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雙眼。.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注冊過°網的賬號。

迷霧散盡,留存於眼前的是慘白的現實。

總統套房的床鋪十分舒適,仿佛既有水床的柔軟、也有適度支撐的韌性;被褥也在選用上好布料的同時挑選了適合時令氣候的最佳厚度。

枕上存留著一些女孩的香氣,不屬於任何一種高級香水,隻是簡簡單單的洗發露和自然的少女的氣息。

現在是在玩遊戲嗎?

墨瑟將頭轉向電視機那邊,繪梨衣正裹著一張薄毯,屈膝坐在坐墊上,麵朝遊戲畫麵。

戴著一副頭戴式耳機,手持手柄,全神貫注的樣子。

房間另一側的窗簾被細心地拉上了,也沒有開燈,就連屏幕的光芒,也被繪梨衣努力筆挺起來的身姿遮掩了大半,使得他看見的光芒多半隻是映襯在那頭緋紅色長發兩旁。

桌子上擺著一份打開的速食餅幹,大概就是她今天早上的早餐;而那包打開的旁邊還有另一盒未開封的餅幹,以及一盒牛奶。

連早餐都準備好了?

他有些啼笑皆非地起身下床,準備按鈴叫一份正式點的早餐。

[早上好。]

盡管帶著隔音效果非常好的耳機,但在墨瑟沒有刻意遮掩的情況下,對於皇來說,他掀開被子的窸窣聲就足以將她從遊戲中驚動。

繪梨衣規規矩矩地將耳機摘下,連手柄也放在一旁,拿起隨身的速記本寫字。

“早上好。昨晚睡的還好嗎?”

她點了點頭作為回應,看起來似乎有點拘謹。

這也難怪,再怎麽粗線條的人,突然跟著不認識的人來到了陌生的環境,還在懵懵懂懂下一起睡了一覺,都會覺得拘謹。

不過她的下一句‘話’,令墨瑟撤回了這個用常識得出的結論。

[多睡一會,不然會很困的。]

充滿稚氣的臉上滿是認真,看起來她對於缺乏睡眠的後果深有體會。

大概是因為熬夜打遊戲之類的事情嚐到過教訓。

為了防止墨瑟一意孤行,她甚至更加認真地扶著他的肩膀,想要用那貓咪一般的力氣將他推回床上。

“事實上,我並不用睡覺。”

墨瑟不得不耐心地和她解釋。

“就像你因為一些原因不好開口說話,我也因為一些原因不用睡覺。”

大大的疑問號仿佛在繪梨衣頭上顯現,隨後又逐漸縮小,轉化為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

[睡覺的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嗎?]

既然起因和她相似,那麽結果應該也會有相似的地方。

單純的邏輯之外,還包含著一種隱隱的期待和想要被認同。

“……大概吧,不是什麽好的事情。”

腦海中的迷霧當然隻會在夢中出現,現實的他無比清醒,也時刻清醒。

但——

那也終究不會是什麽壞事吧。

墨瑟含糊其辭地遮掩了過去,然後伸手輕輕順了順她的發絲。

“謝謝你在晚上照顧我。”

硝煙、塵土,混雜著揮之不去的一絲血腥氣,那是昨晚那場大動作無法抹消的證明。

毀滅與混亂的氣息。

然而繪梨衣並不在意,仿佛什麽也沒有一樣,毫無顧忌地靠近他,讓他的手能夠更順暢地撫摸她的發絲。

就像家養的小動物一般溫順。

[我們是同類,應該互相幫助。]

永遠都是那認真並且毫不懷疑的眼神,所寫的一切、都是存在於那個單純天真的、名為上杉繪梨衣的女孩的世界裏、不變的真理。

“早餐還想吃點什麽嗎?”

[想。]

“雞蛋煎培根怎麽樣?”

[嗯。]

“那要不要試試中式的油條豆漿?”

[好。]

“——你還真是不挑啊。”

[因為要一起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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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東京的早晨,並不喧鬧。

新宿區的中央仿佛還殘留著昨日熊熊燃燒的火焰,燒成黑灰色的建築裏已經不存在生還者。消防隊員與醫護人員滿懷希望一波接一波地衝進去,又抬著一具具屍體喪氣地一波接一波地走出來。

警察早就在一千米外拉起了長長的封鎖線,並且配備了全套的防暴裝備,甚至聯合自衛隊、出動了裝甲車和坦克進行威懾。

然而民眾們依然圍在封鎖線之外不肯離去。

有的為了家人的喪生而怒吼,有的在隊伍中忍不住便痛哭了起來,有的則向警察投擲石塊,揮舞棍棒,怒罵政府和警方的無能無作為。

他們中有大學生,也有剛剛進入社會不久的年輕人,而曾經也見識或參加過rb60年代的遊行示威的中年人們,闊別多年,於這個夜晚之後再一次被傷痛喚醒,成為了遊行的中流砥柱。

