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好家庭 六零年代好家庭

後院的青菜能起死回生,袁麗很高興,大手一揮兒,把前院的菜園子也交給了周明宇。

不過前院和後院不同,畢竟放在明麵上,雖說來來往往的都是家裏人,但青菜突然異常,長的比旁人家的高了一頭啥的,還是會出現問題,引起大家的注意。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袁麗表示澆水的頻率不能太高,後院一天一次就能如此翻天覆地,那前院就更要慎重了,想了想,袁麗最終定下了三天一次的頻率。

周明宇現在的身體隻有四歲,袁麗平日都不讓周明宇過多幹活,就怕累著磕著,影響周明宇的生長發育,雖然周明宇一再強調,他已經長大了也被袁麗選擇性無視。

眼下突然得了這個新任務,周明宇很開心,這意味著他這個大小夥子,終於不用每天在被他媽關在屋裏了,哎呦喂,簡直可喜可賀。

說完了娘仨兒,再說說周和睦這個一家之主。

得益於現代時他那些兒奇怪的愛好,在周和睦自己研究琢磨了三天背簍,接連做壞了好幾根荊條兒之後,他終於靠著不懈努力,成功動手編出了改良版的新型背簍。

相比周成江編的大口背簍,周和睦的這個顯然不太合格,不僅背簍形狀太圓,筐口更是狹窄,遠遠看起來更是口小肚子大,模樣奇怪的很。

周和睦倒是挺滿意的,別管模樣奇怪,最起碼這能用啊,能用就是勝利!

至於外貌美觀什麽的,他都造出了車軲轆,自行車還會遠嗎?

接下來的日子,周和睦也沒閑著,趁著這段兒農閑,他自己按照上午上山砍荊條兒,扯柳枝兒,下午在家編背簍,編簸鑼的方式,在他那雙靈巧的雙手之下,家裏的雜貨房誕生了無數被他新編出來的手工製品,且隱隱有了堆滿的架勢。

最後還是袁麗看不下去,將那些兒小巧的木製品統一收到了集裝箱裏,這才避免了悲劇的發生。

嗯,東西存的差不多,袁麗和周和睦私底下合計兩次,兩人一致決定等過了這陣兒,一定要進城走一趟才好。

………

………

日子轉到了三月中旬,恰逢春暖花開,微風拂麵。

頭頂上的日頭給的足,掛在正中央散發著它的魅力。

過了晌午兒,家家戶戶吃完了飯,男人們都在家裏躺著尋思打盹兒緩緩兒,下午在晃晃悠悠出門走走,各家媳婦沒歇著,勤快的更是趁著院子日頭兒足,抓緊時間將家裏堆攢的衣服,拿出來洗幹淨晾幹兒。

上了年紀的女人還好些兒,尤其苦了那些兒有孩子的,孩子年齡小,晚上睡覺,拉屎撒尿都控製不住,往往都是早上起來弄得被褥一下子。

這時候家家戶戶都布料緊張,不管是勤的還是懶得,弄髒的被褥都要洗出來,因為家裏沒有多餘的布料換洗,全都指望著白天洗幹淨晚上好接著用。

袁麗和王翠平妯娌兩人眼下都在院子裏圍著大木盆子洗衣服。

袁麗勤快兒,前些日子趁著自己肚子還沒太起來,就把家裏的大件兒被褥棉服都洗了幹淨,隨後收在木櫃裏放好,一家四口也都穿上了更加輕便的春服。

眼下木盆裏放著的都是今兒早上一家四口新換下來的衣服,袁麗彎著身子,挺著明顯兒的孕肚,用周和睦新做的加長款特質洗衣板一點一點的手搓。

這洗衣板是周和睦心疼袁麗挺著肚子不容易,特意上山砍了截柔軟的杉木做的,不管洗衣板的質地還是作工,都堪稱完美。

袁麗用著順手,就扔了之前的小短板,換成了新的。

新做的洗衣板還帶著杉木原有的清香,顏色偏白,比之前那塊黑黢黢的好太多。

王翠平坐在袁麗對麵,看的一清二楚,當初周和睦拿給袁麗的時候,王翠平就在跟前,心裏頓時又是嫉妒又是生氣,咕嘟嘟的一個勁兒冒酸水。

心裏惡狠狠的想著,切,得意什麽?一個破木頭塊子而已,白給她都不稀罕,還值得天天拿出來顯擺?真是把人看扁了。

王翠平恨恨的,洗衣的雙手不知不覺用了力氣,身下那塊破爛的洗衣板“嘎吱嘎吱”作著響,刺耳的聲音聽得王翠平心煩意亂,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最後王翠平突然爆發,雙手緊緊攥著浸水的衣服猛的往下一摁,隻聽“哢擦”一聲,斜插在木盆裏的洗衣板應聲而斷,折成兩半。

王翠平傻了眼,她還有一大盆的衣服沒洗呢,作死的呦,洗衣板折了,那剩下的衣服可咋辦!

