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師兄?”

好不容易撐到第106波的時候,草坪上的高堅果已經全麵崩潰,玉米加農炮也被啃掉了一半,縱然雙子向日葵產的陽光再怎麽多,也耐不住卡片在冷卻。於是乎,在割草機都被全部觸發後,僵屍進入了房子,吃掉大腦。

遊戲結束。

路明非將運行著《植物大戰僵屍》的平板放下,轉而將目光投向了剛剛出浴的楚子航。

此時這位冷酷的麵癱師兄,正**著上半身,快速而標準地做著指俯臥撐。汗水打濕了他額前的黑發,遮住了他的黃金瞳;更多的則順著他健壯清晰的肌肉塊和血管緩緩蔓延,在地上匯聚成一小灘積水。

看著眼前這副景象,路明非似乎明白了為什麽他不願意和夏彌同住了。

按照楚會長的性格,想來一定是偏執的處女座,鍛煉什麽的也一定是早就製定好時間表的,怎麽能夠容忍被輕易打斷呢?

但是從另一個方麵來看,隻能說,如果路明非是個女的,那麽他此刻一定會瘋狂地迷戀上眼前的楚子航。

畢竟身材好,顏值高……看得他都有點流口水了。

晚餐貌似有點沒吃夠。

而在他打招呼之前,楚子航已經完成+長+風+文+學,c↖□t了各種鍛煉,並且和機器人一般沒有絲毫停歇,甚至讓他都有些懷疑這到底是在鍛煉還是在自虐。

又做了50個俯臥撐後,楚子航終於停了下來。

“有什麽事嗎?”

他從衛生間拿出一塊潔白的浴巾,開始擦拭身體上的汗水。

“額,倒也沒有什麽大事……例如師兄你為何這麽**?!”

說話的功夫,楚子航又把浴巾放了回去,然後單手五指倒立起來,開始做倒立的俯臥撐……這麽**真的沒關係嗎?雖然說是混血種但也不用這麽拚吧?

依舊是2秒3個的平穩速度,嚇得路明非眼睛都直了。

“……其實這並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在戰鬥的過程中更多的是依靠言靈,因為肉搏能力的增強是有限的,在達到一個高度之後便會停滯不前。這時就要看血統所給予的增幅了。”

動作依然不停,同時他說話的聲音也中氣十足。

“作為多年難得一遇的s級血統,你在以後會比我更加強大,你的極限也會遠超於我所以不必妄自菲薄。”

路明非感覺眼角抽了抽,心說我何德何能擔得上這主角模板般的s級血統評定,那都是作弊出來的好伐;再說明明到現在都還是戰五渣一隻,你是如何覺得我以後會更**的啊親!

“那還真是多謝師兄的鼓勵了,我也覺得我的政治覺悟蠻高的……”

他再次灰溜溜地縮回被子裏,準備重新開始與僵屍的大戰。可惜他盯著那個圖標,卻有些魂不守舍,半天也舍不得開始遊戲。

“師兄,”良久,他終於忍不住將目光再次投向悶聲鍛煉的楚子航,“你說墨瑟和夏彌學妹住在一起……不會出什麽事吧?”

楚子航還在屈伸的手臂突然一滯,有規律的節奏也被打破。

同樣的,他也沉默了一陣,才給出一個棱模兩可的回答:

“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喂喂!師兄你這個回答也太不靠譜了吧?萬一搞出孩子來怎麽辦?”路明非抓狂道。

“我覺得你想多了……如果出現這種情況學院會解決的。”楚子航有點尷尬,不過想了想墨瑟那莫測的奇怪行事風格之後,還是給出了一個中肯的回答。

路明非感覺整個都被師兄的回答所雷到了學院負責?學院怎麽負責啊?難道把孩子打掉之類的嗎?或者說祝福兩人在一起?這種事情交給學院來做真是怎麽看怎麽扯淡啊!

窗外的夜色深沉如海。

“那我們不會有責任嗎?”

“應該……例如出席喜酒?”

……路明非表示隻能做出一個“**在逗我”的表情。

夜晚。

酒店的天台理論上是不開放給旅客參觀遊玩的,但此刻卻有一個人已經占據了最靠外的位置,坐在細細的欄杆上,雙腿在欄杆外晃悠。

城市,燈紅酒綠的城市。

墨瑟百無聊賴地看著眼前陌生卻又千篇一律的繁華現代都市,思考著從這裏跳下去所造成的影響會不會太大。

夜色完美地掩住了他瞳孔中金色與黑紅色的瘋狂交織,也無法讓任何人窺探到他此刻腦海中因為血統的變化而帶來的無數幻覺。

司空見慣的群蛇,金色殿堂被有形狀的灰塵掩埋,死人頭骨在冰海上無聲歌唱。

北冰洋瓶蓋在地鐵中在閃閃發光。

“真是有興致啊,大晚上的在這裏看夜景嗎?”