沒有人能夠解決事件,再怎麽互相對抗、再怎麽互相發泄,人們唯一能做的僅僅是維持現狀,即將崩潰的現狀。

佐藤麻美喝著啤酒,坐在街邊的長椅上,疲憊地看著不遠處將警察們團團包圍的人們。

rb新宿區遭受重大恐怖襲擊的消息已經以等同網絡傳輸速度的迅疾傳播到了世界各地:例如中國的x聞聯播、美國的nbc、英國的bbc等等。這些大型媒體都將會把這則消息在今天的不同時間段告知自己的民眾,並大肆宣揚。

唯獨rb這件事甚至幾乎沒有在網絡上正式出現,隻是有一些傳言,以及發行了一期實體的報紙。

在政府的壓力下,報紙甚至連加印的機會也沒有,在發行的兩個小時後一搶而空,然後在偌大的東京裏被爭相傳閱。

這無疑也隻是將爆發的呼聲壓抑稍後。

主編在她上交稿件的一分鍾之內,便給她開了至少三個月的帶薪假,並且說明很可能不確定限期地延長。

壓力是一方麵,利益又是一方麵。

沒有任何新聞從業者能夠拒絕第一手播報這種消息的誘惑,哪怕主編早就過了為事業或金錢而努力的年齡。

目前政府已經將主編軟禁了起來,下場可能不會太好;而對於拿到第一手材料的她,卻隻是限製不允許離開東京範圍,並且需要做好隨時被傳喚問話的準備。

嘛,過程有點曲折,但她的目的無疑已經達成了,並且是大成功。

佐藤麻美再度開了一罐啤酒,配上剛剛買來的炸雞塊,醉眼朦朧地凝視著那些人群的虛影,仿佛那是死難者的靈魂,正在譴責她借機出名這種不道德的行為。

人們需要知情權。

她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著,卻依然無法將自己美化成為了言論和知情自由而奮戰的媒體鬥士。

不過啊,現在的社會……

“咕嚕、咕嚕、咕嚕——”

一口氣幹掉一罐啤酒,視線越發地模糊起來。

良心是很好的,但良心也是不被需要的。

所以如果你存在良心,那麽請好好珍惜它,但是,請不要讓它說話。

保持沉默,觀望即可。

“子供の頃夢に見てた(如同孩提時夢見的)古の魔法のように(古老魔法那般)暗さえ砕く力で(用粉碎黑暗的力量)微笑む君に會いたい(去與微笑的你相逢)……”

手機的鈴聲響起。

佐藤麻美迷迷糊糊地倒在椅子上,打開翻蓋,按動接聽和免提鍵。

“摩西摩西……是,麻美醬嗎……”

久本真凜的聲音。

之前一直猛喝還不覺得,一旦停下來放鬆,酒勁便連綿不絕地湧上腦袋,將正常的思緒攪成一團漿糊。

但是唯獨久本真凜的聲音是不會聽錯的。

“嗯……怎麽了……”

勉強自己擠出一絲微笑,對著電話發出幾個音節,可久本真凜似乎沒有聽到,平時一貫可愛的聲音裏帶著恐懼的顫音。

“我……我好怕啊……”

怕?

“這裏好黑……我聯係不上真帆……”

大森真帆——

那個死讀書的家夥,整天胡思亂想,貌似很有想法的樣子,結果還是靠不住——

不對不對,我在想什麽……

“唔,好像有光?”

原來是迷路了嗎,這家夥。

“呀!什麽……”

一聲驚叫,和什麽破碎的聲音將佐藤麻美從酒精的麻痹中一下子驚醒過來。

糟糕!

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必須——

必須找到她。

一腳踢開座椅旁的瓶瓶罐罐,佐藤麻美踉蹌著步子,打開了手機的定位係統。

還好那個笨蛋以前總是迷路,所以特意裝了一個能夠定位她位置的係統。

看起來並不遠……

一邊慶幸著,她一邊奔跑了起來,擠過迷茫而憤怒的人群,躲開空中飛翔的石塊。

不再有空隙去考慮自己將來的職位,不再有閑心去關心整個重大事件的走向如何。

這個早晨,仿佛隻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和腳步聲。

並不顯得喧鬧。

(今天從前麵一點重新看了看最近這段,然後被斷章給膈應到了,充分感覺到了大家催更的怨念何來。

然而,當我化身為作者碼字時,又覺得:

好累好累不想碼字我要滑稽我要玩耍。

人真是兩麵性的動物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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