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4冊立皇後,木羲的決定

這功法仿佛是融入了他的身體一樣,成為了他的一部分,即便現在是大暑天,他也瞬間有種陰涼的感覺,像是進入某種陰冷的洞窟一樣。

他有點不適應。

“嘻嘻。”貓貓看了他一眼,笑的有點看好戲的意味,“因為,這就是修魔的功法呀!”

藍焰愣了一下,所以,貓貓真的不是神仙,是魔?

貓貓又道:“如果你想做神仙,那你應該找阿瑾拜師,不是我哦,跟著我是修不成神仙的,不過……我都說了,一旦開始,就不能回頭。”

聞言,藍焰反倒不在乎的笑了一聲。

“我絕不回頭。”

且不說他對神仙和魔沒什麽概念,現在修煉什麽都可以。

如果神仙和魔真的對立的話,木瑾又是怎麽跟他師父在一起的?

貓貓點了點頭,對他的表現還挺滿意,“拜我為師,我總不能讓你比那些神仙差,這一點,你就放心吧!”

“你快點開始。”貓貓已經催促他了。

藍焰找了一塊平整的地方坐下,按照功法中的樣子修煉,入門時煉的是呼吸。

別看就是一呼一吸的事情,真正做起來,卻極其困難,他好幾次都險些岔氣。

貓貓剛開始還監督他,過了一個小時,她就沒耐心了。

她直接在山上設下一個結界,閃身離開了。

她回到客棧之後,木瑾和木羲也還沒回來,她轉身回房,睡覺去了。

……

皇宮。

大殿之上氣氛凝重,木羲跪在下麵,皇帝則是憤怒不已。

一群大臣議論紛紛,氣氛僵持了許久。

“大將軍,皇上下旨,怎容你三番四次的抗旨?”

“皇上也是體恤你戰功赫赫,入主後宮,母儀天下,這不也是為了天下太平,為了蒼生百姓嗎?”

“大將軍,切莫再觸怒皇上了……”

“我看此事是舉國同慶的好事,如今天下皆安,已經不需要南征北戰,大將軍再說什麽領兵打仗的事情,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皇上也緊緊盯著木羲,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可見他也是在控製著自己的脾氣。

就在不久前,皇上當朝宣布了聖旨,冊立木羲為皇後。

百官叩拜完之後,沒想到,木羲卻站出來反對!公然抗旨!

她說:“穆羲統領穆家軍,當為五洲國戍衛國土,一刻不敢懈怠,臣隻知領兵打仗,絕對無法母儀天下,做好這個皇後,還請皇上另尋合適的人選,收回旨意。”

皇上的聖旨都下了,他似乎沒有想到木羲會在百官麵前抗旨!他頓時一拍龍椅,站起來道:“若是朕不收回呢!”

木羲昂首看他,“那臣就,以死明誌。”

“你敢威脅朕!”

皇上的怒氣,一觸即發。

朝堂之上頓時緊張起來!

百官勸木羲冷靜,讓她低頭服軟,可是,這都半天了,她一點回心轉意的意思都沒有!

又過了許久,皇帝一甩龍袍,威儀的目視木羲,“朕一言九鼎,此事絕不更改,禮部聽令,立刻操持此事,大將軍不可再住客棧,她家中並無長輩,破例即刻迎入興鳳宮!”

“退朝!”

他說完,也沒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大步離開朝堂!

百官見此,麵麵相覷。

但是,總算了卻了一件大事,他們三三兩兩的來到木羲麵前,笑吟吟的恭喜。

“恭喜大將軍,賀喜大將軍。”

“穆老將軍可以含笑九泉了。”

不久之後,百官漸漸散去。

隻是,路上還有人小聲討論。

“大將軍竟然抗旨,我雖想到會有一些波折,但是沒想到她如此大膽。”

“哼,不然,你以為五征大將軍的威名是從何而來?”

“那,她說以死明誌,可是真的?這……大喜的事情,若是出了什麽岔子,那可是大大的不吉啊!”

“這你就放心吧?皇上雖然震怒,但是對大將軍可算是嗬護備至了,他此刻便將大將軍迎入皇宮,不就是為了防著她嗎。”

“但是……我就想不明白了,這多少女人削尖了腦袋都想做皇後,大將軍怎麽就不屑一顧了?”

