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的突破
四月。
得知要離開消息的時候。
雲東竟然沒有一絲喜悅。
慢慢地走到桌前，隻希望時間能過得慢一點，能在這裏久一點，少年時說不出當時是什麽感覺，現在長大了，知道那是離別的滋味。
宿老慧眼，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人有悲歡離合，小東子，宿老就在這裏，長大了，有時間便來看看我老頭子就好。”
“小東子，今天不跟你講那些仙啊，神啊的故事了，跟你講講武者的故事吧。”
“練功刻苦沒有錯，追尋力量也沒有錯，但也不能忽視心境的修煉。”宿老一反之前的玩世不恭，嚴肅道，“這句話你要時時刻刻記載心上，並終身謹記。”
現在的人，都過分追求力量，而忽略了心境的修煉。
“記住駕馭力量的是人，而不是人被力量所駕馭！”
宿老的臉上便露出一絲追憶，隨後道。
人用心來駕馭力量，如果力量太大，駕馭不住，反而被力量所控製，到那時候，就成了一個空有力量卻沒有相匹配的心境的怪物，隻會給世界帶來災難。
“那宿老，心可以修煉麽？就像武徒修煉一樣，從武徒到武者再到武將之類的。”
“嗬嗬！”宿老摸了摸他的小八字胡，一臉得意道，“修心沒有固定的修煉方式，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懂了就是懂了，不懂任我說的再多也是不懂。”
已經被宿老說的完全吸引住了，仿佛打開一扇新的大門，滿臉的崇拜，不明覺厲。
宿老仿佛非常享受有人崇拜的表情，笑著道：“今兒高興，便跟你多講一些，這些事情，一般求我我都不告訴他們的。”
“在我們華夏文化長河之中，對於心境的修煉都是很看重的，對內心的各種拷問，到紅塵中磨礪，感悟自然，都是修心的一種。”
修心的階段分為三大階段，第一階段，心如明鏡，不惹一絲塵埃，心意凝練如刀，斬斷一些阻礙。正如那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便是第一境：菩提境。
第二階段陰陽境，就是我們常說的天人合一！所謂陽極陰生，陰極陽生，陰陽結合才是真正的大圓滿。
心如明鏡，心境凝練如刀，則為剛，凝練如水，則為柔，正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水是永遠斬不斷的。
而陰陽相合，心境自然圓滿，有稱赤子之心！這便是心境第三境赤子境。
至於第四個階段，就是傳說中的我心即天心，心乃無限之大，這個階段是純粹理論階段，古往今來，還沒有一個人達到過這個境界。
在現在地球的武者中，心境第一階段的為數不多，大多都是各大勢力的核心種子。
心境第二階段的人不過十多人上下，每一個都可以稱得上是一方諸侯，而心境陰陽結合，心境大圓滿，連成赤子之心的人，恐怕連一個都沒有。
對啊！心如明鏡，心意如刀！使心不惹一絲塵埃，心若琉璃，斬掉無盡煩惱，堅持本心，不為外物所迷惑。
隻要能達到心如明鏡的境界，明心見性，堅持本心，自然可以度過此次危難，那我的本心又是什麽呢？
我的本心，
我的本心。
本心？
本心！
雲東一遍一遍地問著自己，拷問著自己。
“本心！”其音如黃鍾大呂，在心裏回蕩，久久不能平息。
練武的初衷是什麽？想要不斷變強的原因又是什麽？
地球上妖獸肆虐，全人類身處在水深火熱之時，要拯救全人類？不是的，拯救全人類也不是一個人能幹的事情，也輪不到自己來做，那又是什麽？
雲東不由捫心自問，自己想要變強的動力是什麽？
自幼無母，父親也經常外出，渴望親情。
有一日，終於忍不住問了父親這個問題。
還記得當時父親的眼神，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眼神，包含著痛苦，悔恨，回憶，不甘以及自責，乃至更多的情緒。
沉默良久，這才開口，聲音沙啞。
“等變得足夠強大，便會知道，你的母親在哪裏！”