王翠平氣的直抹眼淚,同時狠狠的摔了手頭的衣服,濺的身上一下子水。

洗衣板壞了,淋了一身水,王翠平怨氣大爆發,將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全都怪到了對麵的袁麗身上。

呸,心黑手狠見不人好的破爛兒地,洗什麽洗?裝的跟著沒事人似的不虧心嗎?

王翠平咒怨的瞪著袁麗,心裏把袁麗罵出了花兒,要不是因為袁麗,她自己能生氣?不生氣?咋能把洗衣板挫折了。

王翠平就跟個神經病似的,將自己所有的不順遂全都怪罪到袁麗身上,仿佛那樣,她自己才能過的舒心。

衣服洗不了了,王翠平生氣也沒用,將裂成兩半兒的洗衣板兒從木盆裏撈出來狠狠的扔到一邊,動靜鬧得恨不得整個院子都知道。

袁麗因為響動,抬起了頭,待看到自家大嫂的動作後,尋思著還想開口關心一下,立馬被主屋傳出來的聲音壓了回去。

正在主屋睡覺的李書氣的翻身坐了起來,扯著嗓子吼道:“你個作死的賤皮子,一天天的沒事找罵是吧,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連個衣服都洗不好,我看腦子被驢踢了,不想過立馬給我滾回家去,正好糧食快沒了,少你一個正好,我們老周家不養殘廢兒”

李書一頓劈頭蓋臉的呲兒完,袁麗就見王翠平的臉色立馬萎了下來,沒了之前囂張跋扈,誰都欠她的氣勢,看起來滑稽可笑的很。

橫橫的瞪了眼“幸災樂禍”的袁麗,王翠平回頭還不忘癟嘴,她覺得自己委屈的很,就是摔個破木板,她媽真偏心!

袁麗眼觀鼻口觀心,低頭接著洗起了衣服。

嗯,大嫂剛被媽呲兒了一頓,她是傻了才會開口,上趕著找罵?她又沒這愛好。

王翠平心裏憋屈,想不管不顧的吼一頓,又怕屋子裏的死老太婆罵她。

心煩氣躁的不想幹活兒,王翠平換了個方向,轉而定定的看著袁麗,眼睛一動不動的,還挺嚇人。

哎?仿佛想到什麽?王翠平嘴角露出怪異的笑,縮著脖子打量一圈兒,對著袁麗“唉唉”兩下,待吸引過袁麗的注意力之後,立馬小聲道:“弟妹,之前沒問,二弟這幾天兒是咋了?我看他總背荊條兒回來,就扛回來的荊條兒,都夠得上蓋房子,我看二弟喜歡,是不是打算做手藝人了”王翠平說完,還捂著嘴吃吃的笑。

袁麗無語的放下衣服,低頭用衣袖擦了擦手上的水,想著該如何回嘴。

她哪裏還不知道,大嫂這是在找她的茬,這時候,手藝人可不好聽,畢竟都建立了農村合作社,大環境下不允許買賣,手藝人不賣手藝,不得活活餓死。

剛想開口,外邊突然吹起了哨子,急促的哨角聲,有節奏似的短短長長,打亂了人們的節奏。

袁麗“蹭”的一聲,從木墩上站了起來,眼睛看向對麵同樣懵的王翠平,屋裏叮叮咣咣一陣兒響,正在屋裏眯著的李書不得不爬下炕頭,罵罵咧咧的穿鞋起身出去。

周和貴和周和睦兄弟倆也出來了,打著哈欠揉著眼睛。

袁麗回頭,忙不迭的走到周和睦身邊,努努嘴,“和睦,外邊這是咋了?”

來了這些兒日子,今兒的哨子聲還是袁麗頭一次聽,心裏好奇,直接問了出來。

周和睦“唔”的一聲,低頭解釋,“是集合的哨子,估計是讓咱們去村口集合”

周和睦說完,從主屋裏出來的李書也開了口,除了孩子,喊上家裏能幹活的勞動力(包括睡得睜不開眼的周和諧),一家子浩浩****出了門。

哨子聲是周家村生產隊集合的訊號,不下地的時候哨子響了,自然是村長找他們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