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承允拎著手裏的袋子,看了喬宇川一眼,兩人就一起去了他的辦公室,關上門,薑承允接過了喬宇川脫下的外套,掛在了衣架子上。

“中午就看你沒吃多少,胃還好嗎?”薑承允從自己櫃子裏拿出了一袋牛奶,弄了些熱水溫了溫。

中午他們的調查還沒結束,隻能就近買些盒飯湊合,拿到手的時候都已經涼了,他自己吃都覺得難吃,更別說喬宇川了。

薑承允端著杯子走到了喬宇川對麵坐下,把杯子推了過去,“先喝點熱牛奶。”

喬宇川端著杯子,手裏的熱度讓他整個人暖和了起來,雖然是早春,可確實早晚還是有些冷的,也幸虧了薑承允的衝鋒衣,不然自己真就要凍的打哆嗦了。

“你什麽時候,還學會在櫃子裏藏牛奶了。”喬宇川小口的喝了一口,捧著杯子問道。

“從我不讓你早晨喝咖啡開始。”薑承允看著喬宇川,眼底帶著笑。

喬宇川低頭抿了口牛奶,現在想起來,自從自己出院,家裏的咖啡、啤酒,就全都被清空了,每天都必須要喝一杯牛奶,似乎也成了定律。

無論薑承允多早離開,隻要喬宇川起床就一定能夠看到溫著的牛奶,每每看到溫熱的牛奶,喬宇川都覺得身心舒暢,隻是沒想到,現在,居然連辦公室裏都備上了。

自己許多生活習慣,在薑承允的強勢介入下,統統都被強製糾正了,然而自己卻沒有絲毫的不舒服,反倒開始享受這種被人管著的感覺了,想到這,喬宇川忍不住勾了勾唇。

薑承允把盒飯打開,把喬宇川愛吃的飯菜擺到了他的麵前,遞了雙筷子過去,“吃飯吧。”

喬宇川伸手接過筷子,一頓晚飯,不算多好吃,但隻要能跟自己最在意的人在一起,似乎一切都不是問題。

晚上十一點,薑承允開著車拉著喬宇川回到了家,安靜的社區,零星幾家燈光,讓人不忍心打擾這份難得的和美安穩。

之前在喬宇川做出決斷後,他便把屬於自己的所有東西都搬得幹幹淨淨,郊區的房子也火速賣出,大有一副永遠都不回來的架勢。

而薑承允也趁著喬宇川住院的那段日子,把整個房子裏的東西全都整理售賣了,如今這間屋子算是徹底空了。

喬宇川每次進門都會無比懷念當初那個入目溫暖的裝修,那種暖洋洋的感覺,才像是有了家,他站在薑承允身後看著對方沉默的換鞋,半晌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我們什麽時候重新把家填滿?”

聽到喬宇川的話,薑承允偏頭看了看他,隨即扭過了頭,“怎麽了,看到空****的屋子,不好受了?”

喬宇川知道薑承允平常對他特別的縱容,底線經常一退再退,可有些事他要是真生氣了,就一定會讓自己深刻的反省,不會輕易的原諒。

可喬宇川的確深刻的思考了一下,薑承允可能生氣的點,但似乎,自己說的都沒有讓他很滿意,所以,他就幹脆學著對方直接來個直線球。

喬宇川在薑承允踏步的瞬間,從背後抱住了他,壓低了聲音,“我們抽空去買些東西,重新裝修一下。”

薑承允沉默的歎了口氣,伸手抓著喬宇川手,他比誰都清楚喬宇川這段時間的糾結和掙紮,他也比誰都清楚,喬宇川有多希望跟自己一起生活。

之前,喬宇川從來不會在意自己住在什麽地方,也不會刻意去裝修,想好離開便會隨意售賣,根本不在乎那個屬於他的房子,能夠賣多少錢,賣給什麽人,甚至還把賣房子賣車子的錢當做禮物來送給自己。

薑承允一想到這些,就氣不打一處來,他不能就這麽原諒喬宇川,畢竟當初對方那麽幹脆利落的離開,一丁點念想都不給自己留,自己心疼他是一回事,要讓他長記性就是另一回事了。

薑承允抓著喬宇川的手把人拉到了自己麵前,眼中帶著潛藏的笑意,“這麽聰明的喬教授,這是放棄掙紮了?”

