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藍高遠。

鸑鷟舒展著優美的雙翼繼續翱翔。

它繞過直插雲霄的巍峨雪山群,飛過綿延起伏的侵蝕山地,長長的尾羽掠過海一般寬闊的大湖湖麵,載著葉羲去了很多從未去過的地方。

最後鸑鷟不小心載著葉羲闖入熔火部落的領地範圍。

這裏瀕臨海洋,是一處地震火山帶,一座座或高或低的火山沿著海岸線整齊排列著,可以看到無數頭囊鱗翼龍在繞著火山盤旋。

葉羲趁距離還遠他們還沒被發現,急忙拍拍鸑鷟的脖子:“嘎嘎,飛高點!”

鸑鷟聽話地往高空飛去。

空氣稀薄的高空中,葉羲坐在鸑鷟的脖子上,從隨身攜帶的獸皮袋中掏出一個用冰洲石打磨出來的簡易望遠鏡。

鸑鷟懸停的地方離地約一萬多米。

如果此時是一名有恐高症的人坐在它身上,恐怕隻要往下望一眼就嚇暈過去了。就算膽子普通的人望著四周也會心跳劇烈,哆哆嗦嗦地抱緊鸑鷟的脖子,生怕被甩下去。

而葉羲卻一手抓著鸑鷟的羽毛,一手將簡易望遠鏡貼住眼睛,將半個身體都探到外麵去,然後透過飄**的雲層,望向萬米以下的地麵。

熔火部落的麵貌映入葉羲的眼簾。

不得不說熔火部落居住的地方非常刺激。

那是一片連綿高聳的火山群,大多數火山顯然都處在活躍期,他一眼就看到有五座小火山和一座超級大火山正處在噴發狀態。

那座超級大火山噴發的場景更是震撼無比。

火紅炙熱的岩漿不斷地從火山口噴發出來,看上去就好像剛出爐的粘稠鐵水一樣,令人戰栗。山頂處盤踞著濃厚的黑色火山雲,恐怖的紫色雷電時不時在雲層中閃現。

無數猙獰強大的囊鱗翼龍扇著翼膜在烏雲旁盤旋,發出粗嘎的鳴叫。

還有的囊鱗翼龍就這麽蹲踞在火山凸出來的嶙峋岩石上,將鋒利的爪子刺入焦黑色岩體,鼻腔時不時噴出兩股白色熱氣,任由炙熱火紅的岩漿從周圍緩緩流過。

火山持續噴發,粘稠的岩漿沿著山壁流淌到山腳,最後朝周圍蔓延開去。

高溫扭曲了空氣,岩漿上空滋滋地冒著白煙。

火紅色的表層漸漸冷卻變黑,出現龜裂狀的紋路,到最後完全變成凝固的黑色,和周圍的黑色火山岩融為一體。

葉羲心道,

“據說岩漿的溫度高達一千多度,這裏附近常年被岩漿侵蝕,已經長不出草木了,我這麽望下去就隻看到了黑色的火山岩。”

“還有火山周圍飄著的那些黑雲,雖然我在這裏聞不到,但底下的空氣一定非常刺鼻,充滿了硫磺味。熔火部落人也是剽悍,居然能在這麽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去。”

“不愧是超級大部落。”

葉羲怕被熔火部落人發現,不敢多待,坐正後將簡易望遠鏡收回到獸皮袋中,對鸑鷟道:“嘎嘎,我們走吧!”

