吃個午飯？這應該還要挺久？”
確實餓了的寧渺渺看向羅月和羅陽，“你們去吃午飯嗎？他還要那麽久，吃點東西補充一精神力比較好。”
“小月，你先去？”羅陽看向羅月。
羅月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了：“好，等會兒我就上來換你。”
確認都去，寧渺渺才對鍾女士說：“鍾姨，你隔這裏遠一點，裏麵味道很重。”
“我已經到樓下了，樓上也沒有其他人了。”鍾女士說。
寧渺渺這才放心。
她和羅月出來，羅月走到樓梯口才開始取下口罩。
她頭頂上的耳朵冒出來之後就沒有消失過，這時候口罩一取下來，她就看向寧渺渺：“你身上沾染的貓薄荷的味道果然重，不愧是有這麽好天賦的種植師。”
差點心裏一咯噔的寧渺渺放了心，她說：“有很多人都這麽說過，但是我好像聞不太到自己身上的氣味。”
“嗯，那你下次要記得遇到這種情況，要散散味再出去。”羅月提醒她，“不是每個人都和我們或者鍾女士一樣有強大自製力，能夠控製住不靠近你的。”
“也怕有些人用這種理由無故靠近你，可不能讓人鑽了空子。”
“嗯嗯。”雖然她一直都有防備，但是聽到羅月的叮囑，寧渺渺還是覺得暖心。
她們兩人下樓，不出意外看到了鍾女士腦袋上的耳朵。
現在這家裏除了樓上幾個之外就隻剩了鍾女士和馮星，馮星倒是聞到了一些貓薄荷的香味。
不過因為不像是鍾女士一樣受到巨大衝擊，也沒像羅月一樣一直在裏麵泡著，他就是有心裏有點被撓得癢，然後默默坐在了距離寧渺渺最遠的位置。
這一次他忍了忍，耳朵還好好藏著，沒有冒出來。
寧渺渺的眼神卻已經不受控製看向離開鍾女士的尾巴。
鍾女士應該和菲尼克斯一樣是老虎，而且看起來花色似乎都很相似。
看到鍾女士的尾巴，她就忍不住想到了菲尼克斯的尾巴。
那條主動鑽到她手心的尾巴的手感是真的好啊！
寧渺渺默默挪開眼神，坐下開始吃飯。
這一頓倒是沒有昨晚上那麽多，但也有六個菜，而且分量都很足。
“羅陽的我給他留了，你們盡管吃。”鍾女士說著，自己也開始吃了。
寧渺渺也正在跟著吃的時候，忽然覺得腳脖子有點癢。
她今天穿的是背帶七分褲和T恤，腳踝露在外麵。
現在她的右腳踝有癢癢的感覺，像是有什麽毛茸茸掃過，並且保持了一定的頻率掃來掃去。
她沉默幾秒，然後就感覺到自己左邊腳踝似乎也有什麽東西無意中掃過。
但和右邊不一樣的是，左邊就隻是掃了一下。
右邊觸感偏硬，在皮膚上有點微微刺感，左邊就是很柔軟，讓人不由想到了雲朵。
寧渺渺偏頭看看右邊。
是鍾女士。
又轉頭看左邊。
是羅月。
她努力鎮定，然後站了起來：“我再去裝飯。”
然後落荒而逃。
完蛋。
她剛才居然想把兩條尾巴給抓起來，甚至想要看看他們的本體！
用尾巴勾人太犯規了吧！
在廚房冷靜了好一會兒，寧渺渺終於從廚房出來了。
她碗裏裝了一碗飯，並且她很不動聲色直接坐在了馮星旁邊。
驚到了的馮星：“？？？”
他甚至回頭看了寧渺渺幾次，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你是不是坐錯地方了？”
“沒有。”寧渺渺表情努力穩重，“就是有點事情想問問你。”
“啊？”那也不用在這個時候吧？
馮星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是又覺得不應該在這時候拒絕。
更重要的是，寧渺渺身上的氣味淡了不少，他就算有點受影響，但是影響也不大。
所以他也沒有拒絕。
然後他就聽到寧渺渺沉默了幾秒鍾之後，問：“你認識校長嗎？”
“……校長？”馮星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又搖搖頭，“你說認識，我肯定認識他，但是校長不認識我啊。”
“但是校長應該能認識我哥。”馮星說著，還肯定點點頭。
“這樣啊。”寧渺渺仿佛知道了什麽一樣點點頭，然後開始扒飯。
還是覺得很奇怪的馮星：“？”
他摸不著頭腦，寧渺渺在發現他尾巴不敢過來的時候吃飯吃得更快樂了。
果然，她想的沒錯，軍校生就是比普通人自製力更好，所以她剛才就不應該隨便坐鍾女士旁邊。
可是虎尾巴哎……
寧渺渺忍不住看了一眼鍾女士，正好和鍾女士來了個對視，鍾女士還對她露出一個溫和又帶著點疑惑的笑。
寧渺渺：“……”
默默避開了視線。
羅月比寧渺渺吃飯速度快多了，她吃完之後就轉身上樓。
也是在這時候，寧渺渺才看清羅月的尾巴。
是一條黑色的貓尾。
貓尾在她身後輕微甩動，似乎在保持平衡。
那條貓尾看上去靈活無比，不由吸引了寧渺渺的視線。
羅月換了羅陽下來，不過這一次還是寧渺渺吃得更快，她快一步上去。
還特意繞開了鍾女士所在的位置。
這一下就算是馮星都發現了不對，他狐疑看了看腳步匆匆的寧渺渺，又看了看自家母親，忍不住用眼神投過去疑惑：怎麽了？
鍾女士懶洋洋回了個眼神：吃你的飯。
馮星：？
鍾女士：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管。
馮星：？
如果沒記錯，寧渺渺應該跟他同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