喬宇川眼神飄忽了一陣,抿了抿唇,臉色有些無奈,“所以,你答不答應。”

薑承允低頭在喬宇川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把人摟進了懷裏,“這裏以後是我們兩個人的家,你好好想想,你想讓它變成什麽樣子。”

喬宇川靠在薑承允的懷裏,眉頭微微擰起,自己想讓它變成什麽樣子,喬宇川無聲的歎了口氣,這還真是給自己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難題了。

趁著薑承允去洗澡的空擋,喬宇川坐在**拿著平板搜索著關於家居的信息,可看著上麵各式各樣的獨特裝修風格,他又有些頭疼,這可真的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仰頭躺在**,喬宇川閉了閉眼,當初他確實是抱著必死的心離開的,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林木這個人。

隻要他回去,林木就不會在給他活著離開的機會,事實也證明,林木下手的時候絲毫沒有留情,隻是,喬宇川的命太硬,又一次活了下來。

想到這裏,喬宇川默默的歎了口氣,能活著在他的意料之外,能夠再次回到這裏也在他的意料之外,能夠安穩的過著平常的生活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習慣了步步為營,習慣了處心積慮,習慣了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裏,精準的計算出每一種可能性。

如今這麽多的意料之外,確實讓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才是最合理,最能夠安穩保持現狀的。

薑承允此時正巧擦著頭走了出來,聽到這聲歎息,他抬步走到了床邊。

薑承允微微彎腰靠近,探手摸了摸喬宇川的額頭,“怎麽了?”

喬宇川盯著薑承允看著,眸光深處是不言明的溫情,也許,這就是上天給自己的禮物,讓自己能夠重來一次,跟自己最在意的人一起。

喬宇川抬起手,薑承允順著又彎了彎腰,喬宇川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兩個人便吻在了一起,輕柔的吻帶著灼燒的熱氣,像是要點燃這個漆黑的夜。

次日一早。

薑承允和喬宇川早早就來到了市局,薑承允把買來的早飯給了昨晚值班的蘇北讓他給大家分一下。

早八點,眾人便帶著整理好的材料,來到了會議室。

“辛苦各位昨晚加班,現在,大家各自匯報一下,收集到的信息。”說著,薑承允翻開了筆記本。

何朗第一個開了口,他將自己整理好的材料分給了眾人,“死者宋曉陽的父母在本市經營了一家小賣部,門頭很小,但好在位置還算不錯,因此每月掙的錢基本能夠維持家中日常開銷。”

“宋曉陽中考時發揮的一般,雖然考進了安城高中但並不是一班的學生。”

“她並不是入學時就考入一班的?”薑承允眯了眯眼,何朗確定的點了點頭。

“並不是,宋曉陽入學時是三班的一名學生,而且宋曉陽的成績一直都很普通,在三班也不是排在前麵的學生。”

“但是在高二的一次分級考試中,宋曉陽超常發揮,以絕佳的成績,成功考進了安城高中高二一班,升了高三就自然而然的繼續在高三一班就讀,她的父母到現在提起這件事都是一臉的欣慰。”

“成績突飛猛進,可這成績攀升的也太嚇人了吧。”馮雪看著那直線攀升的成績單,有些吃驚的說著。

“這點我也感覺很奇怪,所以,我特意找到了當時入學時教宋曉陽的那個班主任了解了一下情況。”

說著,何朗拿出了另一份筆錄,放到了薑承允眼前,“根據這位宋輝老師的說法,宋曉陽是一個很安靜的學生,平常表現也是中規中矩,在班級裏排名一直是中等偏下,並不是那種天賦異稟的學生。”

“在那次分級考試前,宋曉陽也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所以,當時成績出來後,質疑聲也非常的大。”

“作為班主任,宋輝還曾經找到宋曉陽談過,但她並沒有說什麽,無論問什麽都沉默不語,後來,宋曉陽就轉去了一班,他也就沒在關注過這個學生了。”

“對宋曉陽家的家訪,有什麽收獲。”薑承允將何朗遞來的本子一合,開口問道。

“據她父母說,宋曉陽平常都很安靜,跟他們也很少交流,考上一班這個精英班之後就更是不言不語了,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出事前,她有沒有什麽異常?”薑承允問道。

“沒見有什麽異常,我們對宋曉陽家進行了勘查,也沒有發現任何類似遺書的東西,也沒有任何類似日記本的東西。”

“那她有進行過額外的課外輔導嗎?”一直沉默的喬宇川,翻看著何朗提供的筆錄,緩緩開了口。

何朗搖了搖頭,“並沒有,宋曉陽的父母說,她平常上學時間很緊湊,課外時間很少,而且,課外補習的錢太多,師資力量也未必有安城高中好,所以,她就一直沒有參與過任何的課外輔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