“哪個女人不羨後位?說不定大將軍也是口是心非,畢竟,她比皇上年長,於理不合……隻是,為了五洲朝的基業,我等也隻能讓她坐上後位了……”

“唉,也是啊,大將軍盛名遠播,在外邦之中,竟隻知五征大將軍名號,不知五洲朝皇上是誰,這等局麵,長此以往,那還了得?也隻有給她皇後一位,能換她的大將軍了吧……”

“噓,此事你我說說就罷了,不可讓別人聽到。”

“我知道,但朝中大臣,哪個不是心如明鏡?否則,皇上下這樣的旨意,也不會沒有一個人反對啊。”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偌大的朝堂空****的,隻有木羲還跪在原地。

她低垂著頭,目光似乎落在地上。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十天前她還在風塵仆仆的從駐地返回,此刻,卻要麵對如此艱難的境地!

五征時,多少次圍困,她都成功的解圍。

可是這一次,圍困她的不是敵人,而是她效忠和保護的皇上。

一襲青衫闖入她的眼簾。

木羲抬頭,卻見木瑾就站在她麵前,她愣愣的叫了一聲:“二哥。”

木瑾看她,“起來吧,你在這裏,跪了多少次了?在木家,就算是討要壓歲錢,也不需要你行這麽大禮。”

木羲眼眶一紅,她站起來了。

可是,身形微微一晃,險些摔倒,她跪的腿麻了。

木瑾扶了她一下。

殿外早有宮人等候,從此刻起,已經不許木羲離開皇宮了,他們恭恭敬敬的,實則是不敢抗旨,若是讓木羲走了,他們的腦袋就不保了。

“大將軍,請隨奴婢來。”

她緊張的等著,好在大將軍沒有為難她,隻是舉步跟著她。

來到興鳳宮,木羲擺了擺手,讓伺候的宮人都下去了。

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了看木瑾,後者一直都在,隻是,那些宮人看不到他而已。

木羲忽然問道:“二哥,我是不是挺失敗的?我好不容易做了個大將軍,如今,也什麽都沒有了……”

“那年,我想去北極,想去找超能力,還想給你一個驚喜,結果,卻給了所有人一個大大的驚嚇。”

“你看,我總是做不好事情。”

她十分失落,整個人都好像沒了精神一樣,有些呆呆的。

木瑾卻是嗤笑一聲,像是以前無數次笑她傻一樣。

“如果你還在木家,你就隻需要做個寄生蟲就好了,可既然你有想做的事情,也不會有人栓著你。”

“你遠走北極,的確讓我措手不及,可是,那不僅僅是你為我做的事,更多的,是你給自己選擇的路。”

“你來到這個世界,投身從戎,做了大將軍,這也都是你用你的血汗換來的,十年的時間,個中艱辛,你自己知道,何必因為今天的事情,就自我否認?”

木羲的眼神微動,她看著木瑾,“二哥……那我做好了嗎?”

木瑾迎向她的目光,“你做的很好。”

“開疆拓土,換一朝盛世,青史留名,不管放在哪個朝代裏,你都已經做到了最好。”

木羲神情微微激動,她的臉上終於有了一些神采。

“二哥,謝謝你。”木羲說。

“自穆老將軍把穆家軍托付給我的時候,我就時長警醒自己,怕自己懈怠,辜負他的囑托,女人在這個世界上,行走很不方便,我便不敢把自己當做一個女人來看待。”

“穆老將軍他很好,是他讓我知道,把一腔熱血灑在黃沙之中,是軍人至高的浪漫。”

“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是他讓我知道,我應該去做點什麽。”

“隻是,到了現在,我才發現,除了我應該做的,我的分內之事,我還要去做我根本不願意的事情。”

“這臨安萬象太平,皇宮金碧輝煌,但是,真不如邊境苦寒之地令人自在,這裏沒有自由。”

說著,木羲苦笑了一聲。

“皇上他……是個明君,但是,他不為我想。”

“從此刻開始,我便已經被軟禁了,做了皇後,受天下人敬仰,可是,從今以後,就隻有皇後,沒有五征大將軍了。”

“我在這十年所堅持的事情,已經不存在了。”

說到底,木羲還是那個從華國而來的木羲,她可以經受千錘百煉,吃遍苦頭,去在戰場上搏殺,卻無法在這裏做一隻華麗的金絲雀。

就算是在異世十年,也沒有什麽限製過她。

可是如今,一切都變了。

快的她根本無從去想,該怎麽樣才能讓一切沒有發生?

