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零章 身陷重圍

也不知過了多久,梓楊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兩手被緊緊地勒在背後。

“你沒事兒吧?”瀟灑哥坐在他旁邊,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

“臥槽,你也被逮起來了!”梓楊扭了下頭,感到腦後火辣辣地疼,應該是被開了瓢。

瀟灑哥看他躺在地上別扭,連忙用腚蹭著地挪過來,用肩膀把他扶了起來。

梓楊看看瀟灑哥,見他雙手也被塑料約束帶給捆在身後,歎了一口氣。舉目四望,草地上就坐了自己和瀟灑哥兩人,那個把他打暈的人已經不見了。

“咦?人呢?”

“噓,小點聲,他們就在附近。”瀟灑哥壓低聲音說道。

“他們在幹嘛呢?”梓楊納悶道。原以為醒來就會挨一頓拷打,沒想到人把他跟狗一樣捆在這就不管了。

“他們在等我們把人引過來!”瀟灑哥眼神驚恐地在四周觀望,悄悄地說道:“咱們是誘餌。”

“臥槽,我想起來了,你給老子下套兒!你、你他媽的!”梓楊氣急敗壞地罵道。

他終於明白過來了,瀟灑哥早就知道那裏有個陷阱。難怪他跑過來的時候瀟灑哥臉上會那麽古怪。

“我、我也沒辦法啊,他們一直打我,還威脅我要砍了我的腿……”瀟灑哥哭喪著臉說道,看他鼻青臉腫的樣子,可見沒少挨揍。

“你以為現在他們就不砍你了嗎?”梓楊咬牙切齒地低吼著:“現在可好,我也被逮了,看看誰還能來救你!”

假如剛才瀟灑哥警示自己的話,雖然有很大可能還是會被逮到,但是起碼還有一線生機,總不至於這麽狼狽地被抓起來——但那不管,反正瀟灑哥得背上這鍋。

“你知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他們是雇傭兵!職業殺手!落在他們手裏你還想活?”梓楊半真半假地嚇唬瀟灑哥。

“啊?那、那現在怎麽辦?”瀟灑哥嘴一癟,幾乎要哭出來了。

“怎麽辦?涼拌!誰讓你特麽的一個人跑出來的!”梓楊氣呼呼地說道。

這時,旁邊的草叢中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兩個渾身穿著迷彩服的小個子鑽了出來。一前一後地走到兩人身邊蹲下來,冷冷地打量著他們。

瀟灑哥嚇得不敢跟他們眼神直接接觸,縮著脖子抖抖索索地看著地麵。

梓楊倒是氣焰挺囂張,仰著脖子看著對方。

其中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家夥湊到梓楊跟前,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嘴角浮起一絲獰笑,手一抬——

“別打我!別打我!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都說!”梓楊大聲喊著先發製人。

兩個小個子互相看了一眼,沒想到這小子剛才看起來挺凶悍的,原來是外強中幹。

小胡子抽出狗腿彎刀,在梓楊耳邊比劃道:“算你識相,你們在村裏還有幾個人?”

“恩,有一隊特種兵,兩個狙擊手,還有一個機槍連……”梓楊信口胡謅道。

“去你媽的!”小胡子用刀背狠狠地砍在梓楊肩膀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你們一共六個小B崽子,兩女四男,跟老子扯什麽機槍連……”這個廓爾喀傭兵的中文很流利,看起來應該是在國內混了很久。