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墨瑟微微側過頭去,夏彌那雀躍的身姿映入眼簾。

她僅僅隻穿著一件帶粉色小花的白色上身睡衣,腳下踩著的還是酒店免費的白色絨布拖鞋,然而臉頰上的紅暈卻沒有因為有些清冷的夜風而有所消減。

不等墨瑟作出任何回答,她便向前一躍,仿佛完全沒有重量一般的、輕鬆越過了五六米的距離,接著僅僅用兩根纖細白皙的手指在欄杆上輕輕一按,便止住了向前的勢頭。

她也一同坐了上來。

“在看哪裏呢?哪裏哪裏?”

輕微的酒氣混合著一點點淡香從她身上散發出來,似乎她是在洗完澡後又趁著白天的興頭喝了一點點酒,結果便不勝酒力,陷入發酒瘋的興奮狀態。

“是喝酒了嗎?未成年人最好少喝點酒。畢竟小孩子都容易醉。”

墨瑟帶著一絲笑意,也不知是在表露嘲笑,還是溫和的體現。

“什麽小孩子啊!人家可是青春美少女哦?雖然現在隻有17歲,但明年就可以生孩子了!”夏彌打了一個酒嗝,伸直雙臂大喊著,一雙潔白修長的**在欄杆外使勁晃蕩,但她穩坐在一指寬的欄杆上的身體卻沒有半分動搖。

“糾正一下,女性能夠生孩子的年齡是14歲。”

“所以呢?”夏彌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所以你現在就想對可愛的小學妹下手了嘍?真是變態!”

“男人變態有什麽錯。”

危險。

脈衝感知已經一刻不停地在運作,就算不用視覺他也能夠清楚地把握到夏彌的一舉一動,同時掌控哪怕是高樓之下的情況;龍血和黑光病毒被他一齊激活,言靈蓄勢待發,雙手也凝聚了一層薄薄的病毒,隻要一有意外便可立刻化為猙獰的利爪形態。

夏彌看起來毫無察覺,也沒有一點點奇怪之處。

“我說,難道我這麽一個青春可愛的美少女在你麵前,你就一點都不心動嗎?”

夏彌依舊胡攪蠻纏,臉上的紅暈似乎也越發地變得誘人起來,兩人的距離太過接近,以至於她帶著酒氣的淡淡吐息都直接噴到了墨瑟的臉上。

墨瑟也依舊淡定地與她對視,可令他略微吃驚的是,從她帶著醉意的眉眼中,卻分辨不出到底隱藏的是龍類的森嚴還是少女的活潑。

明明知道了真相,但還是看不穿。

“心動啊,當然心動,連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啊。”

毫無誠意的回答自然不可能讓她滿意,不過她似乎是突然發現了什麽,便立刻不再追究這些細枝末節。

“你看那裏!那裏有一位賣花的小女孩!”

並沒有什麽稀奇的。

酒店高約百餘米,也就代表著他完全可以利用脈衝感知監視下方的一切活動,那位金色長發、臉上有些星星點點的雀斑,並不是非常美麗的小女孩他自然也是看得到的。

普普通通的小女孩,看衣服已經有些舊了,估計是出來賣花補貼家用的。

“你說,她會不會很幸福呢?”

夏彌可愛地歪了歪腦袋,柔順的發絲擦過他的臉龐。

“就像童話裏麵所描述的幸福的小女孩?”

“我們哪有那麽多時間去管他人是否幸福?更何況,幸福的人不會去評論幸福,不幸福的人也隻能徒增豔羨。”

墨瑟凝視著那位跑來跑去朝著路人推銷花朵的女孩,那種突兀的認真程度仿佛在反而凝視自己。“當然,我們可以為他人搏取幸福。”

“然後呢?你就幸福了嗎?”

夏彌的語調中透著一絲哀傷,令墨瑟不由自主地將目光再次投向她,而她的眼中似乎閃爍著一種薄霧般的光澤,讓她本來就幾乎無暇的麵容更顯得嫵媚動人起來。

“沒有幸福,混血種不會有幸福,龍類也不會有幸福。這是一個不幸的種族,千百年來,死亡循環往複,沒有例外。”

混合著夜風的嗚咽,她的聲音與眼神仿佛被拉長了數倍,穿過時間的黑暗長度。

墨瑟突然明白了為什麽看不穿她。

這不單是一個持續多年的偽裝,也是她內心的某種真實。便不再有看穿一說。

“所以說啊,”他歎息了一聲,“我可是要拯救世界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