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不止於禮

趙政霖素來以強大的自製力為豪,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他在遇到柳明溪之前,從不知什麽叫失控,但是自從遇到了她,一切就都不同了。

趙政霖終於明白,男人在遇到自己心悅之人時素來是發乎於情,不止於禮的。

他順著自己的心意,俯身含住了她形狀美好,色澤嫣紅的唇瓣,吮吻,舔舐,摩挲,肆意品嚐著這份獨屬於他的甜美,與她唇齒交纏,極盡纏綿。

柳明溪感到他身上帶著酒氣,不禁推了推他,好奇道:“你喝酒了?”

某人空有滿腔的熱情,卻無處紓解,他悶悶地“嗯”了聲,手上卻不停,利落地將那雙“不乖”的玉手固定在她頭頂處,愈發粗重的鼻息噴灑在她發間,脖頸……

柳明溪立時覺得癢,她下意識地避開去,仍追問不休,“你不是向來不喝酒的嗎?”

她記得在昨天接風宴上,他可是滴酒未沾,她還記得,他洞房花燭夜差點連交杯酒都沒喝就轉身離去,後來是在她的殷殷挽留之下才勉為其難……呃,這好像並不能說明問題,柳明溪秀眉微攏。

趙政霖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她一擰眉就知道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不甚至愉快的過往。畢竟,他們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麽能讓人感到愉快的過往。

他在心裏兀自想著,有朝一日,他定要讓她隻記得他們在一起時的甜蜜,讓她再也不願意離開他半步,就像從前那樣。

趙政霖不想多說,隻輕吻她的耳廓,沉聲問道:“你確定要在這時候跟我說這些?”

這時候是什麽時候?柳明溪微微有點發懵,雖然在她心裏,仍然認為他應是不會對她來真格的,但是,她還是微微將臉側開去,避開了他越來越曖昧的動作。

“別,我身上還有些不適。”柳明溪弱弱地抗拒著,心裏卻開始發慌,難不成他真想做那事了?此時顯然已是進退不得。

“哦?哪兒不適?我幫你瞧瞧。”他理所當然地抱著她往大床走去。

“別去那裏,去,去書房,我有話要和你說。”柳明溪自以為機智地化解了危機。

不過,剛到書房裏的下一瞬,某人已經肆無忌憚地動起手來。

“唔”某人將大掌探向她的胸前,緊接著又緩緩往下遊移,引發懷中人一陣顫栗。

“別,你別……唔。”在某人的熱情攻勢下,柳明溪的聲音開始有些飄浮不定。

趙政霖再次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隻留下一串含糊不清的“嚶嚶”聲。

剛過辰時,方明軒來到雲中樓頂層,柳明溪的歇臥房外時,遠遠地發現那扇虛掩的嵌玉包金鏤花木門外,早已經空無一人。

方明軒不禁好笑地搖搖頭,他清早過來找柳明溪時,她還未睡醒,她的屋外守了十八名侍女,真可謂聲勢浩大。

可等到他再次過來時,這裏卻連個人影都沒有了。

這算是什麽情況?他不太明白這神神秘秘的雲中樓,或者說,他不懂誠王殿下。

眼前那間臥房仍然簾幔低垂,顯示那裏頭是有人在的,或許柳明溪還未起來?

她的酒量不好,才不過稍飲幾盅就醉倒了,既然是宿醉,起不來也是常有的事。

不過,這會兒都已是巳時,她若是再不起來,豈不是要餓壞肚子?

還是叫她起來吧用膳吧,方明軒打定了主意便抬步往前走去,腳步輕快。

裏麵的傳來的古怪聲音,卻令他正要敲門的手驟然一滯。

“別,你別這樣……唔。”女子嬌柔悅耳的聲音很耳熟,不是柳明溪是誰?

