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孺子不可教

裴燕青這句話雖是問喬焱的,可話裏透出的,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讓喬焱跟晚玲歆兩個人都感到不自在。

喬焱自然回答說,最近有陪著晚妹妹吃飯,或者一起出門逛逛散心,盡顯鄰家大哥的姿態;可裴燕青卻說、應該要多陪陪晚玲歆,看她最近悶悶不樂,自己也心疼什麽的;總之說的話都很表麵,且大體意思就是要讓他們倆多在一起接觸。

見此,晚玲歆則對裴燕青婉拒道:

“裴阿姨,這些天喬焱大哥很照顧我,很感謝你們的招待;隻是喬焱大哥公司的事也很忙,就不必專門陪我了;隻要等暮笙哥醒了,早些通知我就行!”

她話裏的意思也很明顯,其實自己不需要喬焱陪伴,隻希望盡快得到喬暮笙康複消息,這才是她的目的。

見晚玲歆對喬暮笙的關心,非但沒減少、還愈加濃烈,讓裴燕青心裏不爽;私下更是狠狠瞪了喬焱一眼,意思是指責他辦事不力。

可喬焱根本沒心思做這些,他最近也過得相當不容易,而對晚玲歆、他也盡力了。

但是表麵上,裴燕青還是很和藹的說:

“那是、那是一定;不過你好不容易從法國回來一趟,當然要好好招待你,依咱們兩家的關係,晚小姐就不用跟我們客氣。”裴燕青牽出多年的交情來,晚玲歆自然也隻能微笑點頭應對,但最後、裴燕又更直接明了的對他們倆說:“但年輕人之間,也應該多相處相處,你說是不是。”

對於裴燕青話裏的含義,顯然是不言而喻的,讓晚玲歆心生戒備起來,隻能尷尬的嗬嗬一笑置之,顯然對這些話保持警惕,而且還挺反感。

喬焱也沒做出回應,依舊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似乎沒怎麽在意裴燕青說了些什麽。

裴燕青見兩人態度都是生冷,心中不悅更為明顯;對喬焱她自然可以發脾氣,而對晚玲歆她也隻能隱忍,好話道細水長流,要成事就不能操之過急。

於是裴燕青就將話題引向晚桀凱,問晚玲歆說:

“對了,你父親最近似乎很忙,我都約不到晚總,晚小姐回去,能否幫我轉告晚總;兩家也好久都沒聚會了,恰好你回來,一起聚個會也好啊!”

這段時間,裴燕青一直試圖拉攏晚家,可不知為何,晚家對他們很冷淡,甚至避而不見;讓裴燕青心裏犯嘀咕,要是斷了晚家這個關係,那自己以後的商海之路,必然會少了一個堅實夥伴做後盾,這是對自己很不利的,於是她便打算從身上下手:

“我會轉告爸爸的。”晚玲歆很從容回應,既沒答應什麽、又不失禮。

接下來的晚餐就有些乏善可陳了;而裴燕青依舊活躍著,試圖湊近他們倆;而喬焱和晚玲歆都各懷心事,這讓裴燕青在哪裏感到索然無味。

今天的晚餐是裴燕青刻意安排的,就是想看看他們倆最近相處的怎樣了,但結果看來,不僅停滯不前一點進展也沒有,反而很疏遠、心思都不在對方身上;晚玲歆她控製不了,而喬焱這態度,果然令裴燕青很惱火。

於是晚餐畢,裴燕青讓喬焱送晚玲歆回家,但要他回來之後立刻來找自己。

而喬焱剛一回來,裴燕青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

“你怎麽回事,跟晚玲歆還這麽疏遠怎麽行。”

“母親,我已經很努力在陪著她了。”喬焱心裏在想,你還要我怎麽做,他已經按耐著心思陪晚玲歆,連自己手邊要緊的事都耽擱了。

裴燕青怒容以對,對喬焱數落道:

“光陪著就沒進展,也不懂得就勢而上,拿下晚玲歆嗎?這難道還要我教你嗎!”

她已經不止一次對喬焱交代過,晚玲歆是他們現在很重要的一個棋子,所以要他好好接近晚玲歆,跟她相處好關係;當然裴燕青當時是沒說的那麽明顯,因為覺得隻要不蠢,就應該明白自己指的是什麽。

而喬焱則很不可思議的看著裴燕青,沉著氣說:“母親,您的意思我不明白。”

對於巧焱的反應,裴燕青鏡惱的差點沒背過氣去,指著他就罵:“真是孺子不可教啊,我怎麽就生出你這麽個榆木腦袋。”

裴燕青真的以為,是喬焱是沒聽懂自己的意思;可她卻不知道,實則喬焱是在故意裝傻充愣,他根本不想依照裴燕青意願別有目的親近晚玲歆,隻想有朝一日,他能將顧清毓娶回家。

不說自己對晚玲歆根本沒意思,而晚玲歆也是一樣;且從小她就當自己是空氣,年齡差異也大,兩人一點感覺都沒有,且強扭的瓜也不甜;再說,喬焱上回已跟裴燕青攤牌,已經有了想娶的女人。

可現在裴燕青的野心昭然若揭,也讓喬焱特別心寒,心胸中有股不好的預感蔓延。

再想著這些天以來的奇怪之處,於是喬焱再也藏不住想法,很直接就問:

“母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還有了孩子,而且您先前也同意了…”

“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廢話,趁早斷了你的念想;你是做大事的人,就應該為了事業犧牲感情!”裴燕青斬釘截鐵地這麽說,因為她就是這麽過來的,所以知道、要成功便成仁的道理。

但喬焱卻不這麽認為,他溫情的勸說:

“事業我們可以踏踏實實一步步來,您為什麽一定要逼我;難道現在您所擁有的一切,還不滿足嗎?”

之所以他會跟著裴燕青幹這麽多見不得光的事,就是為了滿足母親的理想與欲望,他可以為母親犧牲道德,卻犧牲不了愛情,這也是他人生唯一的慰籍。

“滿足,什麽才叫滿足?就你這樣不思進取的人,才會對現在滿足。”裴燕青對此言論加以駁斥,而且越說越激烈:

“根基未穩,一切都還隻是虛有其表,你又有什麽資格談什麽感情;對商界世界來說,利益、發展才是擺在第一位的,稍加不慎自己所擁有的,就可能拱手讓人,你到底什麽時候能開竅!”

對於自己唯一的兒子,裴燕青又愛又恨,如果喬焱能更出色一些,她也不會這麽頭疼了;母子不連心,對往後的發展來說,也是一種隱患。

可喬焱正是從裴燕青一番慷慨激昂的話中聽出現實,他仍舊不願相信,裴燕青居然冷酷無情成這樣;喬焱心痛的問:

“這麽說,您從來就沒想過要答應我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