聽他這麽一說,梓楊心裏一驚,果然這些人是跟蹤他們過來的,自己這邊的人員組成都被他摸透了,不過他似乎並不知道靳國強和王娟也在這裏。

“既然知道我們的底細,你們怎麽不進去逮呢?還在這費那麽多事做陷阱!?”梓楊看著這個傭兵挑釁地說道。

“老子不想進去又不是怕你們,操!”小胡子脾氣挺暴躁,邊說邊踢了梓楊一腳。

“那你怕什麽?”不知不覺間,梓楊跟傭兵換了個身份,開始審問起他來了。

“用得著你管嗎?!”另外一個傭兵看到小胡子三兩下就被梓楊套出了話,連忙打斷他,過來就是一個大耳光,把梓楊打的眼冒金星,嘴巴都打出血了。

“別跟他聊了!資料上說這小子很鬼,小心被他套進去!”這個傭兵臉黑黑的,眼球和嘴巴像鯰魚一般突出,這幅尊容很像是動漫裏麵出來的人物,看著有種莫名的喜感。

“喂,兄弟,咱們有話好好說,先把我手解開行不行?”梓楊齜牙咧嘴地說道,臉上一副痛苦的表情。這倒也不是做作,確實是痛的很。

他們用來捆人的塑料約束帶比手銬更加折磨人,又細又韌,緊緊地勒進肉裏。這兩傭兵也忒不是人,隻是捆住了他的兩根大拇指,這折磨又加深了幾分——別看隻是一根塑料帶,要想掙脫的話除非你把大拇指扯斷。

俗話說十指連心,梓楊胳膊稍一用力,大拇指骨節處就錐心地疼。他真擔心自己一不小心把骨頭給拉斷了。

小胡子獰笑著走過來:“你有本事把剩下幾個人引過來,我就給你解開。”

“我沒本事,你還是捆著我吧。”梓楊歎了口氣,放棄了掙紮。

那兩個傭兵倒也不來折磨他,魚泡眼抬手看看手表,嘰裏咕嚕地跟小胡子說了幾句話,小胡子點點頭,踢了梓楊和瀟灑哥一腳:“起來,跟我們走!”

魚泡眼在前麵帶路,小胡子在後麵殿後,梓楊跟瀟灑哥被夾在中間。

“你們兩個識相點就乖乖聽話,不然的話,老子一刀削掉你身上一個零件!”小胡子熟練地揮舞著狗腿彎刀說道。

“你放心,我們絕對聽話,我這個人最怕死了。”梓楊點頭哈腰地說道。“對了,兩位壯士怎麽稱呼?”

“我叫夏爾馬,他叫巴爾馬。”小胡子隨口說道。

魚泡眼回過頭來厲聲說了幾句話,小胡子連忙閉上嘴巴,重重一腳踢在梓楊腚上,狠狠地說道:“閉嘴,快走,哪來那麽多廢話!”

梓楊踉蹌著往前衝了幾步,心裏想:這小胡子為人挺耿直,看來是個可以突破的人物。就是這個魚泡眼總是陰森森的,警覺性很高,比較難辦。

大概走了小半個時辰,梓楊故意放慢了腳步,湊在小胡子身邊悄悄地說道:“夏爾馬大哥,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跟其他隊伍匯合。”小胡子悶悶地說道,又推了他一把。

其他隊伍?梓楊一聽頭都大了,如果隻是眼前這兩個廓爾喀傭兵的話,那他或許可以通過耍奸使詐逃過一劫。但是如果對方還有更多人的話,那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現在他隻有指望小黑和靳國強了。但是如果對方人數眾多的話,靳國強和小黑都不一定有把握救他們。這些訓練有素的職業傭兵可不像黎天明手下那幫烏合之眾好對付。

好在這些廓爾喀傭兵隻是在外圍布下陷阱,他們好像特別懼怕進秦漢村,這樣一來,起碼村裏的蘇睿他們是安全的。

一行四人在林子裏穿行了半天,眼見得天色漸暗,已近黃昏,梓楊心中不禁惴惴不安起來。如果老王這個愣頭青見他們久久不歸貿然出村尋找的話,那就真的是要被一鍋兒端了。

正在這時,遠處的林子中突然響起幾聲清脆的槍聲。夏爾馬和巴爾馬敏捷地蹲伏在草叢中,夏爾馬掏出一把伯萊塔M92手槍,兩眼警惕地在林中逡巡。

魚泡眼從懷中掏出一部對講機來,嘰裏咕嚕說了幾句話,對講機裏也傳來同樣的聲音。

梓楊納悶地對身邊的夏爾馬說道:“怎麽回事?是咱們的人在開槍嗎?”

不知什麽時候,梓楊已經自覺地跟夏爾馬站在一邊了,差點就要以兄弟相稱了。

夏爾馬點點頭,“是我們的人開槍,遇到了棘手的家夥。”

梓楊心中一陣狂喜,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是啊我懂,一般的麻煩弟兄們用刀子就解決了,都開槍了說明情況很嚴重了。”

這時魚泡眼回頭說了幾句話,夏爾馬一推梓楊道:“起來!趕緊跟上,我們要去支援。”

梓楊起來跟著跑了兩步,突然一跤坐在地上,嘴裏“哎呦”、“哎呦”地嚷著。瀟灑哥緊張地看著他:“梓楊你怎麽了?梓楊你受傷了嗎?”