一人一凶禽悄無聲息地離開。

離開熔火部落後他們一路向南,一邊尋找合心意的巨樹,一邊獵殺凶獸。

現在已經是開春,餓了一整個冬季的凶獸巨蟲都爬出來覓食,葉羲和鸑鷟仗著實力強大,就這麽一路橫殺過去。

現在王種以下的凶獸他們都已經失去興趣,於是他們將十幾片森林裏的王種級別的凶獸全都宰殺殆盡,喝它們的血解渴,吃它們的肉充饑,當然臨走時不能忘記挖取獸核。

吃不光的肉就剩下,留給森林裏的其他生物。

葉羲在尋找巨樹的過程中還找到了幾種適合羲城栽種的農作物。

他先是找到了一片野生柚子林。

這片柚子林裏的柚子樹都很高大,比尋常的柚子樹要粗壯兩倍,茂密的樹叢間結滿了黃澄澄的大柚子,撥開柚子皮,裏麵都是飽滿香甜的果肉。

葉羲依稀記得柚子是在秋天成熟的,但他看這些柚子樹竟然在初春也結滿了果實,心中琢磨著這些史前柚子樹說不定一年能熟兩回,心中越發滿意。

然後他找到一片甘蔗林。

這片甘蔗林的甘蔗皮非常堅硬,平時沒有生物問津,隻有一種特殊的長著大口鉗的巨蟲以它們為食,所以整片甘蔗林的麵積很大,足有一千多公頃。

葉羲看到它們後簡直是欣喜若狂,甘蔗可以製蔗糖,這麽多的甘蔗能製多少糖啊,要知道現在羲城是沒有糖的,就隻有蜂蜜。

將這兩處地方細細記下,打算回頭讓羲城人騎著皺鰓八足蟲群來搬運,自己則繼續向南行進。

後來他又發現了一顆藍莓小果樹。

藍莓是一種多年生灌木小漿果果樹,原本果子最多隻有櫻桃那麽大,但這顆藍莓果樹結的果卻有紅棗那麽大,顆顆果實飽滿,汁水充沛。

最重要的是這顆藍莓小果樹是奇花異草異樹級別的,果實具有神奇功效,葉羲隻吃了一顆,就感覺視力明顯提高,身體暖洋洋的異常舒適。

這顆藍莓樹珍貴,葉羲怕出現意外,將守護在這顆藍莓樹旁邊的凶獸殺死,再將藍莓樹連根拔起,綁在鸑鷟的脖子上。

有了這三種意外收獲,雖然還是沒有找到合鸑鷟心意的巨樹,但葉羲也已經很滿意了。

就這麽往南行了數千裏。

在臨近傍晚的時候,他們在一條大河邊發現了一頭兩棲類大荒遺種,鸑鷟當時眼睛噌地亮了,清唳一聲就往河邊俯衝下去。

它想吃大荒遺種的肉!

鸑鷟雖然也是大荒遺種級別的,但大荒遺種和大荒遺種之間的實力也有差別,而鸑鷟是屬於頂尖的那一掛,可以輕鬆獵殺普通遺種。

當時這頭兩棲類大荒遺種正趴在岸邊舒服的曬晚霞,在看到龐大的鸑鷟眼睛發亮地朝自己衝過來時登時嚇得彈跳而起,四爪並用往河裏瘋狂逃竄。

眼看它的頭和身體都成功遁入河水,在最後關頭鸑鷟及時叼住了它的尾巴。

正當鸑鷟興奮地想把它拽出來時,另一端突然一輕,尾巴居然自己斷了!

鸑鷟愣愣地看著自己叼的半截冒著血水的尾巴,再看看深不見底的河麵,憤怒地狂唳一聲。

嘴邊的肉跑了,鸑鷟很不開心,把尾巴吸溜吞了後顯得垂頭喪氣的。

葉羲安慰了它很久。

他也很遺憾,這頭兩棲大荒遺種體積並不大,如果他有把大弓有支利箭,說不定能在這頭大荒遺種遁進河水之前射中它,不說將它射死,至少能減緩它的行動。

不帶弓箭倒不是因為他大意,而是因為他身上帶的東西已經不少了。

他現在背上背著根祖巫骨杖,腰間掛著把牙刀,皮甲裏麵藏著兩把凶禽喙做的黑色匕首,還有一個隨身攜帶的獸皮袋,堪稱滿滿當當。

但是現在葉羲琢磨著,既然有了嘎嘎,必須得再配一張大弓,背壺箭,這樣一人一凶禽才能配合更好。