“唔,趙政霖,我快站不住了……唔,趙政霖,輕點,我好疼,求你了,嗯……”她嬌滴滴的求饒聲斷斷續續的,卻如同長了翅膀般總能鑽入他的耳中。

“唔,趙政霖,嗯……”房內的女子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她隻會不住地喊著那人的名諱,嗯嗯啊啊地發出陣陣無意識的嬌吟,與之相和的是男子愈發粗重的喘息聲。

如同一道接一道的驚雷接連劈在他的頭頂,方明軒的腦海一片空白。

他的雙腳仿佛被釘在原地,有一瞬,他根本無法挪動分毫。然而不論他動或不動,臥房內的動靜都能格外清晰地傳入他耳內。

前一次他來這裏時,得知誠王殿下一大早就離開了雲中樓,不知去向,柳明溪則在屋裏睡大覺,這是方明軒意料之中的事兒。

他本就是為柳明溪而來,並非誠王殿下。

算起來,他們也是多年的老友,雖然沒有男女之情,卻也有著不匪的交情,他很樂意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想問問她是如何來到雲城的,這段時間過得好不好?

誠王殿下既然找到了她,會否安排好她的去處?

若是她不願意接受誠王殿下的安排的話,是否需要他為她做點什麽?

還有就是,他想給她看看新得的那塊品質絕佳的紅玉,與他曾在雲城街頭邂逅的那一位與她很相似的絕世佳人頭冠上的一般大小……總之,他有很多事要問她。

可他沒有想到,誠王殿下這麽快就會回來。而且這兩個素來不對盤的人,居然會大白天地待在屋子纏綿。她定是愛極了誠王殿下,才會在被休後,還與他這般罷。

那她早上起不來,也定然不是因為那幾盅小酒。

嗬,其實放眼整個京城,又有誰不知道柳明溪癡戀誠王殿下,可笑他還以為她一直跟著已是有婦之夫的誠王殿下定是情非得已,虧他還一心想要助她一臂之力。

原來,他還是看錯了她。

方明軒的心裏仿佛空了一大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雲中樓的。

他隻知道當他用盡了全身的氣力轉過身,離開那扇華麗麗的嵌玉包金鏤花木門時,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更差一點就失足滾落扶梯。

他這輩子都沒有做過這麽糗的事。

書房內那場疾風驟雨漸漸消去,高大的男人一臉滿足地抱著懷中嬌小的女人不肯撒手,與她擠在書房內的窄榻上,雲晶石地麵上,屬於他們的衣裳散落一地。

趙政霖滿足地半闔雙目,他微微喘息著,仍沉浸於仿若神遊物外的銷魂餘韻中不能自拔,忽然聽到蜷在懷中的小女人發出一聲低低的嬌吟,他便睜開了眼。

他正好覷見臂彎裏可人兒的嬌態,幾縷烏黑鬢的發不知是被汗還是淚打濕了,淩亂沾於如玉的麵頰,星眸迷蒙,半睜半閉,兩腮粉暈猶在。

這無疑是他見過這世上最美好的風景,他貪婪地凝望片刻,方才剛泄出去的那股無名心火仿似又被勾了出來,隻想再次狠狠**她一番。

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直接,柳明溪終也睜開了眼兒,她毫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

“明溪,我們……”他口中含含糊糊地,不知道他在說著什麽,但手極不老實。

“咚”柳明溪恨恨地錘了他一記,隻是她又累又餓的,實在使不上勁,而且那人的胸膛簡直堅硬得不像話。

“手疼了吧?”趙政霖頓時清醒了些,他心疼不已的伸手包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先送到唇邊親了一口,又心疼不已地替她揉著,輕聲細語地安慰道:“不怕,我幫你揉揉就不疼了。”

柳明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明明是要打人,可他在做什麽,這還是趙政霖嗎?她用了點力想把手抽回,卻沒有成功,隻得隨他去。