忽然,木瑾的大手落在木羲的頭頂,用力揉了揉。

“急流勇退,當是智者之舉。”

“你不想想,你遠到而來,已經是這個世界的變數,到了如今,這個世界已經不需要你了,在你十年功成圓滿之際,我來接你,這不也是命數使然?”

“《缺一門》我已經有辦法解決,你也長大了,你闖進海眼,是不是也該有個結局了?”

聽完木瑾的話,木羲狠狠一愣!

她久久都不能回神!

自他們來尋她開始,木羲就不願意麵對這件事,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這個世界也有她牽掛的事情。

所以,她潛意識裏拒絕去選擇。

可是,此刻,她才猛然清醒!她必須選擇!

留下來,她就算能說服皇上,收回旨意,可她心裏也清楚,五征大將軍……早已功高蓋主!

即便她小心掩蓋這件事,低調的不能再低調了,但是,也堵不住朝野上下悠悠之口!

忌憚她的,不光是皇上,還有那麽多朝中的大臣!

她這個大將軍,注定回不到從前了。

離開嗎……

木家還在等她……

“老太太八十一歲了,你指望她再活幾年?”忽然,木瑾說道。

木羲心中一痛,是啊,奶奶八十一歲了!她如果不回去,可能再也沒機會見到她了!

一時之間,她思鄉的情緒瘋狂的蔓延。

不過,木羲控製著,她道:“二哥,奶奶要是知道你這麽說,指定又要罵你,就不盼她好。”

心裏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

木羲的性子早已不是十年前的女孩心性,她一旦考慮清楚,便十分果決。

“二哥,我決定了,跟你回去。”她忽然說,語氣已經是十分肯定,“隻是,離開的事情也不能太草率,我必須把這裏安排好,即便我走了,也能放心。”

木瑾看了看她,倒顯得很無所謂了,“隨你。”

……

禦書房。

已經是木羲在皇宮住下的第三天。

皇上手裏拿著奏折,卻已經盯著看了半個時辰。

大太監稍稍朝那一看,心中嘀咕,皇上這奏折,明顯是沒有看,心思全飄到興鳳宮那位主子身上去了。

忽然,皇上問了一句:“羲愛卿可有來找朕?”

大太監連忙回道:“回皇上,大將軍不曾過來。”

心裏卻是歎氣,這三天以來,皇上這句話,已經問了好幾次了。

這時,禮部的人來了,呈上了皇上大婚的詳細安排,本來,這事情不需要皇上過目,可是,皇上事先吩咐過,一定要先讓他過目。

皇上稍微有了點精神,他把那厚厚的章程都看了一遍,許是想到高興的事情,心情好了一些。

“別的都好,隻有皇後的鳳冠霞帔,我要讓大將軍親自決定。”

“皇上,這……”

“不用說了,一定要,你下去吧。”

過了一會,皇上站起來踱步了一會,問道:“大將軍這幾日在做什麽?”

大太監連忙道:“大將軍整日伏案寫字,至深夜不睡,晨起又立刻繼續,飯菜都是送到書房的。”

皇上終於是沒忍住,轉身往出走。

“擺駕……”大太監正要喊。

皇上卻道:“不要驚動任何人,朕要走過去。”

皇上去了興鳳宮,見宮人都守在外麵,他走進去,卻見書房之內,窗戶開著,木羲的確在那伏案寫字。

許是寫的太久的,她忽然揉了揉手腕,伸了個懶腰,馬上就接著寫了。

聽大太監說她晝夜不停的寫……皇上頓時有些心疼。

但他也很意外,這三天,她竟然如此安靜……他以為,她至少會去找他質問。

下了聖旨之後,他就不太敢來見她了,他怕看到她厭惡的表情。

皇上站了一會,正在踟躕,是不是要進去。

木羲卻忽然抬頭,她從窗戶望出來,“是誰在那?”

“皇上?”

木羲頓時繞出來,她正要下跪行禮,皇上卻匆忙上前阻止她,“羲姐姐免禮,我早就說過,沒有外人在時,你不用跟我行禮。”

木羲站直身體,不著痕跡的把自己的胳膊拿開。

“皇上過來,可是有什麽吩咐?”