“要有多強？”
“很強，很強，你有信心麽，兒子？”
“有！”
是了，這便是我的本心，原本是為了不想再看到父親的悲傷的眼神，為了從未蒙麵的母親。後來在一次又一次的突破極限中，便慢慢喜歡上了這種感覺，無法自拔。
除了這些，其他都是虛妄。
心，原本灰蒙蒙一片，上麵沾染著些許紅塵中的灰塵。
這也是雲東涉世未深的緣故。
而現在，灰蒙蒙的灰塵正在以一種難以理解的速度消失，整個心靈如同琉璃一般，一點一點變得透亮，晶瑩。
突破，菩提境！
一陣虛幻的光芒閃過，不是特別明亮，但卻異常溫暖。開始急劇收縮，成為一個極點之後猛然爆開，淨化整個靈魂。
如果現在有人能看得到雲東的心靈的話，會發現，一陣刺眼的強光之後，心靈變得猶如一麵琉璃般光滑。
菩提境！雲東難以自持的激動，沒想到在絕境中竟然真的突破了。
修煉起來，不被外物所迷惑，直指本心，這隻是最淺顯的一方麵而已。
當然，好處還不止這麽一點，此時如同煉獄般的痛苦已經減少到了不足一成。
痛苦越來越輕，灼熱感也越來越少，漸漸地，有一種暖融融的感覺，使得雲東不自覺的想要呻，吟起來，還有一絲冰冰涼的感覺。
逐漸，痛苦感沒有了，灼熱感也沒有了，就剩下那一絲冰涼的感覺。
正當雲東以為要結束的時候，那絲冰涼的感覺竟然越來越嚴重了，已經不是一絲，而是一股，正逐漸朝全身覆蓋。
這並不是來自肉體的寒冷，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嚴寒。
要不是剛剛突破到菩提境，心如明鏡，說不定現在已經嚴寒之下魂飛魄散。
來自靈魂深處的寒冷，使得每一秒鍾都如一個世紀一般漫長，仿佛就連時間也會凍結。
不知過了多久，就好象沒有時間這個概念來一樣，雲東的靈魂被一塊堅冰凍住。
哢嚓！靈魂表麵的堅冰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道聲音悠悠傳入，時遠時近，如同來自至親的呼喚，溫暖而又親切。
堅冰的破裂，使得被冰凍住的雲東有了一絲反應，盡管仍舊渾噩，”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好熟悉啊！“
眼角微微**了一下，緊接著雙目驟然睜開，放出一道攝人的金光，雙手握拳。
“喝！”一聲巨吼，堅冰的裂縫開始逐漸擴大，四周還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小小地縫隙。
“破！”
來自靈魂深處的一聲吼叫，包裹著靈魂的堅冰終於支撐不住，轟隆一聲碎裂開來。
一道小小的碎片從堅冰上脫落，猶如潰蟻之堤一般。
靈魂深處，雲東呼出一口冷氣，帶著殘碎的冰紮，若是靈魂體碰到這種冰紮，瞬間便會靈魂凍結，泯滅於無痕，隻剩下一個沒有靈魂的肉體。
能夠活下來，菩提境之心力功不可沒，使得靈魂力量大增。
先有火熱痛苦的折磨，突破至菩提境，為硬抗能夠凍裂靈魂的嚴寒打下基礎。
此傳承九死一生，也就是說會留有一線生機。
那一絲裂縫便是留下的一線生機。
當然這一線生機也不是那麽好奪的。
首先要在這能夠輕易凍裂普通人靈魂的寒氣中，抵禦足夠長的時間，其次等到裂縫出現，還要能夠發現，到最後還需要足以破開堅冰的力量。
說來這一切簡單，但實際上卻如同在萬丈高空走鋼絲，稍有不慎便會隕落。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可複製的，能在這種九死一生的情況之下生還，可見雲東氣運之濃。
緩緩睜開雙眼，吐了一口氣，雲東感受到來自身體的溫度，不自禁地便揚起嘴角。
摸了摸身上，一些細小的傷疤，包括穿胸而過的傷口，全都愈合，不留一絲傷疤，就連體內因練功，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暗傷也全部恢複。
現在的身體，氣血充足，潛力噴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