看到他臉上掛著的那抹溫柔的笑意,頓時覺得有些礙眼,她沒好氣地側開臉去。

正好看到胡亂堆在地上的衣衫,不由想起先前,趙政霖當眾抱著她進屋。他們沒說幾句話,他就打著幫她檢查身子的由頭,隨手一扯,將她身上剝了個幹淨。

柳明溪這時才知道,原來這流光紗衣竟是這麽用的。難怪她早些時候穿這件衣裳走出屋外時,侍女們都用那樣古怪的眼神覷她。

緊接著,這人直接一把推開書桌上的陳設,將她放上去便撐開她的腿……

事到如今她才知道,盡管趙政霖平素看著威嚴冷峻,可行起這事來的勁頭,比起那些戲文裏登徒子都不遑多讓。

等到趙政霖回過神來,看清她細膩白皙的皮膚上印著一道道或青或紅或紫,看著有些觸目驚心的瘀痕,他不禁也感到有些後悔。

腦海裏霎時閃過先前她秀眉緊鎖,被自己壓在身下承歡的畫麵……耳熱心跳之餘,漸漸也意識到自己到底還是魯莽了些。

“方才弄疼你了?”他心中一陣懊喪,又湧出了無限疼惜,將她摟進懷裏極力安慰道:“我給你找點藥,會好得快些。”

這事對於素來清冷自持,自控力絕佳的趙政霖來說也是一種打擊。

其實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他怎麽就栽在了這個小女人手裏?

柳明溪內心更是無語,他哪次不是這樣,忽然擺出這副心疼樣子來是要給誰看?

他還說找點藥,他要問誰去找這種私密的用藥?

“趙政霖,你能不能為我做一件事?”柳明溪幽幽地問道,惟恐他不肯答應,她又補充了一句,“就一件事。”

在她記憶中,趙政霖總是百般嫌棄她,連個好臉色都沒有給過她。除了偶爾施些小恩小惠,他可從來沒有為她做過什麽事---不過,他義無反顧陪她墜崖那次要除外,呃,他在萬家莊護她那次除外,他在月朧山為她烤肉那次除外,他帶她去泡溫泉那幾次也除外,還有長安巷那次除外……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也為她做了很多事,隻是她的記憶始終停留在京華苑那場大火之前。

哀莫大於心死,而她的心早在那年的大火中就死了啊!

在那之後,她已不對他抱任何希望。就像已經凋謝枯萎的花朵,縱然再如何嗬護,也無法使她恢複生機。

趙政霖微微凝眉,他本想說,多少件事我都會依你,可想到她一心離開的態度,他終是不敢將這話說出口來。

他知道他愈是迫切地想要證明什麽,她就愈是急於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的麵上神情淡漠,冷冽得像是寒冬的雪,他的聲音卻格外低沉輕柔:“什麽事?”

他驟然的冷漠令柳明溪莫名感到有些委屈,她吸了下鼻子,堅持道:“那你先答應我。”

趙政霖沉吟道:“我答應你。”他心中便已明白,她所提的要求極有可能是他不想聽到的,不過那又如何?她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要幫她去摘。

柳明溪抬眸,定定地望著他,神情專注而認真,“你教我輕功。”

“嗬!”

這丫頭居然還想著學輕功!趙政霖不禁扶額,他早該猜到的,可她不知道輕功根本就不是誰都能學的。

“你答應我了的。”柳明溪卻以為他要反悔,急忙說道:“你可是男子漢大丈夫,怎能食言?”

趙政霖繃緊的心弦已然放鬆,隻要她別再堅持離開就好說,他侃侃而談,“我答應你,不過,你可知輕功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有些人窮其一生都學不會。”

她說她要學輕功,身輕如燕固然是好事,可它並不像看起來那麽簡單。

憑什麽普通人要兩腳邁地才能走,有些人卻可以飛簷走壁?有些人草上飛或水上漂,還有人卻可以在瞬息間移形換影?那是因為每個人的天賦不同。

柳明溪是塊什麽料,他自忖還是很清楚的。

她也就會弄些針線,弄些吃食。

就連這些活計,他都不舍得讓她去做,就怕她磨粗了這雙雪白細嫩,柔若無骨的小手。

他又怎會讓她學那些......

柳明溪異常堅持道:“可我想學,而且你答應我了的。”她就是一根筋的人,認定了目標就死不悔改。

趙政霖頗感無奈,他思量片刻,終於不負她所望,答道:“好,我會教你。至於學不學得會,那就看天份,無法強求。”

這話裏話外的意思,不就是她肯定學不會?

柳明溪不想繼續和他說話,她決定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比如,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