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的時候,我還求助過想象,這是我最後的辦法。我在運用想象的時候極為小心謹慎。隻有我確認是非常可能的,而且隻在這種可靠的推測使我的資料與其背景相吻合時,我才為我的讀者發揮想象。對於那些我無法解釋的事情或動機,我尊重隱藏在它們背後的事實,絕不妄自揣度。對於故事中更為久遠的曆史,我盡可能仔細地研究過,其認真程度不亞於我研究任何學術論著。對於現代讀者而言,故事中提到的東方的伊斯蘭教和西方的猶太-基督教所發生的宗教

和領土衝突應該是既熟悉又痛苦的。

2008年1月15日,於英國牛津大學

我將這個故事公之於眾,最大的希望就是能發現至少有一位讀者能明白它真正的意義:這是發自內心的呼喊。敏銳的讀者,我把我的曆史傳給您了。

除了幾乎原封不動地引用這些材料外,我還盡可能地去回憶,去尋找,包括有時舊地重遊,讓我記憶中褪色的部分重新鮮活起來。這項工作中最大的樂趣之一就是采訪——有時是書信聯係———采訪那些故事中提

到的、仍然健在的學者們。他們的回憶給我補充了非常寶貴的材料。此外,我的文本最終還得益於與好幾個領域一些年輕學者的交流。

這項工作得以完成,我得到過太多的幫助,我對他們的謝意無以言表,不過我還是要特別感謝下麵幾位。他們是:布加勒斯特大學考古博物館的拉都?傑奧爾傑斯庫博士、保加利亞科學院的伊凡卡?拉紮洛瓦博士、密歇根大學的彼塔?斯托伊切夫博士、大不列顛圖書館孜孜不倦的工作人員、路德福特文獻博物館

和費城博物館的圖書管理員、位於阿陀斯山的佐格拉福修道院的瓦索神父以及伊斯坦布爾大學的圖爾古特·博拉博士。

事情過去36年了。從那以來,我一直過著相對平靜的生活。我的時間都投入到研究工作中,我的旅行平安無事。我要麽和學生、朋友在一起,要麽就是著書論史,這些書大多與個人情感無關,或者處理我所棲身的大學裏的事情。多年來,與那段曆史有關的大多數個人資料我一直保存著,能夠接觸到這些資料,我真是幸運。我在合適的地方把它

們穿插進去,確保故事流暢,當然,有的時候我也不得不根據自己的回憶做一些必要的補充。盡管我在這裏隻是重述父親最初講給我聽的故事,我還是大量利用了他的信件,其中一些的內容和他的口述是一樣的。

獻給我的父親,下麵的故事有些是他最早告訴我的致讀者我從未想過要將下麵的故事訴諸筆端。可是,一股莫名的震撼近來總在促使我回首往事,那是我和我最愛的幾個人生命中多災多難的日子。這是一個尋親的故事:十六歲的我追尋父親和父親的過去;父親追尋他敬愛的導師和他導師自己的過去。在此過程中,我們發現自己最終都站在一條無比黑暗的路上,它通向曆史。這也是一個關於生存的故事:誰死了,誰沒死,為什麽。作為一個曆史學家,我明白了,追尋曆史的人並非個個都可以幸存下來。而使我們陷入危險的並不僅僅是追尋曆史,有時曆史那朦朧的爪子也會朝我們無情地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