皇上頓了頓,“羲姐姐,我隻是來看看你。”

“臣一切都好。”

皇上反倒有點疑惑的看著木羲,她太平靜了……這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明明,那天她還抗旨來著。

皇上舉步走向書房:“我聽說你這幾天都在寫東西,連睡覺都少了,這樣對身體不好……羲姐姐,你在寫什麽?”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走到桌子前,看到了那一頁頁的字跡,漂亮的簪花小楷,工工整整。

已經有好幾摞,可見果真是日夜不停的寫的。

他翻看了一會,發現這些都是邊境因地製宜的治軍謀略,還有與敵作戰時的排兵布陣,更有周邊外族的作戰弱點。

總之,有關軍事,無論大小,寫的很是詳盡。

“羲姐姐,你寫這些幹什麽?”皇上猛然抬頭,有些緊張的盯著木羲。

木羲說:“這些都是我十年來戍邊,五征總結而來,寫下來,總會用得到的。”

皇上卻猛地走過來,他緊緊抓住了木羲的肩膀,“好端端的,你寫這些幹什麽?羲姐姐,莫非…莫非你真的要以死明誌……你就那麽不願意做我的皇後?!”

木羲不由的看向皇上,相比起後者的激動,她顯得很平靜。

“皇上,那日在大殿上,我說的話的確欠考量,生命可貴,我不可能尋死,還請皇上放心。”

皇上他果真放心了,他仔細看著木羲,卻慢慢高興起來,他小心的問:“那你就是……願意做我的皇後了?”

木羲撥開了他的手,淡淡的說:“皇上聖旨已下,我自然不敢違抗。”

她重新走回去,繼續書寫。

皇上卻是愣了好一會,隨後也來都書桌的另一側,他竟是卷起袖子,親自為木羲研墨。

他不時看一看木羲,英俊的臉上是藏不住的竊喜。

“羲姐姐,你的話中還有怨氣……不過,我不怨你……”

“除了這麽做,我想不到什麽辦法,能讓你留在我身邊……我已經吩咐人在皇城西郊增設軍營,以後如果你悶了,我陪你去練兵。”

“你若不喜歡穿女裝,便可以一直穿男裝,你若在皇宮裏住的不舒服,我隨時可以陪你回鄴梁城。”

這時,木羲忽然停頓了一下,她抬頭,無奈的看了一皇上。

皇上也看她。

木羲卻道:“皇上,能不能容我安靜把這些寫完?”

皇上頓時笑了,“好!我不說話了。”

普天之下,能讓他閉嘴的人,隻有一個。

大太監站在院中,遠遠看著,實在唏噓,他們的皇上,竟然在不厭其煩的給大將軍研墨!

一直到晚上,皇上甚至叫人把飯菜一並送到這裏來。

他也沒有想到,他這麽快就可以跟木羲安靜的坐在一起用晚膳了,他比平時都多吃了一碗飯。

“羲姐姐,我明天能來看你嗎?”

眼看天色不早,皇上也沒道理一直待在這裏了。

木羲看了看他,“皇上,你難道不需要批折子了嗎?”

皇上這才皺了皺眉,他想起來,這幾天他沒有心情處理朝政,積壓了許多奏折,都在等著他批閱。

他隻好道:“那我快些把折子批完,就來找你。”

等皇上走了之後,木羲才歎了口氣。

他才二十歲,人生才剛剛開始,不管他的喜歡是男女之情,或是對她的依賴,都不該發生。

很快,木羲又回到房間,繼續寫她的東西。

她一定要在走之前,把這些東西給後人留下。

又過了兩天,她專門找來貓貓。

“怎麽啦?”貓貓看著她問。

木羲有點奇怪的看向貓貓,她這幾天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走哪躺哪,她不由的問了一句:“二嫂,你很累嗎?”

“啊?”

“為什麽總見你躺著?不像是初見時活蹦亂跳了。”

貓貓一聽,頓時跳起來,“沒事啊,站著和躺著不是一樣嗎?”

話雖這麽說著,她卻若無其事的四處走動起來,像是極力證明她依然是活蹦亂跳的一樣。

其實,她心裏也在納悶,為什麽阿瑾他像是變成了野獸一樣,每天折磨她!

“二嫂,你是不是可以帶我去任何地方?”木羲倒是沒有亂想,她隻是問了一句。

貓貓點頭,“是呀。”

木羲道:“你看,這是你那天繪製的地圖,這是我之前叫人測繪過的,我合並了一下,補充了很多以前我還沒有發現的地方。”

“還有一些地方,你再仔細看看,最好是能帶我去那個地方親眼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