“是啊,我腳好像扭了,跑不動了咋辦?”梓楊躺在地上痛苦地喊著,看起來傷的不輕,就差滿地打滾了。

魚泡眼回過身來,從腰間抽出寒光閃閃的狗腿彎刀,冷冷地說道:“如果你跟不上我們的話,我就砍了你!”

梓楊看著魚泡眼凶悍的眼神,知道他並不是在嚇唬自己。

“咦!好像不疼了!”梓楊一骨碌爬起來。一臉真誠地說道:“大哥,我還能堅持一下下。”

魚泡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狗腿彎刀插回腰間,帶頭向槍聲傳來的地方跑去。

沒有梓楊的故意拖延,四個人行進的很快,不一會就趕到一處山梁上,槍聲就從下方的山坳裏傳來。

魚泡眼回頭示意眾人隱蔽,梓楊伸頭看去,隱約可以看到下麵一塊平坦的林地裏,幾個同樣穿著迷彩服的廓爾喀傭兵正在朝著一個方向射擊。

他們攻擊的方向是一顆參天大樹,那棵樹足有三個人合抱那麽粗,底部樹根虯結凸起,樹幹中間朽爛出一個大洞,有個人正躲在洞裏用手槍還擊。

看了一會兒梓楊就明白了,下麵三個廓爾喀傭兵占住了三個方位,圍住了這顆大樹。

而樹洞中的人借著天然的屏障躲避三人的攻擊,偶爾還還擊兩槍,阻止其他人換位到他的身後。

巴爾馬一眼就看出,下麵雖然是三對一,但是戰局卻是僵持不下。三個同伴雖然占住了三個方位,但是並沒有取得優勢。

樹洞中的人唯一的弱點就是背後,但是他借助有利地形限製了三個廓爾喀傭兵的移動,每次對方試圖換位到他的弱側,樹洞裏的人就用點射壓製,而且他的槍法奇準,有個廓爾喀傭兵從樹後冒險衝出來,結果被他兩發點射,一顆子彈正好打中大腿,那個中槍的廓爾喀傭兵隻得爬回樹後,怒罵著朝樹洞裏連連射擊。

三個人的子彈全部打在虯結的樹根和厚重的樹幹上,那個人得手之後就縮在樹洞裏冷靜地觀察,卻並不貿然還擊,看樣子是在節省子彈。

巴爾馬看清形勢之後,跟夏爾馬交代了兩句,俯身貓腰向樹洞後麵迂回包抄過去。

梓楊看看小胡子:“你不去幫你的兄弟嗎?”

夏爾馬搖搖頭:“我在這看著你們。”

夏爾馬打開對講機,幾個人在用尼泊爾語互通情報,梓楊看他臉色陰沉,柔聲問道:“咋了?出啥事了?”

“哼,布德雅亞死了!那個人暗中偷襲我們,打死布德雅亞搶了他的裝備。”夏爾馬惱怒地說道。

“誰啊?這麽卑鄙!”梓楊試探性地問道。

夏爾馬卻不再回答他,皺著眉頭聽著對講機裏隊友之間的溝通。

梓楊瞅了瞅瀟灑哥,用眼神示意了下夏爾馬腰間的狗腿彎刀——這可能是他們偷襲的最好機會了。

瀟灑哥苦著臉搖搖頭。

太危險了!兩個人都被塑料約束帶捆住了大拇指,戰鬥力基本等於零,在這個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麵前,跟兩頭豬差不多,衝動隻能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

梓楊歎了口氣,眼見得魚泡眼借著隊友的掩護,繞到了樹洞裏那人的背後,四個人形成了包圍之勢,裏麵的人唯一能逃脫的路也被堵住了。

在四個人的火力壓製下,那人再也無法探頭出來,但是懾於他精準的槍法,巴爾馬他們也不敢貿然圍上去。

“相好的!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投降吧,我們讓你死個痛快!”魚泡眼巴爾馬扯著嗓子吼道。

“你們幾個混蛋聽好了,我已經把你們包圍了,識相的放下武器投降吧,我饒你們不死!”靳國強渾厚的聲音從樹洞裏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