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位那麽可愛的蘿莉哭的這麽慘,可不能算作表演吧?”

墨瑟笑眯眯地說著,順便拖過來一張椅子坐下。

“是嗎?那的確是我的疏忽了,”椅子上穿著拘束衣的少年挑了挑眉,“但是很有意思吧?”

“哈哈,是啊,勞你費心了。”

“對了,那個[蘿莉]是什麽意思?我感覺似乎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詞匯。”

“哈,這個,是用來稱呼那些可愛的小女孩的專有名詞,我記得好像原文是:蘿莉是洛麗塔的縮寫。[洛麗塔]原指1955年由俄裔美國作家的小說《洛麗塔》,或指小說中的女主角12歲的洛麗塔,後在日本引申發展成一種次文化,用來表示小女孩,或用在與其相關的事物,例如羅莉塔時裝。”

“原來如此,隨便一個詞都有這麽深的意思,客人你果然很博學啊!”

“哪裏哪裏,這些都是道聽途說或者問一名叫做[度娘]的人知道的;順帶一提,度娘知道的東西可是連幾個圖書館都裝不下啊。”

“那麽可否在給我講一講其他有意思的事情?畢竟這個黑天鵝港也沒什麽書看,基本上都是些枯燥嚴肅的陳腐玩意。”

“沒問題沒問題,我先給你講講我最了解的中國吧……”

兩人就像是多年的老友,你一句我一句地就這麽聊開了,言談之間歡愉和輕鬆的氛圍,就算是不相關的旁人聽了都會覺得舒心——當然,前提是可以無視這屠宰場加太平間的壞境。

“……這麽說來,中國還是一個很不錯的國度了。”

“那是自然;特別是南方,空氣特別的好,不在城市地區的話,說不定在春天還可以看到滿山穀盛開的花朵。”墨瑟眉飛色舞地說著,手指還在空中不斷比劃——雖然在原來那個時間的這時候,他說不定剛出生,但這不妨礙他用言語來宣傳塑造一個美麗的中國形象。

簡而言之,就是吹牛而已。

“滿山的花?很多種顏色嗎?”

被綁在椅子上的少年似乎被這一句話戳中了某個g點,開始興奮地把腦袋往這邊探,身軀也不安地扭動起來,同樣眉飛色舞的表情,並且絲毫不在意因為大力掙紮而被皮帶勒得青紫的手腕。

“沒錯沒錯~你想想,綠色的草地上,開滿了各種各樣的花,粉色、紅色、淡白色、紫色……站在那裏,隻要一陣風吹過來,那就是各種各樣沁人的香味撲麵而來……啊,抱歉,語文學的不是太好,可能說不出那種感覺。”墨瑟撓了撓頭,畢竟不是學霸級人物,文采也不可能好到哪裏去——再說他認識的花好像就隻有玫瑰、月季、牡丹、梅花、桂花……然後就真的認不出來了。

“已經很好了,”少年笑著搖了搖頭,眼中帶著十二分的滿足,“有這種難得的感覺就已經不容易了。”

“是嗎……”

“……”

隨著這個話題的了結,浮出的便是冷冷的沉默,如冰山一樣堅固;兩人就這麽靜靜對視著,都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無比和善的笑容已經緩緩收斂起來。

仿佛是舊日好友的照片,在時光的二次衝洗下褪去了顏色。

“嗒、嗒、嗒……”

墨瑟用食指輕輕敲擊著一邊的桌子,神色悠閑,同時卻也退去了偽裝,變回了原本的相貌。

黑紅色的病毒血肉一一翻起、皸裂,然後又按照他的心意重新排列、組合。和第一次使用偽裝不同,這一次的使用隻持續了3秒就已完成,3秒過去,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和藹的老蘇聯士兵便換做了17、8歲的亞洲青年。

“首先,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墨瑟,”他一邊說著,還一邊在桌子上用手劃過灰塵寫出了墨瑟這兩個字。“至於種族嘛,不是人類。”

“不是人類?”少年死死地盯著他,眼神越發地淩厲,“但我也沒有從你身上感覺到一絲一毫的血統,你是誰?!”

最後三個字,少年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同時整個人完全地想要從椅子上起身,幾乎都能夠聽到皮革輕微撕裂的聲音;臉上帶著猙獰的憤怒與威嚴,黑色的雙瞳居然在此刻泛起了燦爛的黃金。

前一刻還是無害純真,後一刻就瘋狂地想要撕裂一切。

“你在怕我?”

墨瑟停止了敲擊,帶著戲謔與嘲笑看著少年,那份表情中的嘲弄足以讓正常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少年聞言一頓,不禁啞然失笑,然後眼中的金色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身體也緩緩放鬆下去。稍微過去幾秒,他開口便又是那種歡樂加自來熟的語氣了:“啊,真是讓客人你見笑了啊。竟然在好不容易到來的貴客麵前出醜,還真是讓人不好意思啊~”

“確實,”墨瑟收了神技嘲諷,隻留下一絲笑容,“如果是人,那麽是會不好意思沒錯。”

“……說起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這還真是不夠禮貌啊~”完全無視了墨瑟的諷刺,少年自顧自地開口:“你可以叫我零號,種族嘛……”他的眼中再度閃過一絲金色,悵然地說著:“也不是人類。”

“很好,那麽彼此了解了之後,我覺得我們就已經建立了談判——或者說交易的基礎了。”墨瑟終於果斷地揭開了正題的一角。“首先,你的需求我已經大概明白了。”

“哦?真的嗎?”

零號有些不以為然。“你真的以為那是我所需求的?或者說,我必須和你交易嗎?”

聽到了這句話,墨瑟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麽可能不是你所需求的,我猜你一定日日夜夜都盼望著這個的達成吧?至於是不是必須和我交易——”

他拖了個長音,然後指了指門外,此時月色正是美好的時候,將草坪染上了一層靜謐。“你不會真的覺得靠著雷娜塔這個小女孩就萬無一失了吧?”

說罷,不管零號此時的反應,墨瑟繼續用語言來擴大自己的籌碼。

“我知道,與魔鬼的交易一般都不可能占到便宜——因為魔鬼是貪婪的。它們總想著在交易中付出更少換取更多,甜言蜜語、糖衣炮彈,操縱**,鑽人心的漏洞,它們總是勝利者;你也很貪婪,你也經常是勝利者,但是你也絕對是有腦子的,不是嗎?”

“還有,你一直待在黑天鵝港,也許不太清楚外界的事——”他清了清嗓子,拋出了這一枚重磅消息,“蘇聯快解體了,這個紅色的偉大政權即將毀於一旦。對於權力最為敏感的你,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零號已經無法沉默下去了,因為他從這句話中敏銳地感覺到了腥風血雨,同時,他也明白麵前這個叫墨瑟的家夥並不是普普通通就能夠玩得轉的。

“大概還有多久,我是說,這裏的時間。”

“還有一個月不到。等莫斯科那邊來人,就代表時候已經到了。”

“……很好,”零號頭一次收起了所有的偽裝,包括之前的討好與狂怒,此刻,他的眼神冰冷而堅固。“我們可以開始談談交易了。”

“其實我更傾向於‘合作’這個名詞,零號……或者說,某一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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